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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之洲这才放心,两个人一起走出院子:“剑门那帮小子明天过来帮着布置长霄宫,这儿太大了,光咱俩搞不过来。”

  顾之洲边走边说:“还有,女子成婚还要备个喜扇。我们就不必了,还有凤冠霞帔这些,到时候行礼咱俩就一起出去,谁也别盖盖头啊。”

  傅子邱倒是不介意为顾之洲扮个新娘子,但顾之洲还是怕别人轻视他,即便将来客减了又减,仍不放心。

  推开书房的门,里头堆了不少红纸包的东西。傅子邱把喜帖放下,回身捉住喋喋不休的人,取笑他:“你怎么这么操心,从上月开始到现在,都念叨好多天了。”

  “成亲这么大的事,不多看着点我不放心。”顾之洲知道自己紧张过头,但是没办法,这辈子就结这一次亲,怎么着都得把事儿做到位,不能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他放下东西,拍了拍傅子邱的手:“对了,聘礼……”

  傅子邱诧异的看着顾之洲,话还没听完就忍不住打断:“还有聘礼?”

  顾之洲佯装着瞪了他一眼:“没有,你又不是大姑娘,要什么聘礼!”

  傅子邱不在意这些,反倒想起别的。他鬼鬼祟祟朝书柜看了一眼:“说起这个,我问你个事儿。”

  顾之洲不疑有他,还以为是亲事上的事:“怎么?”

  傅子邱转个身,把顾之洲抵在桌上,圈住他:“就你书架上有个铁盒子……”

  日头太久,顾之洲一时想不起来:“什么铁盒子?”

  “你别打岔,”傅子邱捏了捏顾之洲的鼻子:“盒子是我放的,里头存的是你的墨宝,厚厚的一沓纸,每一张上面都是我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写……唔……”

  这么提醒,失忆也能想起来。

  顾之洲伸手捂住傅子邱的嘴,不让他往下说。觉出几分羞臊,耳根泛红:“你怎么翻出来的,我自己都不记得放在哪了。”

  傅子邱把那只手扒拉下去:“干嘛,敢写还不让人说了。”

  顾之洲想起自己当年都写了什么,一摞接一摞的“清和”,貌似还有句表白诗。诗是当着清和的面写的,但另外的对方都不知道,竟然被正主发现。他不讲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随便翻人东西。”

  傅子邱无语:“我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就看到个下了桃花咒的铁盒子,谁看了不奇怪啊?我还以为哪个小姑娘送给你的呢。再说,字是你写的,写的我名字,我问问怎么了。”

  顾之洲要面子:“不许问。”

  傅子邱看他态度不配合,还想跑,两手抓住他的腕子,攥的好紧:“我偏问,你别躲!”

  顾之洲往后藏,眼光闪烁不敢直视傅子邱,如玉的面颊都透出红晕,像极了刚从树上摘下来,半熟的蜜桃。傅子邱追着他的目光,瞥见顾之洲眼底潜藏的爱意。

  那感情太浓,被覆上一层羞涩,又添了一抹掩不住的喜色。温温柔柔的和成一团,酝酿成醉人的痴缠。

  傅子邱喜欢的要命,他吻过去,咬到下巴,咂摸到嘴角,又被人躲开。

  “别闹。”顾之洲觉出不对劲,费劲的扭过头:“你怎么说来就来?”

  傅子邱劲上来了,才不理他。

  “别……”顾之洲分开一点距离,心跳紊乱,却还记得分寸:“还有五天,得留着洞房的时候再……”

  “噗——”傅子邱笑出声,对顾之洲这种莫名其妙的循规守矩表示抗议:“我们还需要讲究这些?又不是大姑娘,哪那么麻烦。”

  顾之洲顿了顿,揪住傅子邱肩头的衣服,轻轻点头,执着又认真的看着他,小声回应:“要的。”

  他把这些繁文缛节看的很重,更是将这场婚事放在了第一要位,比任何时候都要在意,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事事亲力亲为,每个环节都要把关。

  傅子邱不是很理解这份过头的在意。

  他并不认为顾之洲是个在乎虚礼的人,否则也不会将婚事安排的如此低调。

  顾之洲看出傅子邱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他抬手将傅子邱的衣襟整理好,摸了摸他的额角,垂下眼,近乎虔诚的说:“我怕哪里做的不好,让老天爷觉得我不够诚心,再把你收走了怎么办。”

  第94章番外大婚(2)

  大婚(2)

  这回愣住的人换成了傅子邱。

  顾之洲说完,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他自嘲的笑了:“说出来你又要笑话我。”

  傅子邱摇摇头,握住顾之洲的肩膀,凑近去看他:“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顾之洲说:“我始终觉得,有得必有失。我得到了力量,就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我放任心魔,才会导致我们后来的分离。所以如今老天爷肯让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很感激,也很珍惜。但我怕他有一天改变主意,只能加倍努力让他看到我的诚意。”

  大概是命运眷顾太少,也可能是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看的太重,才让这样强大的人患得患失。

  傅子邱心疼的厉害,更觉得顾之洲傻。他拿指尖推顾之洲的额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的今天是自己争取来的,与老天何干?你何时这般信命了。”

  几番沉浮,不得不信。

  “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高低贵贱,世上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闯。命运在今天给你使的绊子,是为了让你在明天走的更稳,但是路该怎么走,往哪走,靠的是你自己的脚,也是你自己选的方向。”傅子邱一节一节数着顾之洲背上的脊骨,把人按在怀里:“傻子,我们都要成亲了,我就要是你的人了。这条路我们一起闯出来了,连死亡都没能让我们分开,老天爷更不会。”

  他抬起顾之洲的下巴,吻住他,温声抚慰:“放轻松,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其实道理顾之洲都懂,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他心里清楚,看的分明,却扛不住越来越放不开的占有欲,迫不及待的想要用一纸婚书捆住傅子邱,似乎这样就能让老天爷肯定他们的关系。

  顾之洲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昏了头。

  傅子邱拾了一缕顾之洲的头发绕在手指间,慢慢说:“其实我那时候比较迟钝,早前把你当做救命恩人,后来似兄似友,等觉出不对劲的时候又开始害怕。”

  “怕什么?”

  “怕我这样很奇怪,怕你接受不了,怕我们的关系会改变。”傅子邱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我么,一只不求上进的没落凤凰,只能蜗居在青鸟身体里,你太好了,我不好,配不上你。不过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那时候年轻想的多,现在再看,没人比我更适合你,我们天生一对。”

  顾之洲吭哧吭哧笑个不停,觉得这只傻鸟忒自信。

  “但是谁知道……”傅子邱推开顾之洲,捧着他的脸说:“原来是你先喜欢我的啊。”

  顾之洲感觉这人鸟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他做了个鬼脸,从傅子邱手臂间溜了出去,威胁道:“你住嘴。”

  三月初三,剑门弟子热热闹闹进了长霄宫,红纸剪的红双喜,红灯笼高高挂,红绸布从门口挂上屋檐。

  三月初四,红蜡烛安置好,红封准备妥当,喜宴上的菜品一盘盘端上来让顾之洲试吃。龙渊来商量迎亲路线,因为大战过后修罗道还在重建整治,又碍于傅子邱魔尊身份,最后决定由顾之洲赴灵霁墟余峰,将傅子邱接来长霄宫。好在二人同出一门,也算合规矩。

  三月初五,顾之洲和傅子邱最后确认一次喜服,洞房的床铺换上新的,酒具擦亮了放在床边。那天两个人没睡一屋,顾之洲守着长霄宫,傅子邱霸着芜乐阁,离得不算远,却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三月初六

  那天天气很好,连神光都较平时更璀璨些。

  傅子邱睡不着,起了个早,换上了崭新的喜服。这衣服做的精致,是龙渊请三界最好的刺绣师傅亲自缝制,虽然时间紧了些,但针脚细密,纹绣功夫精湛,绣样大气华贵。

  照着他们的要求,傅子邱衣服上拿金丝线绣了只展翅的凤凰,顾之洲则绣的一只金色游龙,意为龙凤呈祥。

  傅子邱拿红缎带绑了一股长辫,余下则散着,头顶没有任何装饰,简单又大方。

  他提着衣摆踩进四方小院,看着头顶的神光和日光交相辉映,被绚烂的流华夺了目,一对狭长的凤眸忍不住眯起,抬手挡了挡。

  修长的手指被光打成透明的颜色,一根指节上隐隐闪着金光。傅子邱勾起唇,动了动手指,对面似有人在同他逗趣,那光闪烁几下更盛了些。

  一枚金圈套在指上,傅子邱摸了摸,感受到淡淡的温度,才分开一夜便开始想念。

  直到剑门弟子拥簇着闯进来,大家都是没成过亲的,既兴奋又紧张,生怕一步搞错,把这喜事搞砸,那顶上那位脾气不好的龙神还是负雪君可不得要他们的命?

  芜乐阁头一次挤了这么多人,从里到外叽叽喳喳,吵的傅子邱头疼。但今天是大喜之日,顾之洲一早交代了,今天不能发火,不能生气,必须从早到晚的笑。

  于是傅子邱嘴都笑僵了。

  “来了来了!”枫华艰难的越过人群,扯着嗓子朝里喊:“尊上,天族的人来了!”

  傅子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自以为是的平静土崩瓦解,他振奋又亢奋,在心里欢呼雀跃,血液沸腾,发觉自己一直紧握的手心早已汗湿。

  不禁哑然失笑,前日还安慰顾之洲不要紧张,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听到通报,刚刚还乱作一团的芜乐阁登时安静了,剑门弟子分立两侧,列队有序又整齐。傅子邱站在这头,一会儿,顾之洲就要从那头过来。

  纷纷扰扰的说话声和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子邱无意识滚动喉头,心跳随着那些声音齐齐舞动。

  他等待着,几乎望眼欲穿。

  傅子邱两只手搅在一起,用力的揉搓,陡然瞥见一抹耀眼的红。

  顾之洲走在一群人最前头,端着意气风发的笑脸,走了进来。

  他刚一进门,整个芜乐阁响起阵阵欢呼。剑门那帮小子不知从哪儿请来的乐师,此时琴瑟和鸣,奏的动人乐曲。

  傅子邱觉得今天的顾之洲很不一样,和百年前的顾之洲不一样,和八百年前的龙啸也不一样。他像是从火红的喜服中托生,由内到外焕然一新。

  他们隔着窸窣人影对视,擂鼓的心跳逐渐安定。

  这场纠缠千年的爱恋终于走向幸福的结局,还将在往后许多岁月里翻开一页又一页崭新的篇章。

  除了上次在“风花雪月”是不得已,顾之洲头一回穿的这么红艳,衬的那面玉脂似的皮囊醺然好看。他在傅子邱面前驻足,放下曾经包裹在身上的温柔、谦和的外壳,十足挑衅意味的朝傅子邱扬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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