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北将下巴窝在宋云锦的肩窝,一言不发地轻轻摇了摇头。
此刻她只需要抱着宋云锦,只要抱着她就好。
宋云锦叹了口气,拖着沈水北进了屋将大门关上。
两人坐在沙发上,沈水北赖在她的身上不肯起来。
宋云锦手中下意识的抚着沈水北的背,如同哄着任性的孩子,她轻声道:“是生气了吗?我没有不去看你,只是我去的时候你还在昏迷,沈先生……恩……你父亲不太高兴,他说……不需要我再照顾你,以后也不要我再见你。”
听闻,沈水北离开了宋云锦的怀抱,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宋云锦。
宋云锦见她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叹了口气:“这次我没有答应他,我怎么能做到不照顾你也不见你呢,这不是我说了,就能做到的事情。”
沈水北听到这句话,眼中立刻升腾起一阵雾气,她低下头,小声的抽泣起来。
宋云锦伸出手揉了揉沈水北的短发,叹道:“你也不要记恨你父亲,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他把好好的女儿交到我手里,可我却把你照顾进了医院……”
说着,宋云锦也不禁自责起来,沈水北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宋云锦,她想起沈阔,想起她离开时沈阔看着她的眼神……
沈水北浑身又开始战栗起来,宋云锦感觉到了她的颤抖,赶忙焦急地问:“怎么了?阿北,你怎么在抖?发生了什么?”
沈水北惊恐地望向宋云锦,她知道,沈阔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派人跟着她,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她要逃,现在就逃!
沈水北慌乱着抓住宋云锦的手,一脸急促地问:“阿锦,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香港,你老家,哪里都行!只要我跟你在一起,只有我们!好不好!好不好?”
宋云锦略略犹疑了一下,而后看向沈水北祈求一般的眼神,半晌,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宋云锦只花了十分钟与学校校长打了个电话辞职。
沈水北便在卧室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两人的行李。
宋云锦什么都没问,她不知道沈水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依旧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那份在外人看来既光鲜又稳定的工作。看着沈水北的那双眼睛,她知道沈水北一定遭遇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宋云锦也心中怀疑是否之前那帮丧心病狂的人还在追踪沈水北,可不管是什么,无论如何,她都愿意放下一切跟沈水北走,无论去哪儿。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知道了那是什么滋味,她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宋云锦打完电话,便与沈水北一起收拾起行李,两人只简单地带了几件衣服,便离开了这座充满二人回忆的房子。
沈水北不敢去机场,两人便在火车站随意买了一张去南方的火车票。
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沈水北坐在候车厅里,旁边放着两人的行李,宋云锦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阿北,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旁边的超市买点吃的,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沈水北乖巧地点点头,她身上还穿着一袭黑色的恤和及膝的半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宋云锦将车票塞在沈水北的手中,而后便往一旁的超市走去。
火车站人来人往,快要到暑假,学生和返乡的人充斥着整个候车大厅,沈水北局促不安地看着身边一个个走过的人,她生怕下一个走到她身边的人就会是沈阔。
突然,沈水北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谢朝阳,她松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朝阳,我要离开一阵,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也许还会回来,谁知道呢,等我安顿好后我再通知你。”
良久,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沈水北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心跳的飞快,她听着听筒里轻浅的呼吸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朝阳?”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声音:“是我。”
只两个字,沈水北就如同被人在后颈拍了一掌般,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是沈阔的声音,他居然用谢朝阳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沈水北心中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怒吼着问:“你把朝阳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沈阔轻笑了一声:“呵,希河的孩子,我能怎么样。”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了谢朝阳的喊叫。
沈水北听着电话那头谢朝阳痛苦的哭喊,不由落下泪来,大声道:“沈阔,你他妈别动朝阳!有什么你冲我来!”
沈阔在电话那头依然是一幅悠闲地声音:“哦?我听说还有个姓陈的……陈什么来着?”
沈水北立刻反应过来沈阔说的是陈风,咬着牙恨道:“你把他怎么了?”
沈阔呵呵一笑:“没什么,就是这孩子不太会善后,啧啧,他这背景可不太干净,我若是往派出所一交……”
沈水北怒极反笑,此刻她却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听到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沈阔扬起一抹笑意,轻声说:“回来。”
沈水北挂了电话,一脸悲愤地望了望宋云锦离开时的方向,而后深吸一口气。
当宋云锦手中拎着一小兜沈水北爱吃的零食满面笑意地走回候车大厅时,却只看到原本的座位上留下了两张孤零零的车票,以及座位旁的行李箱。
不见了沈水北的身影,宋云锦心中顿时着急起来,她手中一松,透明的塑料袋掉落在地上,袋中的零食瞬间散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也就还有个三四章的样子。
☆、素影
沈水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一路上她一边担心谢朝阳,一边拿着电话拨打着宋云锦的电话号码。
可惜,电话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
沈水北不知道沈阔会对谢朝阳做些什么,她从来都拿不准沈阔的想法。
可当她推开家门时,她才发现她真的低估了沈阔。
只见客厅正中间,谢朝阳的双手被绳子绑了起来,遍体鳞伤的蜷缩在地上。
沈水北赶忙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谢朝阳,问道:“朝阳,你怎么样。”
谢朝阳见沈水北还是回来了,叹了口气,龇牙咧嘴地笑:“你丫还是回来了,老子白挨了这么多下,不过你看,咱俩现在是不是挺有落难夫妻的感觉。”
沈水北被谢朝阳依旧没个正经的话惹得放松下了紧张的神经,还能这么侃,说明谢朝阳伤的不是很重,随即她搡了一下谢朝阳,嗔道:“夫妻你个头,都这样了还瞎白活,他揍你你不会跑?小时候的机灵劲儿哪去了?越活越倒退!”
谢朝阳被沈水北冷不丁推到伤口,立刻咧着嘴“哎呦”一声,怒道:“沈水北你轻点儿!你丫个小白眼儿狼,要不是为了你……”
谢朝阳口中怨愤地念着,但见沈水北眼中逐渐氤氲起了雾气,便忍不住停下了话头。
沈水北抬起头,看向了一边端坐在沙发上的沈阔,咬着牙恨道:“我回来了,你想怎么样!”
沈阔依旧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望向窗外的风景,云淡风轻的面上未见有一丝的慌乱。
听闻沈水北的话,良久,沈阔叹了一口气:“在苏淇的葬礼上逃跑,可不符合你孝女的性格。”
沈水北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在沈阔的眼中,谁又不是做戏呢,夫妻恩爱,母慈子孝,友情爱情,都是一场戏。
沈阔回过头,看向沈水北,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冷声道:“沈水北,苏淇根本不是你的母亲!你就算哭丧,也哭错了人!”
平地惊雷,沈水北被沈阔一句话震惊到反应不及,只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什么?”
沈阔没再回答,只一双眼古水无波地望着沈水北。
一旁,谢朝阳突然出声,叹了口气。
沈水北扭过头望着谢朝阳,不可置信地问:“你也知道?”
谢朝阳看着沈水北这副模样,不得不僵硬着点了点头。
沈水北身形晃了晃,跌坐在地上,她脑子里此刻如一团乱麻,想要找到最原始的那根线头却怎么也找不到。
良久,谢朝阳才缓缓地说:“其实,你是我妹妹,同父异母。”
一听这话,沈水北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望向他,连沈阔也略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只见谢朝阳满面一幅罕见的严肃表情,沈水北不由愣了愣:“同……同父异母?你……你别闹了!”
听闻,谢朝阳顿时有些恼火,这些话不该由他说出来才对,他也是近几年才查出来的,作为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要怎么向她启齿这些不堪的往事?原本便是他,占据了沈水北应有的一切。
“你别瞪眼珠子了,也不怕掉出来,我知道的时候也没你这么惊讶。”
谢朝阳佯装轻松地靠在墙壁上,等待着沈水北自我消化这些惊天秘辛
沈水北坐在地上咬着唇,沉默了半晌才问:“我不是沈阔的女儿?”
谢朝阳闭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水北应该是姓谢的。
原本,她的名字应是“素影”——谢素影。
这是在她还未出生时,谢希河给她取的名字。
朝阳为太阳,素影则为月。
这是两家一个长达二十年绝口不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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