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死过人。”止言压低声音说道,“好像是秦庄主的夫人。”
秦风顿时整个人发麻,心里五味杂陈,他僵硬地笑了笑:“真的么?”
“听师父说的。”止言长叹一声,“可怜的女子,当年在我们观里安胎,可还是.....难产而死。”
秦风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听说当时还有一名女子也在我们观里安胎,跟秦夫人同一夜生产,也是生了个儿子呢。”止言闲聊般说着陈年往事,她突然醒悟过来连忙说道,“贫道多言了。”
“秦夫人当年是在哪间屋子?”秦风呆呆地问道。
“这倒不清楚。”
秦风一直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几间屋子,也不知道止言是何时离开的,他缓缓地挪动步子走到其中一间屋前,不知道眼前的屋子是否就是当年娘亲离世的哪间,但他还是将房门推开。
二十年没人打理的房间,一开门就是一阵腐朽的气息让人受不了,加上灰尘漫天,宛若尘封已久的过往被重新启封。
待灰尘落下,秦风走入房中,房内灰尘有一指厚,蜘蛛网到处遍布,能看出这二十年来确实没人进来过,连摆设都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尘封二十载的旧事,重现人前时,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
秦风迈步深入房中,目光扫过这房内的每一个角落,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厢房,他随手捡起一卷布满灰尘的画轴打开。
那是一名温婉绝色的女子画像,在画像右下方写着“爱妻龙氏孤月”,但最让他惊讶并非画中陌生女子的美貌,而是女子发间的那个银簪,竟然与娘亲留给自己的那个银簪几乎一模一样。
秦风连忙将香囊中的银簪取出来放到画上作对比,相比起自己手中的银簪,画中的银簪多出半截装饰的步摇。
想着女子的发饰大同小异,秦风没有多想便将画轴重新卷起来,转身刚要离去,脚下踩到何物一般响起脆生的铃声。
“叮铃”
秦风疑惑地捡起脚边那个小银手镯,那是一个戴在初生婴儿手腕上的那种小手镯,灰尘满满,他打量着那个小手镯,抹了抹那小手镯内圈,灰尘拂去,隐隐约约出现两个字让秦风惊愕不已。
只见那小手镯上面赫然雕刻着“子绪”。
秦风呆在原地,若真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谜团渐渐逼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夜里。
【江园·流月小筑】
江景抒在石兰观雪松林与那男子交谈了许久而后也顺道听从真讲道法,到了夜里才回到江园,刚进江园便被书童告知老夫子有事交代,他自然知道所为何事,故一身风霜也匆匆赶去流月小筑请安。
江景抒走进这个小筑雅舍,目光平和地望着那个盘坐塌中的白发老人家,严谨优雅地拱手行礼:“倾墨给义父请安。”
江笠同是江景抒的义父,年逾七旬古来稀但因超脱世俗,修养身心,故身体一直很硬朗,他一介书生却在这乱世中风云半世,是这上邑乃至整个北静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夫子,北静天子陆风临也曾多次亲自造访江园拜见老夫子以求治国之道。
“倾墨,那人见到了吗?”江笠同沙哑地问道。
“见到了,事情也都安排好了,请义父放心。”江景抒轻声说道。
“去见她罢。”江笠同说着便拄起手杖颤颤巍巍地起身。
江景抒连忙上前扶起,颔首道:“是。”
江景抒扶着江笠同来到雅舍一个角落,只见江笠同移了移一个花架子,这地面开了一个口,一个长阶梯通到底下,俨然是一个密室。
二人顺着石阶往下走,一路灯火通明,不一会儿便到了底部。那是一个装潢清雅的石室,看出来有人在这里常年生活。
“噜噜噜”
一个浑身带着湿重戾气与怨恨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被侍女从侧屋推出来,女子半张脸戴着白色面具,另外半张脸能看出年轻时的绝色姿容,她的冷漠直逼人心,如同寒山冰雪。
“事情如何了?”那女子阴森森地问道。
“一切安排妥当,是该收网了。”江景抒颔首回道。
“有倾墨在外筹谋,不会有差错。”江笠同抚了抚白须,苍老的身躯也掩不住智者的自信。
江景抒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眼前的女人,他微微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身体可还撑得住?”
听到江景抒的话,那女人的脸色更加诡谲莫测,她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咬牙切齿:“哈哈哈哈哈哈!!放心,我一定会亲眼看着秦岳两家家破人亡再死!!!哈哈哈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充斥着整个石室,江景抒看着眼前接近疯狂的女人欲言又止,最后他动了动嘴唇心疼地唤了一声:“娘.....”
“子呈!你为你爹报仇!!”那女人抓住江景抒的手疯狂地大吼起来,眼睛猩红,表情狰狞地盯着江景抒。
江景抒微微一笑优雅得仿佛在赏花观鱼,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那女人的手:“娘放心,我会让秦岳两家百倍奉还,无论任何代价。”
寒风凛凛,雪夜胧月,流月小筑依旧安静祥和地掩藏着不可说的秘密,看不清这世世代代的恩怨情仇。
从流月小筑出来,漫天零星小雪,江景抒走入雪中竟不觉刺骨寒冷,或许心早已如雪。
“倾墨,你.....”江笠同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来,“当断则断。”
“不必劳烦义父日夜提醒,倾墨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江景抒淡然一笑,如零落的百草凋零,“做完该做的,我也会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该去的地方?”江笠同奇怪地看着江景抒。
“或许逍遥江湖,或许隐世山林,或许....青灯古佛。”
☆、第10章
作者有话要说:要走入正轨了0.0大伙要耐心
第十章
元成一年十二月卅一,除夕。
【江园】
今日是除夕良节,雪后初霁,晴光漫天,白茫茫的积雪被照耀得金灿灿的甚是可爱,江园上下一派清新惬意,书童仆从一大清晨便开始忙上忙下地张灯结彩,除雪清扫,好不热闹。
与外边的热闹相比,西宁阁依旧沉静安宁,唯有江景抒独坐案前,安静地焚香阅经,一袭青白竹纹儒袍更显风骨,厚厚的狐裘披肩,公子俊雅略带柔色。
“咳咳.....”
江景抒时不时沙哑地咳了几声,自那日石兰观一行后自己这风寒便加重不少,这两日也都只能呆在阁中不便出门。
邱吉端着厚厚的一本红册子进来:“先生,这是今年那些达官显贵们的拜帖,都要见江老夫子。”
“义父年事已高。”江景抒专心看着手里的经书,头也不抬地说道,“今年谁也不见,都回了罢咳咳咳咳......”
“可这里边有些个朝廷重臣.....皇亲贵族的。”邱吉为难地说道,“这三年老夫子与您出远门游历,今年终于回来,这些个王公贵族定是如狼似虎地想拜访。”
江景抒轻轻放下手里的经书接过邱吉手上的红册子随意翻看,良久他淡淡地说道:“你给上面的人回书信,说初三那日麓林书院依例举行论礼,届时以文会友,以剑论道。”
邱吉颔首接过红册子,他看着江景抒还不停咳嗽,担忧地说道:“先生,要不再请大夫瞧瞧?”
“不都瞧过了吗,药也都喝了,总会好起来的。”江景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邱吉担忧地点点头,而后又从袖中取出两份请柬递给江景抒说道:“这是秦家送来的,初十是秦少爷的生辰。”
“子绪的生辰我知道。”江景抒将请柬拿过来放到一边,无奈地笑了笑,“之前三年都没陪他过,今年指不定要闹腾。”
“是否需要置办礼品?”邱吉问道。
“他要的礼,你可买不到。”江景抒垂眸看着手里的暖炉,不自觉地轻喃自语,“他要的,是我的一句话。”
“啊?”邱吉愣愣地看着江景抒。
江景抒回过神来,恢复那冷冷清清的样子:“还有何事?”
“是,还有一份请柬是青山派送来的,说是十六那日举行一个赏剑大会。”邱吉继续禀报。
“青山派的于斌。”江景抒皱起眉头,三年前去过一次青山派,这掌门于斌嗜剑如命,到处收集名剑,他与于斌倒有几分交情,虽然这赏剑大会他是没甚兴趣,但此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届时消失了二十年的太初剑会展出。”
“太初?!咳咳咳......”江景抒猛地抬头,突然的气息不稳让他重咳不停,脸色“唰”地青白一片,突然间一个力道将自己扶到怀里,抬头恰对上秦风那担忧的目光。
“怎么才两日没见你风寒就那么严重了。”秦风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说了穿我的披风,你怎么就.....”
“我这不是穿着吗?”江景抒对秦风笑了笑打断道,不漏痕迹地从对方怀里坐起来,“你怎么突然来了。”
秦风目光一扫尴尬地点点头,他很快又板起脸来说道:“我来看你不行吗?说,你的病怎么加重了?”
“大冬天,正常,已经喝药了。”江景抒随意瞥了一眼秦风,他重新看向邱吉严肃地问道,“你说太初在于斌手里?”
邱吉端来茶让江景抒顺气,继续说道:“于斌说他寻到了太初,这也是此次赏剑大会最为瞩目之事,是故在武林也掀起一番热潮。”
“青山派赏剑大会?我爹也收到请柬诶,还打算让我代他去。”秦风眼前一亮。
“那吉叔替我给于掌门回信,届时我定会拜访。”江景抒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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