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略微怜悯的看着西顿，说：“你知道吗？其实，你们真的很幸运了。”

  “比如？”

  “至少你们没有什么变态的哥哥，你们很干净，干净的兄弟情谊。”

  “我不太明白。”

  “你会明白的，西顿。”劳伦斯说，“不久以后，你就会知道这种纯粹的感情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有些事情，知道没有结果，倒不如不会开始。这样的话，就不会那么痛了，再见还能微笑。”

  “但是你不后悔踏出那一步。”西顿说

  “是啊，”劳伦斯说的有点苍凉，“我确实不曾后悔。”

  第75章余生

  “我们，连回忆都没有。”西顿轻轻的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父亲让我学的所有东西，我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你很优秀。”

  “就算自己是次子，也从来不会感到忧虑，我觉得以自己的能力，迟早可以获得一个爵位的吧。”

  “势在必得。”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怎么确定了。”西顿站起来，看着远方说，“难道对我来说，真的，就只有爵位吗？”

  劳伦斯静静的听着，默默地喝下了手中的酒，眼神晦暗不明。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握紧手中的东西，淡淡的回答。

  “决定了吗？要开始了，”赵文杰微笑着问，“一旦决定了，可是，没有办法停止的。”

  “那就开始吧，”李说。

  “你......”赵文杰难得的犹豫了。

  “没关系，”李转过身说，“照原计划做，我会承担。”

  “好吧。”

  随即，离开。

  李文哲看着远方那片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伦敦的夜晚比之其他地方要喧闹一点，最集中的那片地区，就是那个人在的地区。劳伦斯，最喜欢热闹了吧，他想。桌子上的烛台上，仅有一支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爆出点点烛花。屋外，河水迅速翻滚，正值涨潮的样子，山雨欲来。

  李文哲觉得冷，带着潮湿的一种冷，伤骨。自己余生都要在这样的冰冷中度过了吧。青帮之人，不信神佛。常在暗地里走的人，信了也无用。但是像他这么做的人，不损阴德，恐怕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对不起。”李喃喃道，眼神空洞，不知是向谁。

  与此同时，赵文杰离开。

  他走的缓慢而凝重，没有人知道这么做了之后会是什么后果，他现在有点后悔曾经对李文哲的催促了。这么想着，但还是不能退缩。他发过誓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和李文哲一起承担。

  站在海边的时候，赵文哲已经下定了决心，掩饰了自己的慌张。一艘小船慢慢的行驶而来，闯过呼啸着的风暴，犹如幽灵，不，是恶魔。

  船只靠岸，三个相貌普通的东方人下了船。

  “东西好了？”

  “是。”

  一个密封完好的箱子被放在面前，赵文哲一直都不喜欢箱子这种东西，因为在密封的空间里，未知的东西太多。

  “开始吗？”

  为首的男人也有些犹豫了，就算是青帮优秀的杀手，杀过不计其数的人，也在这件事上不知所措。

  “少主那里......”

  “你怕什么，不会把你推出去。”赵文杰不耐的挥挥手，借以掩饰自己的害怕。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一个年轻人。

  “开始吧。”

  男人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笼子，里面装着几只小老鼠，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几只？”

  “五只。”

  “多快？”

  “七日一人。”

  “要多久？”

  “最迟半年。”

  “动手吧。”

  男人打开笼子，里面的小老鼠慌不择路的跑走了。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足以让赵文杰感受到汗流浃背的紧张。多少年都没这种感觉了，他自嘲的笑笑。

  “我去汇报。”他说。声音沙哑的，像贝壳中的沙子在摩擦。

  第76章责任

  “做好了。”

  “是。”赵文杰瘫倒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说。

  “辛苦了。”

  “这种事不辛苦，可是心累啊。”赵文杰叹息着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十恶不赦了吧。”

  “不是我们，是我。”李回过头说，眼神坚定，脸色严峻，“命令是我下的，计划是我做的，责任当然是我一个人的。”

  “你当不起。”赵文杰反驳道，“我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不会看着你一个人出事。更何况，整件事我都参与了。”

  “也好，”李说，“到时候，可能我们不会有决定权利。”

  两人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李打破沉默说：“后悔吗？”

  “有点。”赵文杰回答，“我不怕死，但是这事，确实让人舒服不了。”

  “是啊。”李感慨的说。

  “哲，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事。”

  “那可多了去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都要共死了，还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没什么，无非是情情爱爱的那些事罢了，已经结束了。”

  “我还没有过呢，这么想想我挺亏的啊。”赵文杰摸摸下巴，认真的说。

  “最多还有半年，及时行乐吧。”李看看他，笑着说。

  “我饿了。”我宣告道。

  没有人理我。

  桌子上倒是有些东西，我看了一眼，有些牙疼的说道：“拜托，你们不会是就想给我吃这个吧。”

  面包是黑面包，排除掉它诡异的样式不说，还是馊的。我强烈质疑这就是个面团，还是没熟的那种。

  看来卡森说对了，我现在就不应该有更多乱七八糟的联想，我只想先吃饱再说。

  我找到赛巴斯，说：“你不会是想用饿死我这么蠢的方法吧。”

  “有用就行，我可不在乎绅士准则。”赛巴斯半真半假的说。

  “哦，意料之中。”我说。

  随后我走到厨房，哈林正在劈柴，沃夫在偷偷吃些什么。

  哈林是个很棒的小伙子。身材挺拔，带点墨绿色的眼睛，利普家族的典型标准。虽然他和赛巴斯很像，但我还是很喜欢他。从血缘上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是舅妈哥哥的儿子，我们勉强算是表兄弟。

  如果不是因为赛巴斯，他会像西顿一样，接受真正的贵族教育，成为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然后继承开奇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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