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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离轻轻扯着东阳的衣襟,哀求一般的唤着:“东阳……”

  她低低的东阳身后自语:“你不想做刀勒的太后了,可我也不想做刀勒的公主了,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的人生,我不能做主的么?按照你的要求做么?你教导我做事只凭不悔,所以,我又不会后悔……”

  “不悔?”

  穆离一振,坚定的说道:“不悔。”然后她倔强的补了一句,“你不带我,我也跟去的。你便有千万种方法,我只紧紧看着你,一步也不离开,你便不可能抛开我独自离开。”

  “穆离,你长大了。”东阳微微一叹,她本来就看透一世荣华,穆离的人生,既然不悔,那便由她自己决定就是了,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的对,你应当自己做主了。”

  穆离眼眶一酸,心中不知道是酸涩还是欢喜:我早就长大了,只是因为你的目光、你的心思都放在了遥远的大昭,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我而已。

  ☆、96这位大人

  正如穆离所言,林滤公主殿下与韩苏韩小长史此刻正在前往刀勒昭华城的路上,且已经出发两天有余了。

  三天前,礼部的官员终于到了燕州城。

  东阳长公主病重一事,秦王毕竟是谋划者之一,随行官兵自然是早早就挑选好了,因此礼部的官员甚至没有歇上一口气,便立马入了前往刀勒的使臣队伍,第二天,队伍开拔,目标当然便是刀勒都城:昭华城。

  只是林滤一行,秦王颇有忧虑。

  虽说如今刀勒势弱,但毕竟是无法无天惯了的,民风如此,实在是不敢冀希望于对方的识大体上,漠北诸王虽知大势如此,应当隐忍,但凶悍粗鲁的漠北平民们凶性发作起来,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

  更何况,去年冬天的雪灾不知让多少漠北平民失去了所有财产,严重的甚至不得不跑到贵族那里去当奴隶,在这种为了一头羊都恨不得杀人的地方,林滤若是依旧如上次般,在燕肃之地轻装简行、悄悄潜入,秦王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只是令秦王没有想到的是,林滤这次并没有一意孤行,反而赞同了跟随使团队伍一同前去。

  “无论大昭还是刀勒,谁不知道我与皇姐最为亲厚,虽说我身体不适,但莫要说刀勒诸人,便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在皇姐病重的消息传来,我竟然还能抱病不出。即便知情人大约都猜得出,皇姐的病多半便是假的,但是既然有机会,林滤怎会放过?”

  林滤微微一笑,打趣道:“七哥不必忧心,我自然会乖乖的随着使臣队伍前往,绝对一步也不会离开。”

  公主殿下随即面色一正,看向北方,智珠在握:“苏里为人忌刻多疑,虽说我若不出面,定会扰乱他的心神,但也于咱们增加许多隐忧。漠北之行,当以归途定胜负,如今前往,自然是堂堂正正才为王道。”

  秦王殿下微微一怔,他这个妹妹自小柔弱多病,在兄长面前,亦是情感内敛、行事颇为自律,让人不禁心生怜意。他虽然知晓这个妹妹幼时是极灵黠聪敏的,既然能够掌控内府,手段自然也不一般。但是,如今这般自信、沉稳,锋芒微露,却是第一次。

  林滤心结最重,加上身体不好,总给人压抑禁欲的怜惜之感,如今这样反而让秦王心内松了口气:无论此次行程结果如何,于幼月而言,终是大有裨益的,只要……长姐那边不要再出问题。

  林滤不知道兄长心中所想,反而略有涩意的提了一句:“我府上的长史……也在随行使臣里面,挂一个名字吧。”

  这下,便是严肃讷直的秦王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而韩苏、韩小长史大人,很不幸的,正是那个时候被抓包的。

  思及前事,便是如今坐着回想,韩苏都忍不住有些讪讪的。红着脸偷偷看看同在车内的林滤,公主殿下不知在何时,已经放下了书卷,倚在榻上睡熟了,长史大人不禁轻出了口气。

  车外的风呼啸不停,漠北风沙大,便是春季也似乎没有多少暖意,韩苏犹豫了一下,虽然自己不觉得冷,但还是轻手轻脚的从塌下柜子里,取出了一条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林滤身上。

  然而盖好之后,她并没有离开,反而跪在卧榻边的矮榻上,看着睡的格外沉静的公主殿下发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长史大人颇有些不解。

  其实说起来,无论是生气、还是冷战,亦或是得理不饶人,也都该韩苏发作才是。明明就是林滤她做事总是自我勉强、一力承担,不顾及自己的心思,或者说,故意不顾及自己的心思,所以应当是自己生气才对。

  可是如今的情况似乎恰恰相反。

  实在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以至于自己如今十分的心虚气短,竟然只敢在林滤熟睡的情况下,才敢正大光明的直视对方。

  “明明就是……林滤的错啊……”长史大人咬着嘴唇颇为懊恼。

  而公主殿下却无忧无虑的睡的香甜,哪怕在睡梦中都不忘记释放自己的魅力,让长史大人移不开视线。

  像如今,明明知道对方其实很健康,明明知道对方甚至还武艺高强,可这位公主大约是天生的骗子,偏偏生就了一副娇柔羸弱的样子,让知晓她底细的小长史都总是担心她受了委屈。

  看吧,明明就是自己亲手改造的马车,舒服的不知凡几,但还是担心林滤这样睡是不是会硌着?会不会不舒服?

  简直恨不得自己靠在榻边坐着,将对方拥在怀里睡才放心。

  长史大人对自己的心软易骗十分的泄气,哀怨的看着公主殿下,心里默默的说了几遍“小骗子”这才觉得自己好歹也占了一次上风。

  就在长史大人阿精神胜利法的时候,浅眠的公主殿下终于在某人目不转瞬的凝视下转醒了。

  韩苏浑身一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赶紧闪开比较明智。

  然而林滤大约因为不是自然睡醒的,警惕性也不高,故而迎接小长史的并不是清明冷淡的目光,反而是迷茫柔软:“什么时辰了?”

  韩苏眨巴眨巴眼,不得不说目前的状况再也没有那么良好了,预估了一下时辰,长史大人红着脸,居心不良的轻轻的揽起林滤,一边在对方的背后置上一个靠枕,一边柔声说道:“已经快要午时了,幼、幼月要不要用些点心?”

  甚至还偷偷的唤了平日里无论如何也羞于出口的公主的幼字。

  “唔,不是很……”回答了一半的公主殿下一僵,眼里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完了!又要开始了!

  长史大人嘴角勾起了苦笑。

  果不其然,林滤似笑非笑的看了韩苏半晌:竟然知道顺势哄骗刚睡醒的自己,长进了很多嘛。

  随即,公主殿下脸上自然而然的扬起了大昭公主专用笑容,并重新回答了刚才的话:“这位大人客气了,本宫不饿。”

  看吧,果然又来了。

  韩苏悻悻的回到自己那边坐着,到底没忍住:“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这位大人’了,我明明还是长史……”

  林滤目光一扫。

  长史大人,哦,不,长史大人这个称呼此时似乎已经不大适用了,虽然韩苏、韩小长史暗度陈仓的请辞表被林滤公主殿下截了下来,所以长史一职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可是么……

  韩苏、韩姑娘理亏的咽下去了不适宜争论话题,立马又换了一句:“叫韩苏也是可以啊。”

  “这位大人真会说笑。”公主殿下的笑容无懈可击。

  “不是说笑……”

  “这位大人若是觉得车厢沉闷,不如出去骑马如何?”

  “……”

  没错,事情的起因就是从使臣团出发开始的。

  按照韩苏韩小长史的计划,本来是要干净利落兼且十分帅气的独身离去,然后再自行想办法到达刀勒,见机行事的。

  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可是刚刚被授予了使臣团官员的职位,而且还是公主殿下费了心思,谋了一个十分重要但却不管什么事的名誉职位。

  然而,在告别了两位小公主并交代好一切事宜之后,打包好行囊的长史大人前脚刚跨出房门,面对的便是院子里公主殿下阴沉的俏脸。

  人赃并获的长史大人一脸尴尬,再也没有什么比抓包更让人丢脸的了。

  然而更加丢脸的是,林滤身后隆裕小狼紧张兮兮的望天,永淳勾着嘴角望地。

  韩苏差点没有气的吐血,小脸憋的通红,这才抖着手指吐出了一句:“小白眼狼。”

  最恨被污蔑的隆裕小狼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可没说。”

  永淳点了点头:“是,是我说的,某人只不过没有制止,还全程盯着就是了。”

  隆裕小狼顿时红了脸,但是骄傲的公主殿下岂是这点小事便能打败的?

  更何况自己并没有错!

  于是,骄傲的公主殿下习惯性的抬起了下巴,略嫌生硬的解释道:“长史大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长史大人欲哭无泪、悲愤莫名:我又不是要造反。

  “刀勒那边不太平,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要一个人去,你也不看看你的相貌,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更何况……”

  隆裕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皇姐,偷偷吞下了一口唾沫,十分够义气的告诉了长史大人你到底有多悲剧:“长史大人递交的折子,连我身边的暗卫都接到了消息,皇姐那边怕是早就知晓了内容,估计、估计……”

  林滤公主殿下倒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直接拿出了截获的折子冷飕飕的看上了那么一眼,无声的肯定了隆裕的猜测。

  长史大人顿时滞在了那里。

  永淳好乖巧的一笑:“所以我早说过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史大人多保重,皇姐,我们先告退了。”

  说完,拉着隆裕闪身离去,与平日的淑女仪态大相径庭。

  然而,掌握了主动权的公主殿下并没有发怒生气,反而带来了长史大人可随行的消息,这让韩苏错愕不已:行事坚定果断的林滤,竟然改变主意了?

  只是,公主殿下忽然扬起了甜美可亲的笑容:“本宫失言了,韩大人既然无意本宫府上的职位,本宫怎好强人所难?‘长史’二字是万万不该再用的,这位大人多多包涵才是。”

  到底还是生了气。

  以至于出发后,一路上不但官方笑容无懈可击,连“这位大人”这种称呼都搬了出来用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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