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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秦王的将军邸回来之后,林滤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一反平日的“宅”属性,极为难得的带着长史大人、隆裕、永淳三人到燕州城游览。

  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恬淡疏懒,除了她自身钟爱的好茶、好书、好弓箭、好弯刀以及好马之外,其他事情一律是能不理会便不理会,即便躲不过也是冷淡消极的可以。而今日却兴致勃勃的做起了几人的导游,不但一路上舌灿莲花,态度上更是温和亲昵,让小长史不知道是该注意听这些趣闻史实的好,还是看公主殿下偶尔流露出的撒娇娇俏的轻笑、温柔婉转的目光好。

  不得不说,虽然穿到这里之后,为了了解风俗民情,韩苏也看过不少的风俗志、地理志,但是毕竟接触到的书籍有限,尽管后来到了公主府,在林滤那里蹭了不少的书看,涉猎范围到底没有公主殿下的广,韩苏大部分看的还是中原的风俗雅事,漠北的地理志也看过不少,虽能讲上一二,到底没法如林滤这般,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真是又风趣、又风雅。

  “燕州城是漠北最大的通商之地,往来商旅众多,风俗也都照顾到了四方游客。自然也有咱们大昭人爱的茶馆酒肆。不过既然难得来了这里,不如品尝一下漠北的特产,去胡姬酒肆看一看,胡家的酒肆帝京虽多,但到底不如漠北这边正宗,单是这周围的环境风情,便是没法儿比的。”

  林滤爱茶,可如今却直接介绍了她并不喜爱的酒肆,不过考虑到现在颇有“旅游”的状态,大约是照顾自己与隆裕、永淳吧,这样一想,尽管还有疑惑,韩苏却还是打消了疑虑,不自觉的沉溺到公主殿下难得的热情中。

  漠北最著名的酒是葡萄酒,但对于韩苏来说,酿的再好,怕技术上也比不过后世,于是选了同样著名的三勒浆。

  倒酒的胡姬大胆的往小长史脸上看去,笑的挑逗又露骨,直接让长史大人羞红了脸。不得不说,在作风开放上面,西域姑娘与漠北姑娘简直不遑多让啊。

  此次游逛不比上回,林滤并没有着男装,于是,用漠北如诗词般夸张的语言来说就是,美丽如圣山上的女神般的公主殿下,如月亮一般的身姿,让漠北男儿堪比雄鹰般锐利是双眼都为其迷失。

  而迷失了燕州城大部分男儿目光的公主殿下没能勾搭住姑娘们的目光,长史大人便接受到了比上次还要夸张三倍的漠北姑娘们的注目礼,妩媚的目光,挑逗撩人的小动作,让有心上人在身边的小长史又尴尬又窘迫,几乎连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摆。

  好在此次有随从在旁,所以漠北的好男儿与好姑娘们知道,这几位美丽的情人只能用自己的魅力勾搭,想用牛羊换是不成的了。

  但是侍卫能挡住别人的骚扰,却挡不住漠北姑娘洋溢的热情。

  “咦?咱们的长史大人真受欢迎啊。”永淳忽然笑道。

  “殿下懂得西域语?”转头看看不远处对着自己的方向唱歌的姑娘,韩苏尴尬的将拳头抵在嘴巴上,呐呐的低声问道:“她在唱什么啊?”

  “噗。”这下连林滤都笑出声了,不过公主殿下除了给长史大人一个揶揄的笑容以外,并没有回答长史大人的疑问,虽然很显然,她也是懂得西域话的。

  坏心眼儿的毒舌公主挑出话题后偏偏笑而不语,眼看长史大人要恼羞成怒,平日正义又仗义的隆裕都没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唔……她是在、她是在……”

  竟然能让爽朗的隆裕小狼都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韩苏羞窘的可以,咬牙切齿的催促:“快说啊。”

  隆裕没憋住还是笑出了声,微赧道:“她是在求欢……”永淳一下子趴在桌子上闷声笑了起来。

  “啪!”手中的酒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长史大人顿时涨红了脸,“胡、胡说!”

  林滤呷了一口葡萄酒,看长史大人又狼狈又可爱的模样,笑吟吟的落井下石:“塔北族的女子热情好客,作风开放,看到心仪的男子便会依据自己爱慕的程度会唱不同的曲子,求欢的曲子可是最高程度的爱慕了。”

  “殿下……”韩苏哀怨的唤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吃醋才是啊,虽然没有说出来,长史大人心中还是略微的失落。

  “不用担心。”公主殿下显然并不知道长史大人在想什么,依旧用欢快的语调说道:“虽然是最高爱慕之意的求欢曲子,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唱完曲子,姑娘还会送心仪的男子一件首饰,如果是宝石,便是幽会的意思,如果是象牙、狼牙等,便是待选入幕之宾之一,当然还有其他很多意思,不过第一次见面不会直接求欢……”

  公主殿下揶揄的笑道:“最多也就到送象牙的程度而已,长史大人不用担心。”

  林滤话音刚落,那姑娘果然十分大方的直走过来,走到韩苏面前。

  如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苏还可以用迷惑的表情来糊弄一下,可是刚刚听完解说,长史大人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那女孩子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韩苏当然听不懂,转头看听的津津有味儿的两个,以及饶有兴趣看事态发展的一个,竟然没有一个有心为自己翻译的。

  她这边窘迫,那边手里却被塔北族的姑娘塞了一个东西。

  韩苏别扭的看向手里的饰品,琉璃质地,这个林滤并没有说,韩苏疑惑的向三人看去。

  然而,“啪!”这次是隆裕的酒碗掉到了地上。

  长史大人终于反应快了一回,警觉的先往林滤那边看。

  刚才还笑吟吟喝酒看笑话的公主殿下这会儿面色冷淡的看向长史大人手里的饰品,平静的语调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一丝恼怒:“如果是琉璃质地,便是求欢。”

  随着林滤声音的落下,韩苏就像被烫到手一般果断、快速、迅捷的将饰品甩到了对方手里,然后结结巴巴的问公主殿下:“拒、拒绝怎么说?”

  林滤看了韩苏一眼,心中的恼意莫名其妙的散了三分,然后叽里咕噜的对着塔北姑娘说了一段话,塔北姑娘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看公主殿下气色不对,大昭最识时务的公主拉了隆裕低调的抱着酒碗看窗外,韩小长史更是十分自动自觉的收敛目光,小心翼翼的喝着三勒浆。

  然而林滤今天似乎特别的好脾性,反而开心的介绍起漠北的特产来。

  “说起来,塔北族远在西域,药材、毛皮最好,且出产象牙等。但要说起宝石,还是漠北的最好,内府不少生意便是来这边换了宝石,然后经过加工再在中原出手的。除了宝石,这边的香料也是一等一的上品,尤其是麝香,品质上佳,当然,这里也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林滤转头看向韩苏:“咱们内府这次便带来了不少货物,若是易物,你觉得换些什么回去好?”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公主殿下今日的脾气特别的好,但是无论隆裕、永淳,还是韩小长史,接收到了林滤揭过此事的信号之后,还是松了口气。

  韩苏想了想,笑道:“其他的货品我也不太理解,但是自古以来女人的钱最好赚,不如就选宝石与香料如何?这些东西只要颜色够好,那些贵妇贵女们总是舍得一掷千金,甚至连价都不屑于讲的。”

  林滤微微一笑,语气更加的温和婉转:“恩,就这些好了,这些事就由你打理吧,咱们在这里最多一个月,这些事情处理的越快越好,但是也不用着急,起码半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的,你可以……”

  韩苏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林滤难得的热情、亲昵、温柔、以及隐忍,到了此时,都有了能够解释的原因。

  韩苏直觉得自己心里闷的差点透不过气。

  隆裕与永淳不明就里,看看林滤没有事情了,长史大人却忽然变的铁青的脸色,再看看自家皇姐,然而林滤却犹如没看到一般,低头饮了一口酒,继续温和轻柔的说道:“事情有些繁杂,不过你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韩苏咬了咬牙,猛的站起身来:“请问殿下!您的这些安排交代,是对韩苏还是对韩长史?!”

  林滤嘴唇微抿,看向手中的酒碗:“你都叫我殿下了,这话自然是对长史大人说的。”

  ☆、番外:永淳外传(取舍副篇)

  “永淳公主殿下,小的已经问过了,西膳房的人说,前阵子昱王殿下身体不适,所以血燕基本都让昱王殿下用去了,如今西膳房没有存货,要不用普通的燕窝如何?或是请殿下缓一缓,等到内府那边……”

  永淳看着面上恭敬,话里面却一丝一毫担心都没有的小太监,冷笑:“昱王殿下身体不适,已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吧?到现在都没有补齐,西膳房的人还真是尽职尽责,若是父皇要用该如何?若是林滤皇姐该用又如何?”

  小太监躬身沉默,嘴角却偷偷划出一抹嘲弄: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又怎么和帝君比?怎么和尊贵的林滤公主殿下比?帝君不用说了,西膳房哪里能比御膳房?而林滤公主殿下,身子一向虚弱,整个皇宫哪里能如那位殿下那里一般?时刻备了大量名贵药材待用,生怕那位公主殿下犯病的时候不能及时用药?不说那位殿下到底有多受宠爱,更何况又是未来帝君的嫡亲妹妹,自己手里又掌管着内府,什么东西会少了?不说西膳房,就是御膳房都担不上那位的心。

  那小太监闭口不回话,永淳皱了皱眉头,她自然知道定然是这群势利眼故意刁难苛刻,可是毕竟是西膳房那边传来的话,就算逼迫这个小太监也没用,更何况,这个小太监怕是心里还在看自己笑话吧。

  延庆十四年秋,大昭永淳公主殿下刚刚满九岁。

  这位在未来被韩苏韩长史戏称为“皇族生存指南”、“皇家生存教科书”的毒舌公主殿下尚且稚嫩,虽然已经具备了日后的心机,但在养气功夫上还是欠缺了一筹,以至于轻易便发了怒。

  而在不久的将来,她便会明白: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生气发怒,以至于失去理智,其实是最下乘的。在那时,将会有其他榜样告诉她,怎样才是更加适合她作为一个皇家公主的举动。

  永淳生母身份低微,并不得宠,再加上性格又软弱,对于年幼的公主殿下来说,这样的母亲,且还身处皇家,简直就是灾难。

  在永淳的记忆中,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她的父皇——身为大昭皇帝的那个男人,来到过母亲这里。

  她只听说过,皇后无嗣也很得宠,后来诞下了的公主被封为隆裕,那是仅次于林滤皇姐的封号。

  她只听说过隆裕无法无天,把整个皇宫闹了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而同样身为公主的自己,却会被宫女、太监欺负,被敷衍、被蔑视、竟还会被克扣财物。而她软弱的母亲,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自己默默流泪,别无他法。

  于是,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她注意倾听宫中的事情,学会注意每个人的举动神色,甚至学会了强权相逼。

  就算是再不受宠、再被忽略的公主,一旦破罐子破摔,将事情闹大之后,被惩戒的只有下人。于是,那些人在听到幼小的公主嘴里说着关于自己的秘辛,看着对方大不了全部一起毁灭的恶魔一般的眼神,终于屈服了。

  李昭媛寝宫里面,终于在永淳懂事之后,不再被一群下人欺凌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过太久,柔弱心善的李昭媛又给自己的女儿带回来了个大麻烦。

  昭帝的妃嫔似乎都不长寿,当又一位妃嫔过世的时候,留下的小公主还未满一岁,这位过世的妃嫔与李昭媛交好,于是一年到头也未见过帝君的李昭媛竟然大了胆子求见了帝君。

  她并没有及时抓住得来不易的机会,让帝君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而是紧张不已的求帝君让自己抚养小公主。

  帝君正为其他事而烦忧,并不注重幼小又不受自己宠爱的公主,如果不是有这么个人来见自己,恐怕会给嬷嬷抚养。

  或许是没有子嗣的嫔妃吧,于是昭帝很和蔼的同意了她的请求,随即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而永淳,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抱来的婴儿,然而去找了执事的小太监,忽视了对方并不刻意遮掩的白眼及小声嘟囔,要了羊乳带了回去。

  当李昭媛高兴的拿了羊乳喂小宝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因为自己的心软,再次遭受了难堪,并且还将因为这个小婴儿,遭受的更多。也许是知道的,不过她的软弱,让她不得不忽略这个。

  而永淳,木然的看着这忽然之间多余出来的累赘,心里计算着到底养得起还是养不起的时候,直到对方忽然对着她吐了个泡泡,心思过重的公主殿下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趴在摇篮旁边,问自己的母亲:“她叫什么?”

  李昭媛黯然的笑了笑:“柔嘉,柔嘉公主。”

  永淳忽然抿了嘴巴,也就是说她们的父皇并没有赐予她的女儿名字,所以只能从封号上来称呼。

  与自己一样。

  永淳忽然好像找到了知己,那种自从认知到自己不受宠,没有任何兄弟姐妹与自己往来而感到的孤独感,忽然之间就去了一大半。

  她伸手戳了戳柔嘉的小脸蛋,小公主又吐出了一个泡泡,永淳忽然就笑了。

  只是小孩子实在是很娇贵,在用了全部关注、用了所有心力养育这个小公主到一岁多的时候,柔嘉还是着了凉——因为李昭媛寝宫的碳并不十分充足。

  幼小的孩子不宜用药,太医嘱咐了用血燕加上冰糖炖了羊乳就好。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是西膳房却声称没有血燕。

  永淳皱了眉头,这不是自己要用,也不是自己的母亲要用,而是小小的柔嘉,那么小的孩子,看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夭折掉一般,怎么可以随意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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