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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儿吓得险些要跪,只见方漠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言简意赅:“给。”

  瓷瓶在星光下白得发光,里面的东西好像也闪出了温和颜色。

  豆儿迟疑着,伸手接过:“什、什么?”

  “聚灵草。”方漠拍拍他的肩,解释说,“是可以让你……在世上多留些时日的东西,好生收着。”

  豆儿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开心的,噗通就给方漠跪下磕头。

  方漠也没拦他,只点头教育说:“想留于世可,但切不可做坏事,我不会管,但自然有人送你上路。”

  “知道知道,不会的!”豆儿点头如小鸡啄米。

  林枫心想,原来方漠喝多了不止话多,脸上有了表情,还喜欢随手送药。

  怀中安分许久的东西突然动了动,林枫环在身前的手一松,衣领便冒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狐狸雪言闭着眼:“唧……嗝。”

  睡着还打了个酒嗝。

  “他怎么了?”豆儿看见熟悉的妖,问了句,“要死了吗?”

  谁知道雪言竟然听见了,大叫起来:“谁?谁要死了?!”

  这一声在寂静巷中如天雷劈过,几人立刻便将目光投向那扇纸窗。

  烛影微晃,里面的人似乎动了动。

  “说谁呢!”雪言作为一只狐狸又在口吐人言,眯缝着眼,口齿不清中还带上几分泼妇骂街的架势,“哪个不长眼的,大过年的!说谁要死呢!”

  林枫一把捏住他的嘴。

  雪言四肢乱蹬:“唔唔唔唔唔唔唧!”

  隔着纸窗似乎都能听见里面人在往外走动了,方漠转身便走,林枫忙拉过豆儿,另一手死死捏着雪言的狐狸尖嘴,一个起落便跃到了隔壁巷子。

  直到出了城,林枫才放开捏着雪言的手。

  雪言刚刚还奋力挣扎,这会儿松开了反倒垂着头,一动不动。

  林枫骤然紧张起来,心道别是给捂死了,忙去探雪言的鼻息。

  孰料手刚伸到他鼻尖,就见獠牙在夜色中闪过寒光,雪言嗷呜张口咬在他手上。

  “嘶——”林枫骤然一痛,厉声道,“松手!不是……松口!”

  雪言听话地松了口,还讨好地舔了舔咬过的齿痕。

  手上有几个凹痕,但并没有刺破一点皮。

  雪言迷离着眼:“嘻嘻……”

  这算什么,打一棍给个枣?

  对着一只耍酒疯的小狐狸,林枫气都气不起来。

  “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吗?”豆儿不住往城里张望。

  “回去?”雪言窝在林枫怀里,歪脑袋朝豆儿看过去,“不回去!”

  借着酒劲继续撒酒疯,雪言往林枫怀里拱了拱,撒娇:“道长道长~”

  “有话就说。”林枫拿他没法子,“师重琰不在你就这般无法无天。”

  “嘿嘿,他在我也不怕他!”酒壮怂狐胆,雪言挺胸抬头,“道长,说好了看烟花的!”

  醒得倒是时候,一点也没错过看烟花的点。

  “好好好,看烟花,那我们先回龙城。”林枫柔声哄着他,“我待会儿要御剑,你别乱动。”

  “嗯!”雪言满口答应。

  随后林枫觉得怀中猛的一重,天旋地转,在几声惊呼中整个人被压在了毛茸茸的巨物之下。

  “你快起来!”林枫听见方漠语气难得着急,“你会压死他!”

  豆儿那个小鬼在旁边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妖怪!”

  雪言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答应得毫不含糊,变妖相也变得不遗余力。

  也得亏这会儿是在城外没人瞧见,否则定闹得满城风雨。

  浑身雪白的狐妖闻言抬脚,用嘴巴叼着林枫的衣服将他从自己身子底下解放出来。

  “道长~”他狐眼笑得弯起,“上来嘛~”

  幸亏是以狐狸形态说的这话,不然光是这荡漾的语气,也够林枫跳进黄河洗十来回的。

  “别闹。”林枫呵斥他,“变回去,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想带我们回去?”

  指不定翻进哪条沟里都不知道。

  雪言登时很委屈,额间的血红花纹都皱了起来,大妖本该嚣张的蓬松巨尾耷拉着,瞧不出一点威慑力。

  “道长~”他趴在地上,拖长了声音喊。

  耽搁时间久了,林枫忧心有人会经过,不再跟醉酒的狐狸讲道理,抬掌画符拍在他额间。

  这掌毫不留情又猝不及防,雪言嗷的一声,昏死过去。

  一个眨眼,大妖怪又变回了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

  林枫心想,希望他醒来只当刚才做了一梦,不然……

  没有不然,无论他记得什么,林枫都会让他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林枫收回手,方漠没什么表情,豆儿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止如此,小鬼还接连后退三步,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了?”林枫奇怪地看向他。

  那神情,若要形容,就像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被杀人灭口。

  “我……我……”豆儿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枫就知道,他定然误会了什么。

  “不要灭我口!”豆儿双手合十,“我什么都不会说!”

  一只鬼还怕被灭口,也是稀奇。

  “你误会了。”林枫无奈解释,“我只是……”

  豆儿匆忙摇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也不会问你之前跟你们一起的另一个去了哪的!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林枫被他的连珠炮说得噎住,想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在指师重琰。

  这误会不止大,还很奇怪。

  这鬼大过年的,脑袋里净是杀人灭口死来死去。

  你们做鬼的想法都是这般清奇?

  林枫抱起雪言,二话不说塞到豆儿怀里:“活的。”

  豆儿胆战心惊接过,刚摸到个热,又被林枫抱了回去。

  “想不想看烟花?”林枫扯开话题,“很多很多烟花,会放满一整片天空。”

  豆儿从方才的惊惧之中回过神来,看看他,又看看方漠。

  他手里还攥着方漠给的药瓶,瓶子与他的手一般冷,也如城外的夜温。

  小孩儿抵不过新鲜事物的吸引,他点点头:“想,我从来没有看过能放满天空的烟花……那是不是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方漠想了想:“我似乎也没看过。”

  这么一提,林枫才想起自己也没见过。

  子时未到,城中仍是灯火通明。

  城墙上、楼宇间、街道上热闹非凡,稍高些的楼,能探出头来的地方都趴满了一颗颗脑袋,对着一处翘首以盼。

  林枫寻了城中最高的一座楼,坐在屋脊上,单手托着下巴,眼睛已经有些想合上。

  雪言趴在旁边,睡梦中懒洋洋滚了一滚,骨碌碌往倾斜的屋檐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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