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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司不客气地点头。

  顾铭瑄道:“师父特地来八宝村,怕不仅仅是为了一包茶叶吧。师父有话请说。”

  玄司点头:“前几日,有人跟我师门中人打听你的事。”

  顾铭瑄一愣:“打听一个……已死之人?为何?”

  玄司摇头:“那人问的是,你现下在何处。”

  顾铭瑄愕然,这般打听,难不成那人知道自己诈死之事?!

  玄司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人说他来自镇远侯府,奉世子沈浩宇之命。”

  浩宇……

  顾铭瑄一时间愣在原地,有多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

  ☆、35【恍若隔世】

  顾铭瑄尚记得一年多之前,那人站在自己面前,责问自己:“你究竟置我于何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说,你是铁石心肠,可我的心是肉做的,会疼的。

  他说,我不会再进宫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铭瑄,善自珍重。

  顾铭瑄与沈浩宇自小一块长大,浩宇幼年聪明懂事机灵乖巧,他八岁那年镇远侯侯妃过世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玩世不恭,痞气十足。不再是柔顺懂事的沈浩宇,而是四处调皮捣蛋让侯爷头疼万分的小世子。

  十岁那年,顾铭瑄奉召入宫成为皇子的伴读,与此同时,远在西天山派的玄司遣人送到相府一封信,只有四个字:宿命伊始,顾相夫妇一阵沉默。顾铭瑄入宫一事,他们并未告知玄司,可见此人真有勘破天命之能。于是在顾铭瑄护着沈浩宇从树上摔下来后,就将计就计谎称摔断了腿,再不入宫。

  顾铭瑄独自离家,去了西天山派,拜玄司为师,偶尔回京探亲。

  只是一个计谋,那不知情的孩子却愧疚得几欲哭泣,同样小小的顾铭瑄劝了几许才恢复情绪,然后满京城跑了好几天,找最好的木工最好的材料定做了轮椅,巴巴地送到相府,看着他坐着合适坐着舒服才满意。

  之后每年,不管顾铭瑄回不回来,都做一副轮椅送到相府。

  十三岁那年,跟玄司学习术数有所小成的顾铭瑄对依旧放浪不羁的沈浩宇说了句,你也该闯出些成绩,免得京师人人笑话,于己有利于侯府和侯爷都好,侯爷又能庇佑你到及时?

  于是沈浩宇去了军营参军,镇远侯当他一时兴起也不帮衬,让他当马前卒,当最小的兵卒。他却因着顾铭瑄那番话较了真儿,实打实干,最后晋升为忠勇少将军,统领骠骑营。可谁又知晓,那孩子心底也有一份深藏的坚决。

  有了能力,便能护得铭瑄,保护想要保护的一切了吧。

  十五岁那年,顾铭瑄创立暗门。

  十八岁那年,顾铭瑄回京定居,筹划盗取藏宝图一事,暗门的人来往于皇宫和相府之间,收集情报。

  他的行事计划里,从没有为沈浩宇腾出一点空位。

  他知道,因为他回了京,沈浩宇变得不常去校场,整日赖在相府守着他满心满眼的喜欢,想忽视都难。不知不觉中,心也会沦陷。

  可是他不会因为一丝丝变化,而改变甚至打掉经营多年的筹划。

  弱冠之年,藏宝图情报收集齐全,顾铭瑄即便接受了沈浩宇的感情,仍旧义无反顾地入了宫。

  一切无法回头。

  顾铭瑄看了眼仍旧在自顾自喝茶的玄司,驱散混乱的思绪,看到夕阳将尽,便道:“师父今日可要住在这里?”

  玄司点头:“你出了半天神将为师撂在一边,也不说送客,为师自然要住下了。”

  “师父慢坐,我去让母亲为师父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再说沈浩宇,自从跟顾铭瑄决绝后,按捺不住满腔的疼痛,当即离京返回边城。镇远侯没料到他会回来得如此之快,正在吃饭,一听说他回来直接一口馒头噎住,差点没缓过来。

  可是沈浩宇人回来了,心明显不在。整日没精打采的,时不时就发呆。吃饭在发呆,穿衣在发呆,走路还发呆,不知道撞了几回柱子,头上的包此起彼伏蔚为壮观,笑煞底下一群兵将。

  岳谦开始还提醒,后来索性不管了,撞死活该!老子是书童又不是奶妈!但也猜到事情肯定跟顾铭瑄有关,也不点破。

  倒是镇远侯看不下去了骂道:“你别整日一副死了老子的样子行吧!”

  沈浩宇抬眼懒洋洋地瞅他一眼:“您不是还健在么。”

  镇远侯一口气噎住:“废他|妈话!

  沈浩宇仰头晃脑,佯装叹息:“可惜了。”

  “个不孝子!”

  拎起军棍追着就揍,沈浩宇跳脚就逃,于是两父子满军营跑,一帮子将士看的可乐呵了。

  几日后,在京城的眼线就报来了顾铭瑄暴毙一事。同时顾相送来书信一封给沈家父子,只是让他们不必忧心顾铭瑄之事,却并未说明前因后果。

  沈浩宇愈加沉默,他自然知晓顾铭瑄诈死是金蝉脱壳之计,可是初闻噩耗,仍旧只觉呼吸一窒,心口的疼痛险些瞬间将他生生割裂。他就知道,自己仍旧在乎顾铭瑄,终究还放不下他。

  秋日很快过去,冬天来临。边城地处北方,每到冬天不知比京城冷了多少,这才一入冬就下了雪,天寒地冻的,也不能练兵了。沈浩宇唯一可以分心不想顾铭瑄的爱好被打消,不得已缩在营帐里——发呆。

  满脑子都是顾铭瑄,赶都赶不走,更何况他也不想赶走。

  岳谦暗骂一声,转了身回自己营帐写信飞鸽传书,鸽子飞过塞北天空,直奔大成西南方向。

  沈浩宇想的比顾铭瑄还多,角度却不同。顾铭瑄想的都是沈浩宇的好,沈浩宇想的却是自己对顾铭瑄的挂念。思念这东西就是这样,不想还好,一念及就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先爱上的,就是败者。

  想了一个冬天,沈浩宇想明白了。

  都这么久了,吵架也不是一两回,既然次次都放得下身段,为何这次就不能呢?

  他要去找顾铭瑄!

  岳谦躲在营帐外听了一个冬天的帐角,终于听到一句人话,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想,不枉自己冻出满手满脚的冻疮和一个月没治好的风寒。

  不过,还是不给四少报信了,这事情得有点悬念和惊喜才好玩。

  嘿嘿嘿嘿……嘎。

  岳谦噎住,自己怎么越来越像阿左那家伙了?!

  沈浩宇打定主意后,就遣人到处探查顾铭瑄的下落,自然都知道顾相老家在秀城,却不知顾铭瑄是否也回去了。

  于是兵分两路,秀城和西天山派各自入手。

  顾家在八宝村的最后面,离八宝河很近前后没几户人家,院里院外的空地也多。

  顾相文人的酸劲儿上来了,寻思着种些花花草草,看着也美,被顾老夫人一巴掌拍下去,全种上了青菜,长势颇好,不仅供上了顾家一家日常的吃食,每日还剩下不少,顾老夫人就挨家挨户地送菜,村民们家里也不缺这些,后来老夫人就托村里一家菜农帮着卖了,五五分成,倒也获利不少。

  老夫人做的一手好菜,吃的一家老小每日都无比满足。

  玄司在八宝村住了几日,最中意的便是老夫人的手艺。

  顾铭瑄去学堂教书时,诚儿被留在家里,顾老夫人忙的时候,玄司也会帮忙照看,他倒是蛮喜欢这个软软嫩嫩的小包子。

  这日中午,都坐在院里的老槐树荫下的石桌边吃饭。

  桌边两个孩子并排坐,跟老谏官挨着的是义儿,就是老谏官当年从京里带来的小孙儿,大名严识义。

  老谏官祖上并不姓谏,原本姓严。祖上当了朝廷的谏官后,为了警醒己身就改了姓,开始改的是谐音“言”,后来为了凸显决心,索性直接改姓谏了。虽然不好听,但意义深远。祖上还说了,有朝一日不当兼顾的话,可改回原姓。

  他自从对朝廷心灰意冷,就给小孙子改了姓,叫严识义。

  诚儿的牙还没长全,吃了点菜糊糊和米糊糊后,顾铭瑄去灶间端来温好的羊奶,两个小孩一人一碗。诚儿刚被顾铭瑄带来八宝村时,也没奶水,就用羊奶和牛奶供养着,现在倒也长得挺壮实的,没病没灾。

  羊奶腥气重,诚儿憋着小嘴嫌恶地别过脸,小脸快皱成一团。

  “诚儿乖,把羊奶喝了。”

  “诚儿不喝。”诚儿撇嘴,“爹爹,难喝。”

  “你看,义儿哥哥都喝了,你不听话,爹爹可就不喜欢你了。”

  诚儿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对面的严识义,严识义刚把羊奶一股脑灌下去,末了舔掉嘴角的奶渍,龇着不齐全的小白牙,傻呵呵地冲着他笑。

  最后还是灌了下去。

  吃过饭,顾相和老谏官一人领着一个去睡午觉,老夫人收拾桌子和灶间。

  一只鸽子越过墙头飞了进来,落在玄司面前叽叽咕咕地走来走去。

  玄司看到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上刻着三条刻痕,皱皱眉,立刻取出里面的纸条。

  西天山派特殊传讯方式,通过竹筒上的刻痕来表示失态紧急程度。三条刻痕,属于最高警戒。顾铭瑄忙问:“师父,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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