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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可控制它。”阿莽小心翼翼,感觉邢优紧绷的神经已经放松下来,立刻轻柔地说:“今天先这样吧!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就像接受了心理暗示,邢优放下手,疲倦地闭上双眼。

  阿莽暗暗松了口气,在他的控制之下,金线缩回了邢优的断腕中,隐没在腕上的皮肉里。握紧手中那颗烟球,就像紧紧抱住吉儿一般,阿莽的内心再度雀跃起来,光明的未来彷佛唾手可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第一章

  “还有九天……”易向心怔怔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模样舒适得只差没流口水的女人,低声自语。

  她有一张与易向心一模一样的脸,大到脸型、眼型、鼻梁高度,小到面痣、酒窝、牙缝宽度,她们两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当然,除了身上的穿着。

  易向心穿的是一件闪着珍珠光泽的白色亮缎婚纱,经典的无肩带设计,腰后有个精致的蝴蝶结,牢牢掐紧纤细的腰肢。而那女人,穿的是居家恤加睡裤。

  易向心坐在床沿,视线被女人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坠子吸引了。那是一块有点像玉石的坠子,幽绿的颜色,毫无规则的形状,看上去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易向心伸出手,还没有碰到那坠子,却感觉到一股热度,越是靠近,那热度越强,最后升级为烧灼般的痛感。本能保护了易向心,她看见自己的手上冒出一层白霜,然后,便再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似乎领会到易向心手上的寒冷,女人呼出了一团白气。她的双手无意识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抓到被角后,用力拉起来,像作茧的春蚕一样,将自己裹好。

  易向心本想收回手,却见一缕头发落在了她的鼻子上,让睡梦中的她不停地皱鼻子,一副很痒的样子。易向心好心为她拂开那缕长发,可是,她碰不到她。

  明明已经接触到了那缕头发,手指却像空气一样,从头发上穿了过去。

  女人的鼻尖突然红了,像被冻坏了那样红,紧接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便醒了。

  “易向心,是不是你?”女人爬起来,像望风的小偷一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易向心没有说话,因为她说了,女人也听不见。

  得不到回应,女人有点气急败坏地冲出房间。

  另一间卧室里,易向心的哥哥易向行正准备起床。

  女人闯进去,一见到易向行就劈头盖脸地抱怨道:“易向行,管管你妹妹吧!她又进房间偷看我了!”

  易向行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女人身后的妹妹。

  易向心双手一摊,表示不理解女人的大惊小怪。

  “你占了她的身体,她只不过是看一看,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易向行自然是站在妹妹那边的。

  “可是……”知道这两兄妹是一个鼻孔出气,女人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我、我也有隐私好不好!她总是这么飘来飘去,我又看不见她,我……”

  “够了!”易向行不悦地打断了女人的话。

  招手让妹妹走到自己面前,易向行安慰道:“萧慎言虽然猥琐了点,但还不至于下流,用不着总是去盯着。你再忍耐几天。”

  易向心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易向行满意地拍了拍妹妹的胳膊,然后对女人说:“还有九天,阴戒的限制期就结束了。你最好在这之前处理好你的事,要是再耽误了向心复原,就算你是个鬼魂我也不会放过你!”

  被批猥琐的萧慎言,虽然心里十分不爽,但还是应了声:“知道了。”

  因为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猥琐,“她”都是理亏的那个。至于理亏的原因……

  一个多月前,因为未婚夫陈实意外失踪,易向心求助于以占卜为生的萧慎言。

  虽然萧家祖祖辈辈都是以降妖除邪为己任,但传到萧慎言这一代已是人才凋零。萧慎言靠着祖上的一点名声以及自己的小聪明混饭吃,对易向心这种找上门的客人,通常是胡说两句,骗点钱财了事。谁也没想到,他的信口雌黄竟然一语成谶。

  易向心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爱妹如命的易向行知道之后差点没疯了,第一反应就是跑来找萧慎言想办法。

  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萧慎言受了易向行的恩惠,便拿出祖传的阴阳对戒帮助他和妹妹的魂魄见面。还利用外甥猫仔与生俱来的“读心术”,为兄妹俩充当阴阳沟通的桥梁。但是,萧慎言忘了,魂魄分为死灵和生灵两种。

  死灵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鬼魂,因为身体死亡,所以灵魂出窍。而像易向心这种,身体未死,魂魄意外离体的,则属于生灵。

  生灵不像死灵,只要能回归本体,就不会有性命之虞。

  易向心变成了生灵,萧慎言却让她戴上了有锁魂能力的阴戒。而魂魄一旦戴上阴戒,就必须要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摘下来。

  结果,易向心不得不等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这样虽然造成了不便,但也算不上什么沉重打击。可就在易向心变成生灵的这段日子里,易家兄妹查出了陈实失踪的真相。原来,一切都是古董商邢中天搞的鬼。他为了让死去的妻子复活,不惜用活人当祭品,去召唤一张古代罗汉床里隐藏的邪恶力量。

  邢中天的儿子邢优,是陈实与易向心共同的朋友。得知父亲的疯狂行径之后,便与易家兄妹站在了同一阵线。

  在萧慎言的帮助下,他们得知了罗汉床的来历。它的前身是一棵长在贵州都匀的金丝楠木,千年前被当地乌里族供奉为神木,当乌里族遭遇灭族之祸时,族长的女儿||吉儿,亲手斩杀了自己的丈夫阿莽,向神木换取了非人的力量。

  其实,那神木不过是低等的树妖,它以吸收人的怨恨为生,只知杀戮,不懂救人。吉儿在报仇的同时,与它融为一体,慢慢迷失了本性。

  吉儿不知道,她的丈夫阿莽,在被她杀死之后,从来不曾怨恨过她,反而因为牵挂她,仅凭一缕意识在人间游荡了千年。他一心想助吉儿摆脱心魔,却苦于自身形态,无法行动,直到偶然附上邢优的身体,他才看到了希望。

  一场人与妖的较量,在众人与吉儿之间展开。最终,邢中天和萧慎言都死在了树妖手中,易家兄妹经过一番拼杀,消灭了吉儿,死里逃生。

  事情发展到这里,有关萧慎言的部分,本该就此结束。但是,心有不甘的他实在放不下年幼的外甥,便想到了还魂。

  还魂的必备条件是合适的身体以及稳定魂魄的固灵石。萧慎言有祖传的固灵石,却找不到合适的身体,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正处在植物人状态的易向心。

  虽然他们男女有别,但总比随便找具尸体来玩诈尸要好。就这样,萧慎言背着易家兄妹,暂时借用了易向心的身体。这就是他现在理亏的原因。

  虽然易向行与易向心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但还是勉强同意了萧慎言的无奈之举。萧慎言也向易家兄妹保证,不管他有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等到易向心可以取下阴戒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把她的身体还给她。现在,七七四十九天的限制期眼看就要到了,可寻找新身体的事,萧慎言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真是要命呀!”萧慎言忍不住仰天长叹。

  张锐出了电梯,走向704号房。这里是医院,四周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虽然让人不适,但也让人心安,至少这里是人间,不是地狱。

  他是一名员警,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凭着自己的努力,坐上了重案组组长的位置,他最擅长的是侦破凶杀类案件。目前他正全力追踪一个杀手集团的动向,希望能一举剿灭他们,说到这个杀手集团,张锐也是最近才得到比较明确的线索。

  一个多月前,他无意中遇见了来警局为妹夫失踪报案的易向行。通过一些线索,他将易向行与杀手集团的杀手联系了起来。他不知道,对易向行的调查会让他遭遇此生最离奇的恐怖事件。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邢中天当成了人肉祭品,张锐就不寒而栗。

  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邢中天死了,那张邪恶的罗汉床也被他烧成了灰烬,再也不会有机会继续害人。

  “医生说你醒了,所以我过来看看。”张锐将手中的果篮放在邢优床边的柜子上。

  邢优是邢中天的儿子,张锐和他还算不上朋友,毕竟邢中天差点杀了他,和仇人的儿子交朋友还是有点困难的。不过,邢优和他的父亲并不是一路人。张锐是得到邢优的指点后,才顺利烧毁了罗汉床。而邢优因为收魂陷入昏迷时,是张锐将他送进了医院。

  没错,收魂就是收集魂魄,这种完全超出正常人理解范围的事情,在见识过罗汉床的种种之后,张锐已经能够比较坦然地接受了。

  他亲眼目睹邢优从罗汉床中收集了一个女人的魂魄,他以为邢优是在帮助受害者安息。张锐不知道阿莽与吉儿的存在,更不知道现在阿莽与邢优共用了一个身体。私享家论坛

  “谢谢你过来看我,你太客气了。”礼貌地谢过他,阿莽问:“我家的房子解封了吗?”

  “早就解了。你和易向行全都一问三不知,警方无法立案,没有理由继续封存你的房子。”

  因为有人被杀,张锐从邢家逃脱后,又带着员警折返回去。

  虽然找到了两具尸体,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里有凶案发生,张锐也无法向同僚解释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那两具尸体,男尸至今也没查出是谁,因为尸检显示他是自然死亡,张锐只能结案。而另一具女尸,已经被证实是邢中天的妻子,也就是邢优的母亲。

  她五年前死于车祸,邢中天没有为她下葬,而是将她藏在了地下室的大冰柜里。

  感觉张锐的话中带着一丝责难,阿莽忍不住回敬道:“就算我和易向行全都说了,你觉得你的同事会相信吗?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说?我们只不过跟你一样,不想被当成疯子而已。”

  “但是,易向行很可能是名职业杀手,你父亲的死也许是他有意造成的。你难道想让他逍遥法外吗?”

  “可能、也许?员警现在都是靠想像力办案的吗?”阿莽反问。

  无法反驳,张锐只好岔开话题:“你几时可以出院?”

  “这两天差不多了。”

  “那抽空来警局一趟。你妈妈的尸体还停放在那里,你过去办个手续,让她入土为安吧!”

  听到张锐的话,阿莽感觉胸口一阵抽痛。他看见窗上邢优的倒影,一脸悲伤。

  邢中天冷冻妻子的尸体,是希望藉助罗汉床的力量让她起死回生,结果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剩下邢优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也难怪他会痛苦。

  阿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无声安慰着邢优。

  从病房出来,张锐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院,而是去了脑外科。

  “师医生,好久不见。”

  看到坐在办公桌前,投入工作的年轻女医生,张锐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师从恩从病历堆里抬起头,正对上张锐的双眼。她将颊边略长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未加修饰的干净脸孔,模样清纯得好像在校学生。

  “有很久吗?我记得我们上周才见过。”师从恩微微一笑。

  时间上看的确是不久,但经历了死亡之后,再见到她,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没有纠缠于时间的话题,他提出邀约:“现在是午餐时间,能赏脸陪我吃个饭吗?”

  师从恩看了看手表,有些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了人。”

  话音刚落,一个俏丽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师从恩的办公室,“师医生,我来了!”

  张锐定睛一看,原来是易向行的双胞妹妹易向心。前段时间,易向心因为车祸伤到了头部,昏迷了很长时间,师从恩是她的主治医生。

  “原来你约的是易小姐。”迟疑了两秒,张锐立刻笑着说:“都是熟人嘛!中午一起吃好了,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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