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朗等着他的后话,那人却伸手出缓缓揭下了戴在面上的银质面具。
那人揭下面具的一刹那,司空朗睁大了眼睛,仿若不敢相信似的,怔楞在当场。
“这,便是答案。”清秀而温润的面容,微微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
面具下的这个人,居然是蓝诩之的师弟,那个名叫莫棋的苍云派弟子。
司空朗震惊得说不出话,而后才道:“你……你是……蓝诩之的师弟,你是莫棋?”
“对不起,我一直没能向你表明我的身份。你现在终于知道我的苦衷了吧,知道……为什么我会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吧。”莫棋叹息了一声对司空朗道。
司空朗依然处于震惊当中,但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急切地问道:“我在初见你时,你被那些黑衣死士所伤,你既然知道我就是司空朗,当初什么见到我时还要戴着这个面具呢?又为何多此一举用银针伤我,让我来救你。”
莫棋听到这话,蓦地转过身道:“我当时实在是身不由己,因为师父要我去执行一项特别的任务,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包括四大门派的弟子。所以只得戴上面具行事。至于用银针伤你,也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为了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能够顺利完成整个任务,只能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司空朗现下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他试图理清凌乱的思绪,想在其中缕出一条清晰的线来,可始终都没能理清。
“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后来我渐渐地喜欢上了你,可我是苍云派的弟子,你却是玄宗门的大弟子。莫说两派本就不和师尊定不会让我们在一起。就算是他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两个也会被四大门派中的弟子耻笑,一辈子遮遮掩掩。所以我才会冷漠无情地拒绝了你。”莫棋越往后说越发地心酸和无奈。
司空朗被他的情绪触动了,他的一字一句,种种心酸和无奈都击打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一下扯过莫棋,把他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道:“我不怪你,不怪你。你会这样,也全是因为这门派中的恩怨所致。如若你我都不是四大门派中的弟子,或者我不是玄宗门的大弟子,你也不会因为顾忌我的身份而如此痛苦。我应该早点想到这点的,我怎么就那么蠢呢?”
莫棋倚着司空朗的肩头,转而笑道:“这些都过去了。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分别之后,我几乎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我这才发觉,你在我心里早已生了根。一开始,我还傻乎乎地想尝试着去忘了你,可就在前几日召开武林大会又与你相遇时,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忘了你。”
“可不是吗,我那师妹红菱可一直都在说你在盯着我看呢。那时你那么热切地注视我,我还没有回应你,可当真是不解风情。”司空朗打趣道。
莫棋不管司空朗的打趣,只郑重说道:“今次,我是不会再因为师父和门派之间的芥蒂而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司空朗也收起打趣的笑脸,道:“小七,不管师尊和江湖中人会如何地阻止嘲笑我们,我也不会和你分开。哪怕是被逐出师门。”
“你……不后悔吗。”此刻莫棋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盯着不远处的竹林,神色略微闪烁了一下。
“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司空朗回道。
莫棋收起闪烁的神色,也调笑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我给了你那么多的暗示,你居然就没想到我就是莫七。莫棋和莫七可不就一字之差吗?”
莫棋……莫七。不就是取的谐音吗?
司空朗一拍脑门这才想到这点,又才道:“莫棋,你可真是害得夫君我绞尽脑汁啊。不过,我当初在酒宴时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身形和小七很像,当时还认为自己被冲昏了头脑,走火入魔了呢。那,以后我是叫你小七还是莫棋呢?”
莫棋顿了顿,“你以后就叫我莫棋吧,莫七只不过是我在隐藏身份执行任务时的一个名字罢了。”
莫棋说完,司空朗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呃……昨夜和你们在绿竹林交手的人,其实就是我和红菱,幸好当时没有伤着你。不过,你师兄还是中毒了,真是对不住。”
莫棋笑笑:“这个,在你当夜给我解药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司空朗不好意思地歉然道:“你师兄……他还好吧。红菱那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这大师兄也管不住她,将来怕是师父的话也不会听了。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还是算了吧,她不也给出解药了吗?要不然当晚师兄怕真是难熬了。虽然师兄是受了点苦,但是现在服了解药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司空朗听了这话,放下心来,不再对此事耿耿于怀。
“当然。师兄他现在……很好。”莫棋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背对过他,伸手去接空中落下来的树叶。
在司空朗看不到的地方,眼神瞬时充盈着阴冷狠戾之色,嘴角也微微扬起,冷笑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赴约
自从司空朗上次在绿竹林与莫棋相见,从他口中得知他就是莫七以后,在泰白山庄的这段时日,两人便趁山庄众人都熟睡之时,偷偷溜出来到那片绿竹林相见。
一连多个夜晚,两人便会到竹林深处的小溪旁悠然饮酒,畅谈整夜。
终于有一日,红菱到司空朗的住处去找他。
那时已是深夜,刚刚走到偏院时,她便看到司空朗面上溢满笑容,一脸兴奋地走出了偏院。红菱见到司空朗这举动,顿时觉得奇怪,心生好奇地便跟了上去。她一直在后方紧跟着司空朗,小心翼翼地并未让司空朗发现。当知道司空朗是去往那片几乎无人去的绿竹林时,心里大惑不解,想着这么晚了师兄到这片竹林来,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于是更是紧跟不舍,直至来到那片波光滢滢的小溪边时,才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她见到司空朗径直朝着那人走过去了。
红菱很好地隐藏在一堆杂草丛中。
她拨开眼前的杂草,想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师兄要见的这个人……居然是苍云派的弟子,她的死对头和仇敌蓝诩之的师弟莫棋。她的杏眼圆睁,秀眉也深深地蹙起。
师兄……怎么……怎么和蓝诩之的师弟混在一起了。并且……这看起来好像还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倒像是一对知己和恋人。
他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师兄怎么那么糊涂啊。
是了,定是那莫棋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接近师兄的。哼……那莫棋果然同他师兄如出一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使些下作的手段。这样不行,阻止师兄才好。
红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往回路走了。
许久后,司空朗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回到房间,就见到红菱从窗外蹿了进来。
“红菱?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司空朗奇怪道。
红菱叹口气,单刀直入:“师兄,你当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和蓝诩之的师弟在一起?”
司空朗怔楞了一瞬,随即了然。想应该是红菱已然见到他和莫棋在一起了,便道:“这个……便说来话长了,我确实喜欢他。”末了,顿了顿又道:“他,也喜欢我。”
这次红菱更觉不可思议,嗔怒道:“师兄!你是认真的?!”
“当然。”
红菱摇摇头,又道:“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样故意接近你,就是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迷惑你吗?你别忘了,他可是蓝诩之的师弟,他们就是一路人。”
“红菱,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绝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接近我,我和他……其实是在师父派我下山去救皇子的途中而相识相知的。这个,便说来话长了,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所以,你也无需多想,事情原本就没那么复杂。”
“师兄!”红菱还像劝阻,她话还没说完,司空朗便对她道:“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红菱见司空朗现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又叹息一声,道:“师兄,你别后悔!”说完,便快步开门而出了。
司空朗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只喃喃道:“唯有他,我绝不后悔。”
武林大会进行了多日,各派掌门以及众长老在商议好了讨伐青渊教的具体事宜之后,便觉着已在泰白山庄叨扰数日,该到了辞行的时候了。
这日,众人便在泰白山庄庄主上官意的恭身相送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泰白山庄。
而司空朗一行人也在晌午之后启程离开了泰白山庄。
骑行在回玄宗门的官道上。坐在马上的司空朗,仿佛心不在焉,一路上全然想着莫棋,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与他相见。有时候白艮山叫他都没有反应。只有红菱知道,师兄这副样子定是在想苍云派那弟子了。
几日后,三人回到玄宗门。
而后白艮山也果然兑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让司空朗独自在房间里面闭门思过了几天。而后,便让他闭关修炼,继续修习玄宗剑诀的第六层心法,在修习的期间内,不许下山和做别的事情。
而司空朗除了依照白艮山的吩咐继续修习之外,一开始还总想着偷偷溜下山到苍云派找莫棋。可无奈,白艮山这次盯他盯得太紧,三天两头就在查看他练功的进度。而红菱这次亦不肯帮他的忙,更加之两派实在离得太远,所以司空朗的计划也只好作罢。
司空朗坐在玄宗门的石凳上,望着那一片云雾缭绕,远山悠悠,只得叹息一声。
哎……想不到还是只能与和青山绿水作伴,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他呢?
头顶上方,有一鹞鹰在这一片层峦叠翠间盘旋而过。司空朗怔怔然望了一会儿。
既然现下不能马上见到莫棋,那便干脆专心修习吧。
闭上眼,随即心无旁骛,盘腿坐好,缓慢地呼吸吐纳,双手放于身侧,开始修习更上一层的内功心法。
转眼间春水流逝,秋叶扫尽,寒梅开落。
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司空朗已在山间闭关修习了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因着自己潜心修习,所以之前修炼的玄宗剑诀已由第五层达到了第六层。而从这第六层开始,便已经进入了剑诀的突破阶段,准备向练气的第七层冲击。
修习玄宗剑诀者,如是到了这第七层,江湖中便就鲜有对手了。
司空朗正准备开始继续修炼突破第七层时,白艮山突然传讯他须得中断修习。
因着各派武林众人已经筹备好歼灭青渊教的整个行动,现下便准备召集三帮五派,决定由司空朗和蓝诩之指挥带领众人攻破青渊教。
司空朗此刻被传讯到玄宗门的大厅里,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止不住的兴奋。兴奋的不是怎么一举攻破魔教,而是可以见到自己一年都未见的莫棋。
一个春秋,自己因为修炼玄宗剑诀也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知他可还好?
司空朗现在便是迫不及待地想立马见到他。于是对着白艮山便道:“师父,攻破青渊教一事非同小可,须得早些联络齐众弟子,早做准备,现下我便和陆师弟下山吧,徒儿一定不负众望。”
白艮山看到他对此事迫不及待的反应,只略犹疑了片刻,捋着胡须笑道:“好,今日你便下山吧,让景言跟着一起去,为师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着他这大徒弟终是成熟了。
司空朗拱手一揖,便忙不迭地告退了。
司空朗满脸笑意地走在回廊中,连对面的陆景言过来了也没有看到。
“师兄,我们是今日下午便要下山吗?”陆景言满面兴奋地大声叫着。
他跑到司空朗近前,见司空朗只傻笑,却不搭理他,暗自奇怪道:“师兄,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哎?啊……是,你现下便去收拾行李吧,我们待会儿就出发。”司空朗看了他一眼,便急匆匆地往自己房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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