二姑娘浅菱趁着碧夕替她换绣针上彩线的空，抬头看了看相谈甚欢的两位娘娘，眨了眨眼。进宫前她娘亲还担心皇后娘娘和大表姐关系不好会欺负大表姐呢，照她看来，两人关系分明很好呀。

  唔，下回回家跟娘亲说说，娘亲应该就不会再担心了吧？

  这边皇后娘娘懒得听沈雨晴胡说八道，她接过小姑娘奉上的茶水之后就没有再奴役人家，挥挥手放她去休息。浅菱丫头如蒙大赦，连忙三两步蹦到了沈雨荨身边。

  她宁愿跟着二表姐听这些生孩子的事情，也不要伺候大表姐！

  “萧家的大丫头呢？”皇后娘娘看了一圈，没瞧见人。

  沈雨晴也跟着扫了一圈：“刚儿还在呢，估计偷空溜出去了。”

  三位小姐里头就二姑娘能静下来坐着，老大和老三恨不得天天满世界乱窜。不过他们也知道分寸，不敢窜出蒹葭宫去，所以老大这会儿应该是去找哪个小宫女调戏去了。

  “诶，我大表妹说我宫里的她都快调戏腻了，什么时候放她去你那儿浪一圈？”沈贵妃凑过去贼兮兮地跟皇后娘娘说悄悄话。

  皇后娘娘挑眉：“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沈贵妃指天指地的发誓：“绝对没有，我就是见你一来就关心那丫头，吃醋了。”

  这句话声音小的不行，除了皇后娘娘谁也没清楚。但是皇后还是脸色微红，伸手扯了扯她的厚脸皮。

  “得了，让她明天跟着你去给我请安吧，然后留她玩会儿。”傅皇后松口了，想了又加了一句，“下回再来你这儿，我换着人带过来给她调戏。”

  沈贵妃笑得贼贱：“她一定会很感激我的！”

  ——然而，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都是会武功的。而且，平时看着温婉乖顺，要是调戏到他们头上，绝对会给你点苦头吃。

  这一批宫女根本不是什么精心调-教好的忠心宫人，而是用特殊手段调-教出来的女卫。能力可能没有暗卫那么强，但收拾一个萧浅菡够用了。

  萧家汉子武艺高强，学了上阵杀敌的本事，可萧家姑娘却没学。这三位姑娘一个个的都爱美得很，受不了自己大汗淋漓不雅观，所以手上还真没点功夫，跟着娘亲当他们的大家闺秀呢。

  傅皇后仿佛刚刚自己并没有帮着媳妇坑人一样，一本正经地跟沈贵妃说起了别的事情。无非是宫务上的小麻烦，扯个话题顺便吐吐槽，让心里舒坦点。

  自从沈贵妃怀孕了，她就借口不利于养胎为名，光明正大地把宫权抛出去了。宓妃没兴趣插手谋权，于是便宜了淑夫人和下头两个嫔位的娘娘。

  淑夫人一个人接手一半宫务自然是不妥当的，所以皇后娘娘点了惜嫔和缃嫔一起来帮忙。然后重新划分了一下每个人管的地方，把沈雨晴之前管的三个油水足的地方自己拿回来了，剩下三个没什么油水事情又繁琐的，就丢给了三个宫妃折腾。

  她可不敢把有油水的丢给这三人，不然宫里还不晓得要怎么乌烟瘴气。而且油水多的这三尚也容易被人动手脚害人，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就是事情繁琐，她这些天管得头疼。

  至于其他的，两嫔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淑夫人。她大小也是个夫人，跟两嫔管的一样多不好交代，所以皇后把沈贵妃手上的内务府也丢给了淑夫人。这个油水足，但有了之前婉夫人的事情，淑夫人一时半刻可不敢插手。就算贪，也不敢贪多了。

  再加上内务府采买的皇商已经重新确定好了，内务府几个大小管事也没出岔子，淑夫人想要塞人都没地儿塞，因此不用担心她折腾。这个内务府在她手里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反倒是分给她的尚仪局，好歹能借故折腾点水花来。

  尚仪局有司乐部，管音律，下属机构教坊里头养着舞女乐女。淑夫人凭借这些人，愣是把皇帝圈回了自己宫里。见天地招他们来飞月宫表演，有时候自己还让他们当伴舞，一起给皇帝跳舞瞧。

  皇帝陛下瞧着新鲜，最近倒是挺宠她的。

  皇后娘娘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有些冷漠。她管弟弟宠谁呢？反正逢场作戏而已。

  让皇后娘娘做出天天往蒹葭宫跑这一举动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情。当然，也有想沈贵妃的原因，但沈贵妃天天来请安，又不是许久不见，也没想到哪里去。

  阖宫上下都有些奇怪皇后娘娘怎么老往蒹葭宫跑，不是说和沈贵妃闹翻了吗？

  主流猜想是，皇后是去刺激沈贵妃的，因为沈贵妃失了宫权——外头不知道是沈贵妃主动交出去的，只瞧见一个宫权被换给别人的最终结果。

  也有人认为皇后是做戏，展示自己的贤惠大度。谁叫皇后三年无所出，宫里也只有一个公主，淮京中好多人私下里猜测皇后娘娘善妒，使了手段不让宫妃生孩子。正好沈贵妃也闭宫不出了，好多天没瞧见皇帝。皇后娘娘觉得她最近没什么竞争威胁，所以才借口看望、开导孕妇而跑来。

  但实际上，以上原因都是扯淡。

  沈贵妃问了几次，没问出真实原因来，也就不问了。反正迟早会知道的，不用担心。

  比如今天，真相猝不及防地展现在了她跟前。

  满星姑娘脸色奇怪地撩开珠帘进来：“娘娘，外头绮雪长公主求见。”

  “绮雪丫头怎么想到来找我？”沈贵妃奇怪地问道。

  去年绮雪忙着缠那位俊美大和尚，之后又忙着开各式各样的宴会、和小姐妹们去各个行宫玩耍。这么一疯，就疯到了如今。

  五月多了，这期间长公主殿下主动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太后娘娘想女儿想得紧，时常召她入宫，宫里基本上难得才能见到她的人。

  不过每次她来，沈贵妃和皇后皇帝也就是去寿康宫陪她吃一顿饭，聊聊天，她就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浪了。今天居然会来找她，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她又回忆起了“小皇嫂的盛世美颜”？

  沈贵妃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想应付这位随时可能化身迷妹的公主殿下。

  皇后娘娘略有些尴尬，无奈地低声说道：“只怕是来找我的......”

  贵妃娘娘：“......”哦，怪不得你天天往我这儿跑，原来是躲小姨子来的。

  外头绮雪公主进宫好几回，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后每次都碰不见皇嫂，她倒是锲而不舍，见不到人就天天来。就是凤仪宫的人忒不给面子了，死活不肯说秋水姐去了哪儿。

  还好她今天机智，悄悄溜进宫里来，威胁看门的不许把她进来的消息通风报信告诉皇后，终于让她给逮住了吧！

  今日，绮雪公主是尾随着皇后娘娘的凤驾，悄悄跟来蒹葭宫的。

  她早该想到的，皇嫂还能去哪儿？肯定是去找小皇嫂了呀！

  绮雪扼腕地跺了跺脚，跟着宫女进去了。

  一进门，还没瞧见人，她先嚷嚷出了声：“皇嫂皇嫂，你上回答应要考虑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傅皇嫂：“......”请问她可以装死吗？！

  不得已，皇后娘娘只好求助地看向沈贵妃，让她赶紧想办法拦住这位小祖宗。

  贵妃娘娘也是一头雾水，让我拦人没问题，但你先说对方要你考虑什么事情呀。不知道前因后果，她怎么把人忽悠走？

  皇后娘娘看懂了她的眼神，顿时一拍脑袋，噢，她忘了跟沈雨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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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68忠心

  不过这会儿也没空给皇后娘娘细细分说长公主的来意了,皇后只好往里屋一躲,假装在休息。

  非常给力的沈贵妃当即拦住了想进去的绮雪,拉着她在凉榻上坐下。

  “绮雪丫头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她先发制人,把绮雪的话题扯开。

  绮雪好歹知道不能在沈雨晴的地盘闹事，不然后果严重,于是乖乖坐着：“小皇嫂，我今天是来找皇嫂的。”

  “你皇嫂在休息。”沈贵妃眼也不眨地胡说八道,“先跟我说说,你许久不来见我,一来就闯我的地盘，是想做什么？”

  绮雪自知理亏,连忙认错,抓着沈雨晴的手臂撒娇起来：“以后不会了！小皇嫂，你可别生气，不然母后要教训我的！”

  她可是听太后娘娘说了,沈贵妃实力高强，惹怒了她没有好果子吃。

  沈雨晴自然不会跟小姑娘计较,她眉头一挑：“那你先说你找你皇嫂要干什么？”

  绮雪悄悄看了看沈雨晴的脸色,有些为难,似乎不太想说。

  沈贵妃啪地放下茶杯。

  绮雪立刻麻溜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出来了：“小皇嫂，我想弄一个君子阁，就是......就是弄一些投壶之类的玩法放在里头，找一些漂亮姑娘做招待，赚那些达官显贵的钱。”

  “君子阁？”沈雨晴眼神锐利地打量着绮雪。

  绮雪一个激灵,连忙补充道：“都是一些很风雅的玩意儿，不会沾赌和嫖的，我发誓！”

  “你弄它做什么？”沈贵妃轻轻敲了敲榻上的小木桌。

  “可以赚很多钱啊！”绮雪理所当然地说道。

  沈贵妃冷笑：“你缺钱？”

  堂堂长公主，不说自己被先皇、太后和帝王塞了多少好东西在私库里，就算真缺钱，她那个妹控的皇帝哥哥还能不给她多送点钱来？

  绮雪弱弱地说道：“好吧，我就觉得这样好玩......”

  实际上她想建两个，一个君子阁，一个芳华阁。前者是接待男人的，里头都是漂亮姑娘做侍女；后者是接待女人的，里头都是俊秀小生做接待。不过，想来估计后者很少有人会光临，毕竟那群臭男人老喜欢用礼教约束女子，会把芳华阁批判为伤风败俗。

  绮雪一开始折腾这个，只是想自己进去玩儿。总开宴会招待那些姑娘一起玩，感觉没什么意思，玩法太少。

  但是如果芳华阁折腾不出来的话，她就只能女扮男装进君子阁玩儿了。好在漂亮小姑娘她也喜欢，到不一定非得要俊秀小生。

  “还有呢？”沈贵妃不为所动，“谁撺掇你开这个的？”

  沈雨晴可不觉得绮雪自己能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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