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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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灵珊杀退一个上来的敌兵,对手下将领喊道:“告诉将士们!要是杀不过来就抱着敌人跳城,决不能让敌军占领灵璧!”

  守城将领们纷纷跪在了她面前。其中一个哭喊道:“少将军!最多三个时辰,城关被破,灵璧失、失守!我们还是撤退吧!”

  刘灵珊眼神冰冷地看着将领们,道:“你说什么!”

  将士们纷纷哭诉:“这灵璧城本来就无法坚守,我们何必再拼死拼活的呢?”

  刘灵珊恼羞成怒,她对众将士喊道:“守不住咱们就不守了!传命下去,将军府的亲卫兵全部上场,到东门集合!”

  在旁边一直陪着的白琦惊讶地问:“刘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灵珊冷笑了下。“反攻!我要带他们出兵反攻!既然守不住,我们就不守了,拼他个你死我活!”

  白琦愣了。

  “你疯了!我们的部队已经够屈于劣势了,如果您还要分散战力的话,这简直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一旦我军未能突破前方部队的战线,我们很快就会被包围,而且马上就会全军覆没的啊。”

  刘灵珊冷笑道:“我是疯了。不过我要让那些北军看看,我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是如何的疯狂!”

  东门口,刘灵珊骑着父亲未带走的一匹良驹,手持长枪,列于众将士之前。她看了下旁边骑着枣红马的白琦,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了。“钦差大人,你怎么也跟着来了,这可是拼命的时候,你还是留在后方比较好。”

  白琦平静地说:“都说了我们是来帮助你守城的,要是城破了,我被也没颜面见公主殿下。”

  这时候萧沫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因为跑得太快,鞋子什么时候掉了她都没发觉。

  萧沫一手抓住了骑在马上的白琦的手腕。

  她生气地瞪着白琦道:“白琦!你要去哪里!咱们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城守不住后就要撤退的。”

  白琦没想到萧沫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她应该和那些师姐妹们在西门准备撤退才对的呀?

  白琦用完全感觉不出生气的声音低声说道:“萧沫,姑姑交代我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逃避的选择。”

  萧沫道:“什么命令,她是叫你去送死啊!完全把你当作工具了!不,连工具也算不上,是扔在路边个石头罢了!是石头啊!你是笨蛋吗!?”

  白琦轻声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萧沫呆住了。她看着白琦的眼睛,不由得啊啊地发出了一声感叹。白琦从她们相遇的时候不由得啊啊地发出了一声感叹。没错。即使是现在,白琦还总是会救助那些生命受到威胁的人们。

  萧沫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喊道:“你醒醒吧!这不过是在逞强罢了,不是吗?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我们走吧,好不好?不要管这种命令,我们走吧。好不好?”

  白琦直直地看着萧沫,咬了下呀,说道:“没错,我是在逞强。可是这些出去和成千上万敌人拼杀的士兵们,他们都不出去,城里的百姓妇女都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说不定会被杀掉,也说不定会受到侮辱。”

  白琦决定跟着刘灵珊一起杀出去并不是因为什么命令。

  “我也不喜欢死得一文不值啊。不过要是为了让大家活命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件事是真正意义上的名誉。萧沫,你一直说所谓的名誉很无聊,一直不当一回事,可是,实际上还有这种名誉的啊。为大家而死。这是至高无上的名誉,不是吗?”

  见白琦去意已决,萧沫的内心逐渐变得冰冷冷的。“那么我也要死吗?我也得跟你一起吗?为了救这些人,你要牺牲我吗?”

  白琦用悲伤的眼神看了看萧沫然后摇了摇头。“你还是快逃走吧,跟着我的那些师姐妹们,她们会保护你平安返回金陵的。”

  “你说什么?!”萧沫愤怒地瞪着白琦:“是谁说的战争结束以后咱们就去太湖边上生活,再也不牵扯这些朝中江湖的事事非非的?难道你是骗我吗?”

  正在白琦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的时候,她的一个同门师姐也赶了过来。她在萧沫后脑勺上敲了一下,萧沫立刻昏了过去。

  这位师姐扶着箫沫,然后对白琦笑了下,道:“白琦,你去吧。不过你,如果你死了,不仅这位姑娘,门里所有的姐妹都会很伤心的,所以要活着回来。”

  白琦担心地看了下箫沫,然后对师姐点了下头。见她意已决,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刘灵珊也不再劝。她策马到城门边,对众将士喊道:“众将士听着,在这之前......死过无数的将士,在咱们之后......还会有将士战死。今天......轮到我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跟敌人决一死战了。听着!谁要是怕死,站一边去,别挡道。不怕死的,跟我冲出去,跟北军拼了!”

  “拼了!”“拼了!”将士们一阵阵呐喊声声震瓦宇。三个营的兵力组成了紧密的楔形阵,并准备以冲突战的姿态挑战占压倒性优势的敌军。换句话说,将士们已经打算正面与敌军相互残杀了。

  白琦问道:“我说,刘将军。”

  “什么事?”

  “咱们,会死吗?”

  “大概吧......”

  “既然都这样了,就死的英雄一点嘛。”

  “为什么?”

  “不然太浪费了嘛。”

  刘灵珊笑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巾帼英雄呢。”

  白琦没有笑,她眼神专注地看着城门的方向。

  敌军的冲撞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守城将士们都同仇敌忾,恨不得立刻出去斩杀北军,活捉燕王。“哐嘡”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了。敌军蜂拥而进。

  “弓箭!”刘灵珊一声令下,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敌军。在前面冲进来的敌军立刻倒了下去。不过后面的敌军仍然像源源不断一样冲进城来。

  “杀!”刘灵珊大喊一声,率领着将士们冲杀了出去。

  敌军却完全没有任何怯战的迹象,他们趁杀出城的将士们出于战事的劣势位置,兵分各路,相持冲杀过来。

  残阳如血,旗帜蔽日。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双方军队在灵璧城前展开了殊死拼杀。刘灵珊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完全没有丝毫女子的娇惯,却是英姿飒爽,当世无双。有诗赞颂曰:想沙场弓刀列队,指挥高座。名齐玉带一空群,草檄飞文埽楚氚。一领锦袍殷战血,衬得云鬟婀娜。更飞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飒爽,论题名愧杀宁南左。军国恨,尚眉锁。

  战斗一直进行到夜色降临,在城里守着的箫沫的内心已经被一股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焦躁感所控制了。

  “少将军他们被敌军包围了!”守在城墙的士兵着急地喊道。一件又一件不好的报告正接连不断的响遍了城内。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萧沫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朝廷的救援军队怎么还没来吗?”跟随白琦的一个师妹开始开始大喊了起来。

  “别在我旁边哇哇大叫的好不好!”萧沫责备道。

  “时机到了。”另一个师姐突然喃喃自语了起来。“我们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了,就这么撤退吧!”

  撤退?怎么撤退?已经感到绝望的萧沫继续凝视着城外。白琦还在城外,她不可能扔下白琦逃走。

  而在城外,刘灵珊白琦她们率领的将士们已经死伤大半。体力已经快透支的刘灵珊也已经身负箭伤,但是她仍然忍着疼痛,继续冲杀。眼见着将士们快要被包围消灭,她这才意识到这场战争输了。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灵璧城无可避免的要丢了。

  这时外围的攻击队伍突然出现了骚动,似乎出现了什么意外。不远处的白琦策马过来,对刘灵珊说:“看来伏击部队正朝这里过来!”

  “大概吧。”刘灵珊交叠着两手并深深垂下了她的头来。

  灵璧城上的守军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他们重新拾起了信心,开始用炮击帮助包围圈中的刘灵珊他们逃出。

  “报!救援军正陆续进入灵璧境内。”一探子来报。

  “恐怕来不及了。”萧沫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的双手紧握着指挥杖,眼睛则一直盯着前方战场中白琦的身影。

  “该怎么办?”旁边的禁卫兵问道。

  “只好直接冲过去了。剩下的将士们听着,出去把城外的将士们救回来!”

  在萧沫的命令下,所有的将士——其实这里的“所有”,也不过就是两个禁卫营、民兵营士兵三百人而已——都立刻拿着武器从正门出去。

  接下来战争的局势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伏击的援军与燕军的距离逐渐拉近,而刘灵珊白琦率领的将士们为了配合友军的伏击而开始往包围圈兵力薄弱的正前方行军。“敌军似乎没有撤退的迹象。”可能因为紧张的原因,白琦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摊水被完全吸走一样,干干的。

  刘灵珊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没关系,在援军的冲击下,他们必定会后撤的。而等他们退到齐眉山的时候便再无退路,两军将会在那里展开对战。”

  紧张情绪稍微放松的白琦立刻感受到自己身上正在不停地流着血。身体开始麻痹,似乎快要动不了了。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要省下来。

  “钦差大人,你怎么了?”刘灵珊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估计是太累......”话还未说完,白琦从马上落下扑通地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快找大夫来!”

  隐约之中,白琦听见有人喊着。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早晨,在将军府的后院房间里。这间房间并不大。床边有一个窗户,对面有一道门。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小小的圆形桌子,旁边摆着两张术椅子。

  白琦现在正在睡的床虽然造得比较粗糙,可是却很干净,在白色的床单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萧沫低头看着仍然昏迷着的白琦,啪啦,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白琦总是在自己身边保护她,从不离开身边半步,总是为自己抵挡一切。她总觉得自己只是一味地去逞强,老是把自己的任性强压在她的头上而已。

  “傻瓜。”泪水变得温热。萧沫没有擦拭流下来的泪水,只是一味的继续说着:“明明说了喜欢我的就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责怪白琦的这些话,每一句话都反过来刺进她自己的心里,化成了割裂心坎的枪头,使她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刺痛。

  “我呀,要是你不在的话,就根本连睡也睡不着的。”

  她象孩子一样似的哭泣着,俯□来,把脸埋在白琦身上。

  “好痛!”白琦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十分低沉的叫声。她睁开了眼睛。那像要把身体撕裂的痛楚,一下子从腹部、大腿、手臂、小腿以及脖子上汹涌而上,那几乎覆盖了全身的疼痛,让她直翻白眼。命是保住了,可是受的伤却是货真价实的。

  这里是在哪里呢?她记得自己受了重伤。看着身上包了好几层绷带。这个时候,白琦终于清楚地回想起那场把自己推向了濒死边缘的激战。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了记忆。

  “萧沫,你能不能先起来下,你压得我好痛!”白琦苦笑着对萧沫说道。

  注意到白琦已经醒来的萧沫激动地紧紧拉着她的手。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虽然大夫说你没有生命危险,不久就能醒来,可是看着你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心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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