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真能忍心手刃秦挚吗?”江景抒垂下眼眸。
“为什么不能?!血海深仇,他身上流着蔺家的血!”龙孤月笑容狰狞。
“我们骗了他二十年.....”江景抒痛苦而无力地喃喃着,“给了他最美好的一切,却要逼他亲手毁了这一切,这太残忍了。”
“残忍?秦挚毁了蔺家的一切就不残忍?!”龙孤月嗤笑一声,冷漠地嘶吼起来,“到底是如何才算残忍?!”
“你知道我当年亲手把刚出生的子绪送走,心里有多痛吗?”龙孤月哽咽着,眼泪划过面上的疤痕,迎风涩疼,“午夜梦回,我都能听到子绪哭着喊娘亲.....”
女人凄厉喑哑的哭泣在暗夜下更为刺穿人心,江景抒将目光落到龙孤月身上,眼神染上怜意:“娘,子绪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风那隐忍而发颤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来,江景抒惊愕得浑身僵硬,掩藏的一切毫无防备地大白于天地,如同赤身裸体地被暴露在风雪下,每一寸伪装消失殆尽,麻痹的感觉爬满全身,让他根本不敢转身去看那人。
☆、第37章
作者有话要说:龙马新坑《风起迹临》,大长篇古代耽美,走肾又走心,武侠加权斗,有菜又有肉,详情新坑链接请关注微博:龙马作者空二爷
文案:
荣烨二十三年,靖国境内多名美少年离奇失踪,人心惶惶。当今圣上左丘颉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于是便派出心腹玉君侯前去调查。然而这次奇案却不是那么简单,东海迷岛的神秘少年似乎只是颠覆一切的开始——两朝三代的恩恩怨怨在沉匿了二十年后,皆在他眼前展开……
他和他,该何去何从?
双男主角,一个风流轻佻攻,一个冰山冷漠攻,讲述这两个浪到飞起的渣攻之间以及和一堆受之间的恩怨情仇,然后又各自找到真爱、浪子回头的故事。
结局,日二更到四更,跳坑无风险
对秦风的突然出现同样惊讶还有江笠同和龙孤月,没人料到秦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江园,甚至是来到流月小筑,曾经策划着千万种方式委婉地告诉秦风真相,却不知会是今夜这般□□直接。
秦风从秦庄一路奔来,本想找江景抒诉说心中的苦闷,却又像是开玩笑一般得知了另一件可笑而可悲的陈年旧事。
他迎着风霜步步逼近龙孤月,清冽的双眸更多的是冷漠和自嘲,他听到了方才全部的对话,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若是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他肯定会笑趴在地上。
“子绪.....”龙孤月激动得浑身发抖,颤抖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步摇递到秦风面前,抽泣着低声说道,“娘亲放在你身边的那个银簪.....另外的一部分在这儿....”
秦风紧紧地盯着龙孤月手里的步摇,倔强地保持着一丝镇定,他从香囊里拿出银簪,意料之中的,银簪和步摇完美地接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发簪。
最可笑的真相就这样直白地袒露,秦风双腿一软直接跪到雪地里癫狂地笑起来,凄厉疯狂的笑声淹没在风雪中:“哈哈哈.....老天还真没亏待我啊.....哈哈哈哈.....”
龙孤月怜惜地看着几近崩溃的秦风,小心翼翼地握住秦风那温暖的手,止不住地泪满面庞:“子绪.....我真的是你娘.....”
“娘?哈哈哈哈哈......”秦风冷冰冰地大笑起来,低沉的声音颤抖而疯狂,“所以我在秦庄的这二十年,都是假的?!假的爹,假的娘,假的姐姐!!”
他越说越激动,愤怒地看向一旁呆立不动的江景抒,几乎是疯狂地怒吼出来:“还有假的江景抒!全是假的!!!”
利剑穿心一般让江景抒气息停滞,苍白的面庞褪去仅剩的一丝血色,如同掉入寒潭千尺,虚弱的身体在风雪中几乎要倒下,他紧抿着干裂的嘴唇一言不发,没有再敢看秦风一眼。
而龙孤月颤抖着声线,说起当年的一场乱事:“二十年前在石兰观,孟蕊和我同一夜生孩子,我知道秦挚一定会赶尽杀绝,你跟在我身边会很危险,我不能让你跟我一样在刀尖上过活,所以我得知孟蕊难产而死后就把刚出生的你换给孟蕊.....当是孟蕊的遗腹子....”
“秦挚自然把你当宝,万千宠爱的小少爷,我也不必担心你的安危。”龙孤月嘲讽地笑了笑,“秦挚哪里想到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是他刀下亡魂的儿子!”
“所以你们的这个局,也开始谋划了?”秦风自嘲地笑起来,“从我一出生,就被你们当棋子,当做复仇的棋子?”他指了指江景抒,轻轻松松地说道,“还有他,蔺子呈,也活在你们上一辈的阴谋中,是你们最得力的棋子?”
“从十五年前,江景抒就出现在我身边,十五年的陪伴,两小无猜,谁知道.....”秦风摇摇头,苦涩而绝望地看着江景抒,一字一顿痛彻心扉,“就只是为了今日,帮你们操控我去复仇?棋子操控棋子,真是好局啊!”
“你给我清醒点!!什么叫棋子?!”江笠同再也忍不住,对着秦风愤怒地大喝一声,他皱起眉头,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你的表字是秦挚请我给你取的,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叫子绪!”
“因为当年那个在道观出生的蔺家孤子,就该叫子绪?”秦风木讷地笑起来,仿佛说这一件可笑的事情,“蔺子绪?”言罢他再次看向江景抒,冷冰冰地说道,“他,蔺子呈?”
“你就该叫蔺子绪!!你是蔺家的子孙!!”江笠同苍老沙哑地厉声嘶吼起来,“二十年前秦挚勾结岳一启,一夜之间血洗蔺家,你可知那日的蔺宅血流五步!!尸横遍野!!”
“我知道!!”秦风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眼眶通红一片,雪夜中的嘶吼更显刺耳而震慑人心,“我什么都知道!!可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一生!!”
“你的一生难道就不该为蔺家为你爹报仇吗?!”江笠同愤慨地厉声训斥,老迈的身体晃了晃,他扶着栏杆嘶哑着声音,依旧一字一句训斥,“你吃了秦家二十年的饭!难道你以为你就是秦家的儿子了吗?!!就能堂而皇之地说你不想报仇?!!”
“她!!你的亲生母亲!”江笠同愤怒地瞪着秦风,他指着龙孤月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以为她为什么撑着一口气不咽下去!她苟活了二十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不是对你怀着着一丝希望,她早就灰飞烟灭了!!”
“还有他!!你以为他是怎样活了二十几年!!难道就是你看到的每日悠闲,谈论诗书?!”江笠同指着江景抒对秦风撕扯着嗓子激动地喊起来,年迈的双目被痛彻心扉的泪水淹没,“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家破人亡!!!从小在病榻中噩梦惊醒的时候你在哪里!!在你还在跟秦挚撒娇要糖吃的时候,是他帮你背负着本该由你背负的杀父之仇!!”
“而你呢!!衣食无忧!过着最幸福的日子!!”江笠同将颤抖的手指向秦风,冷冰冰地指责,“你知道日夜躲避追杀的日子有多绝望吗?!!现在你这个过惯了少爷生活的蔺家遗孤却哭着鼻子指责我们算计你,竟然敢说你和倾墨是复仇棋子?!!你根本不知道你娘和倾墨是如何活过来!!”
江笠同那掷地有声的愤怒嘶吼如当头棒喝,让秦风说不出一句反驳,字字句句就如同在秦风身上千刀万剐,直到血肉模糊。
二十年的美好,竟是镜花水月,如今镜破水枯,□□裸的真相压得秦风喘不过气来,他像是木头一样立在雪里,目光呆呆的不言不语。
“子绪....”龙孤月温柔地握着秦风的手,呜咽着脆弱地说道,“是娘对不起你.....可是娘不得不这样做,娘不能让刚出生的你跟着我四处担心受怕.....”
“你杀了秦挚和岳一启吗?”秦风木讷说道。
谈及秦挚和岳一启,仿佛触碰到雷池,龙孤月的表情突然变得疯狂而嗜血,眼角的眼泪还未干,她阴森地笑凄厉地嘶吼凄厉:“秦挚!!!岳一启!!!我同归于尽也要杀他们!!!”
“我知道了。”秦风平静下来,用力拨开龙孤月的手,呆滞地转身。
“蔺子绪!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你是蔺亭之的儿子!秦挚和岳一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江笠同最后愤怒地大喝一声。
秦风双目无神,神色却异常的平静,迈着快速的步伐离开这个院子,与失魂落魄的江景抒擦肩而过,不曾留下半点昔日的柔情。
风雪霜花落尽深夜,江景抒如梦惊醒,惊恐爬上那惨白的面庞,他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顺着长廊发疯一般追上去,可身体虚弱,步伐虚软急切,风霜吹落那雪白的狐裘,如飞雪落尽。
他不甘心,妄想着能有一丝希望。
竭力奔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只能停下来扶着栏杆艰难地喘气,如墨的发丝沾满了白雪,好似一夜白头。
眼睁睁地望着前方不远的身影,却根本无法触及.....光影如昨,你我却不负当初,泪水婆娑了江景抒的眼眸,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落地无声,苟延残喘。
秦风紧握双拳,还是停下脚步,他知道身后那人已经经不起任何风霜,但他如今还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江景抒....或者是蔺子呈?
看到秦风停下了,江景抒拼了命地撑着孱弱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到秦风身后,紧紧地抱着对方冷如冰雪的身体,前胸贴着后背,感受到的只有冷漠与疏离。
“子绪.....对不起.....”
“放心,我不怪你。”秦风哽咽着艰难地说出话来,他不敢转身,不敢将那摇摇欲坠的人儿拥入怀中。
一句平淡的话却将江景抒打入万劫不复,他干涩而清苦地笑了笑仿佛看见了将来的结局,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子绪,再看我一眼可好?”
“十五年前,你跟我说你叫江景抒,是江笠同的义子。”秦风尽力控制着崩溃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话太过冷漠,眼眸中苦涩暗如漆黑的夜色,“今夜你跟我说你叫蔺子呈,是蔺亭之的养子。”
“可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爱你.....”江景抒痛苦地解释着,泪水肆虐了苍白的面庞。
“我知道,等我想清楚了便来找你。”秦风干涩地笑了笑,他没用太大力气就能将江景抒那虚弱的双手从他腰间掰开,亲手将他推离自己。
只是一晃眼间,风霜淹没了秦风的身影。
月色下的庭院只剩下江景抒,他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双腿一软,脆弱地倒在雪地里,了无生趣地看着满天飞雪,婆娑清泪迎风坠地,直到黑暗如猛兽一般将他的视线笼罩,袖中那束红绳结发苍凉地滑出宽袖,落在冰冷的白雪中。
念童稚年少时,结草为诺,许枯荣不离。
曾记否,琴瑟和鸣,此生不换。
而今留不住你最后一眼。
【秦庄】
秦挚提着灯笼落到庭院里便闻到烈酒的气味,不由地皱起眉心,直接推门而入,一股冷寒的气息伴随着刺鼻的烈酒味猛扑过来,没燃暖气熏香的屋内,空气中夹杂着如陈腐许久的木头的潮湿。
映着灯笼的暗光,秦挚能看清那倒在地上烂醉如泥的秦风,他愤怒地呵斥:“秦风!!你喝够没有!!”
秦风醉醺醺地抱着一大坛酒一边往嘴里灌一边笑呵呵地说道:“没有啊.....呵呵呵....”
秦挚直接发掌将秦风手里的酒坛子打碎,酒水直接泼到秦风脸上,而秦风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闭着眼睛任凭烈酒洗面,不知是泪是酒。
“宫凌!”秦挚厉声大喝。
“在。”宫凌连忙跑过来。
“看看他那样子!给我把他扶去沐浴更衣!”秦挚愤怒地着便拂袖离去
待秦挚离开后宫凌尽力将地上瘫成烂泥的秦风扶起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醉汉收拾干净放回床上。
“哈哈哈哈.....”秦风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冷寒阴森让宫凌浑身一震。
“少爷休息罢。”宫凌无奈地看着秦风。
秦风又忽然就止了笑声,呆呆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床顶,满含酒气地哽咽起来:“倾墨.....我的倾墨.....”
宫凌被秦风这又哭又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正要下狠心去拿蒙汗药来,却听见秦风那痛至心底却深情至斯的话语:“倾墨.....我好爱你.....”
宫凌惊愕地站在原地,根本移不开步子。
“他刚才说什么!!!”这回是秦挚更加惊愕愤怒的声音,那怒火几乎要掀开屋顶。
宫凌转过身来,只见秦挚端着一碗醒酒汤站在他身后,他抿了抿嘴唇还是如实说的:“少爷说.....他好爱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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