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的，竟然是那件他那时缝了赵凌名字的那件外衫，合十摆在胸口的手上还捏着两把黑白的折扇。

  谢肆想起那日他们一同看日出的场景，以为那时是赵凌故意安排的，没想到，这次又是这么一副场景。

  “呆子，早知道你喜欢选这件当寿衣当初就不选这个花色。黑黢黢的多不吉利？”

  棺材有些高，外头的人看不见里面人的动静，只是听到谢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赵凌，你以为这样就能舒舒服服的闭眼？占了我便宜就要溜，哼，你小子可没那么容易。小时候师傅说我，小小年纪就什么都要争什么亏都不肯吃，你跑不掉的。”

  外头的人只听到棺材里“刺啦——”的声响。然后是各种衣物的摩擦声，间歇的还有几声谢肆的乱了的呼吸声和浅浅的喘息。

  是谢肆在撕赵凌的衣服的声响，别的……就不得而知了。

  赵老爷和老管家都坐不住了着急的对着棺材劝着：“这……这……不吉利。”

  棺材里一整子响动后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在外头都着急坏了的人们，死死的盯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传来谢肆的声音：

  “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

  谢肆念起了《长相思》，没有伤痛竟带着些甜蜜和温暖。

  只是谢肆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困了，像是累了。渐渐的他最后的声响不可闻的消失在棺材里。

  “赵凌，你要是不醒过来，那我就随你去了……”

  ……

  ……

  三年后。

  八月十五。

  中秋节。

  飞影阁里今日的只开到下午便早早的了打烊关了门。

  对面的同德堂却难得的进进出出的人挺多，好不热闹。

  有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溜进飞影阁的前门，没一会儿就又说说笑笑的，手上拿了几快糕点乐颠颠的跑了出来回了同德堂里没了踪影。

  男孩子俊。梳着利落的发髻，笑起来两边两个小酒窝，小小少年，还稚嫩着。

  女孩子俏。扎着漂亮的辫子，头上戴着粉色的珠花，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小小姑娘已经出落的很是标志。

  人人都说飞影阁的两个孩子养的好，有礼貌聪明又乖巧，只是两个小娃儿的吃相从小就毛毛躁躁的，是改不了的。

  同德堂的大厅里，老师傅正忙着给病人看病，管事的白芷已经是这里的大当家的了，正和善的接着来看病的病人，也盯着抓药的伙计们不要弄错了计量。

  花花草草一路乐颠颠的抓着吃着跑到了后院里，草草一屁股坐在圆桌上就开始低头认真的吃了起来，而花花到底还是有点良心，把手上的杏仁酥掰了一半给晒着太阳喝茶的尹魅的道：“尹魅，你也吃。”

  花花一笑，大眼睛一眯嘴巴一翘的模样很招人喜欢。

  尹魅眯着眼睛拿过杏仁酥尝了口，甜蜜蜜的味道跑了满嘴：“花花今天字写的好，还乖，早上上学堂还被先生表扬了。那就奖励你，晚上第一个吃水晶蛋黄月饼好不好？”

  尹魅刮刮花花的小鼻子，故意去看草草。

  果然听到姐姐能吃好吃的自己没份，草草不干了，看看手上的已经被他啃了大半的栗子糕，很不情愿的把吃剩下的伸手给了尹魅：“给——”

  那小脸还一副很不高兴也不愿意的模样。

  “草草不乖呀，早上被先生打手板了是不是？”

  “我——”草草低头。脸蛋红扑扑的。

  尹魅乐了道：“这样，草草你亲我一下，然后呢，帮我揉揉肩膀，晚上就让你和花花一起吃好不好？啧啧，你席炎叔叔的水晶蛋黄月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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