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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里除了师从恩和萧慎言之外,还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五大三粗的,眼睛里全是戾气,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他不是活人,可五官和手指并没有虚化,他也是生灵。他就是刚刚一直在电梯里盯着萧慎言的鬼兄弟。

  萧慎言很不自在。他怀中的小鬼也开始不安地动来动去。

  电梯上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楼。师从恩走了出去,他下意识地跟上她。怀里的小鬼突然紧张起来,两手撑住萧慎言的脖子,小脑袋更是伸到了他的耳旁。

  “怎么了?”萧慎言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听到他发出“呼呼”的声音。短而急促,带着示警的意味。倏忽,一道巨大的力道勒住了萧慎言的脖子。

  他觉得眼冒金星,却不会呼吸困难,因为他已经死了,不可能窒息。但照现在这个力道下去,被人拧断脖子还是很有可能的。萧慎言努力抠紧脖子上的桎梏,希望能松动一点,却换来更加蛮横的对待。混乱中,他抽出一只手往后乱抓,抓到了一把头发。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拽那把头发,可还是撼不动袭击者分毫。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萧慎言耳边响起。

  什么意思?!萧慎言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将力量集中到手肘上,并用力向后撞击,感觉袭击者向后退了退,萧慎言一脚跺在他的脚趾上。

  “啊||”袭击者痛得大喊,可缠在萧慎言脖子上的手臂却勒得更加用力。

  萧慎言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也跟着软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

  当膝盖碰到地板时,萧慎言看见一直被他抱在怀中的鬼宝宝,正在撕咬袭击者的耳朵,让他痛得哇哇大叫。

  好样的!萧慎言的夸赞还没出口,袭击者就把鬼宝宝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用力摔了出去。萧慎言一惊,立刻跑上去接住宝宝,可是晚了一步。

  还好,宝宝并不怕摔。这种时候总是鬼比人好。

  就在萧慎言把注意力放在宝宝身上时,袭击者再次向他扑了过来。萧慎言被压倒在地上,脖子再次被卡住。他看清了袭击者的面貌,居然是电梯里那个戾气男。他想问为什么,可勉强才能挤出一点声音,根本说不出句子。

  “咳、咳……唔……”

  “去死!去死!”戾气男跪坐在萧慎言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神经质地怒吼着:“别想抢走我的身体,你这个怪物,我杀了你!杀了你!”

  这是撞了什么邪了?!萧慎言欲哭无泪,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个扫把星了。

  两眼再次发黑,萧慎言试着踹动双腿,可是无济于事。他看见鬼宝宝爬过来,咬住戾气男的手臂,但那男人这次完全无动于衷。萧慎言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气力一点点流失,四肢虚浮,萧慎言忍不住想:会再死一次吗?这也太可笑了吧?

  眼睛鼓瞪着,视线落在天花板上,萧慎言看见那里有只蝙蝠。它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体积比普通蝙蝠体积要大上许多。

  它飞了下来,在戾气男的头上盘旋。

  为什么蝙蝠的数量增加了?一只、两只、四只、六只……

  萧慎言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当越来越多的蝙蝠在戾气男的头顶盘旋,并像个倒置的漏斗一样将他罩住的时候,萧慎言知道自己并没有看走眼。

  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压迫在胸口的重量也消失了。萧慎言躺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那个由无数蝙蝠围成的漩涡将戾气男吸进去,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

  戾气男在不停乱蹬的双腿,好像垂死的青蛙在挣扎。

  蝙蝠们越转越快,很快变成了一小股黑色龙卷风。萧慎言甚至感觉似刀的风尾,刮过他的脸庞。

  鬼宝宝!萧慎言看见鬼宝宝还挂在戾气男的手臂上,顿时感觉心惊肉跳。

  “快松口!宝宝,危险!”

  萧慎言爬起来,想将鬼宝宝抱回来。可他咬得太紧,就像猎犬咬住了敌人。

  蝙蝠漩涡拖拽的力气太大,电光石火间,戾气男和鬼宝宝就被吞没了。就像有个黑口袋,将他俩一并装了进去。一股热浪袭来,没有防备的萧慎言被掀翻在地。

  只听“轰”的一声,蝙蝠群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戾气男绝望的尖叫响彻四方,萧慎言在火光中,隐约看到他被烧到扭曲的灵魂。

  “宝宝……”萧慎言没有看到那个可怜的鬼宝宝。他颓然地倒了下去。

  涣散的视线扫到了一间病房,师从恩站在里面,好像在说:“死亡时间,二十四点零一分。”

  她身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萧慎言下意识地眯起双眼,调整了焦距,发现那个人竟是刚才一心想要杀他的戾气男。

  黑色柔软的织物扫过萧慎言的脸,黑暗笼罩下来时,萧慎言听见有人警告他。

  “不要再到处说自己在找身体还魂,愚蠢的家伙。”

  第八章

  建档时间:10/112008更新时间:10/112008

  第八章

  咖啡也许是世界上闻着最香,但喝上去却是最苦的东西。阿莽不喜欢咖啡,邢优却十分钟爱。

  若在平时,阿莽一定会阻止邢优去喝那个与自虐无异的饮料。因为他们共用一个身体,如果邢优喝了,他就必须得忍受那份苦涩。

  但现在,阿莽觉得剥夺邢优的这个喜好是一种残忍的行为。因为他正需要更苦的东西,来冲淡生活中本来的痛苦。

  这几天,邢优为母亲重办了葬礼。让她在冰柜里停留了几年的身体,入土为安。在母亲的棺材里,邢优放入了父亲常用的几件东西,因为没有尸体,他无法为父亲发丧,他甚至没有任何证据,向亲友证明父亲已经过世。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噩梦已经结束,不论是他,还是他的父母,都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萧家的小孩在易向行那里!”阿莽的声音突然从邢优嘴里冒出来。

  邢优看了看手中的报纸,“重度烧伤女病人一夜痊愈”的巨大新闻标题跃入他的眼帘。下面紧跟着的,就是易家兄妹的照片。

  虽然名字和脸部都经过了处理,但只要认识的,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谁。

  照片里的易向行半低着头,右肩扛着一个小孩,左手揽着易向心,正在突破记者的包围。而报纸下方还有一张照片,是易向心进医院时,被烧得血肉模的样子,如果记者没有作假,她真的是一夜痊愈。

  “等一下我们去易家看看。”邢优放下报纸,继续品尝杯中的咖啡。

  阿莽定定地看着晶亮的咖啡壶,那上面倒映出邢优的影子。

  阿莽看着他,神情复杂。他知道自己十分自私。邢优的父亲邢中天杀害了易向心的未婚夫陈实,而易向心的哥哥易向行又间接害死了邢中天。

  邢优与易家兄妹之间,关系就像乱麻一样纠结着,无法理清。可是为了让吉儿复活,阿莽不得不去强求邢优再与易家人接触。

  历代以降妖除邪为己任的萧家,有一块祖传的固灵石。当阿莽仅仅是一缕意识的时候,他曾经听到过有关固灵石的功用。有了那块石头,他就可以让吉儿复活。

  阿莽刚附上邢优的身体时,见过萧家的后人萧慎言,萧慎言答应将固灵石送给阿莽,不过他后来不幸去世,阿莽一直没能拿到石头。但萧慎言还有个外甥,他曾经许诺,如果自己不能亲手送上固灵石,阿莽可以去找他外甥讨要。

  报纸上,易向行肩上扛着的那个男孩,就是萧慎言的外甥闻淼。

  将手中的报纸扔进垃圾桶,易向行换了身外出的衣服。

  他走去客房,见妹妹在与猫仔玩耍,便转身去了萧慎言的房间。借用了易向心身体的萧慎言,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醒醒。”易向行用力拍了拍萧慎言的脸颊。

  看清楚眼前人是谁,被吵醒的萧慎言不敢有丝毫起床气,只能弱弱地问:“什、什么事?”

  易向行摘下尾指上的戒指,套在萧慎言的手上,说:“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看着向心。”

  “你又要我干这个……向心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看着手指上样式朴素的小圆环,萧慎言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那不是普通的戒指,它本是一对,一大一小,类似生铁的材料打造而生。因为年代久远,戒身已经泛起了青绿色,上面雕刻的奇怪文字也有些模糊了。

  这是一对有锁魂能力戒指,一阴一阳,阴戒用来锁住魂魄,让灵体固化,阳戒则可用来控制它。

  四十多天前,萧慎言将戒指送给了易家兄妹。只要易向行戴上阳戒,易向心戴上阴戒,他便能看见已经变成生灵的妹妹,而且易向心的生灵会走不出他身边五百米的范围。

  “要你戴上你就戴上,向心交给你了,帮我看好她。”易向行没给萧慎言拒绝的机会,他如果不想妹妹跟着,就必须把阳戒摘下来。

  听见易向行开门离家,萧慎言总算是彻底从瞌睡中清醒了过来。他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顶着一头乱发,面色青菜却依然美丽的女人,顿觉头大如斗。

  怎么会在这里?他昨天明明在医院……而现在他回到了易家,重新借用了易向心的身体,脖子上还挂着固灵石!

  摸着那块温热的石头,萧慎言怀疑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不然怎么会在这里醒来?可是,医院的那段记忆太过真实,他清楚地记得将鬼宝宝抱在手里的感觉。还有最后骂他愚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哥到哪里去了?”不请自来的易向心带着“即时翻译”猫仔,打断了萧慎言的思绪。

  “不知道。”

  “他为什么把阳戒给你?”

  “这你得去问他。”

  萧慎言的回答让易向心有些受伤。

  不忍见她这样子,萧慎言安慰说:“你和你哥就算再亲,也不能天天绑在一起。他也许想见见女朋友,所以不方便带上你嘛!”

  “我哥没有女朋友。”

  “你说没有就没有?说不定是他故意不告诉你。”

  越说越离谱,易向心改问道:“你昨晚怎么样?找到合适的身体了吗?”

  萧慎言摇头。他想把昨晚在医院的经历告诉易向心,但又担心她不会相信。

  脑子里还在想着哥哥的事情,易向心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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