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不敢?”
“不敢想皇上离开臣。”
魏晋挑了一下眉梢,突然想起来这本书的最后,还的确是生离死别了。
他看着代长清认真的神色,心里的气倏然消了,算了算了,跟他计较个什么,再说想一下,他死的时候,代长清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还有点不舒服。
“朕……字长安。”
代长清笑了,“跟臣的名字很像。”
魏晋瞪了瞪他,“名叫谢无惊,惊吓的惊,你私下里可唤朕长安。”
代长清眼神温淡,摩挲了几下魏晋的下颔,在魏晋拍他手的前一刻收了回去,抿了抿唇,“臣荣幸之至。”
车厢里静默了片刻,就在魏晋要睡着的时候,代长清突然道:“长安方才是在安慰我吗?”
他的自称也变成了我。
魏晋迟疑,点了点头,他是自己心里动容,但没想到代长清也以为他在安慰他。
“不生气了?”
魏晋微微抬起下巴,深沉道:“朕宽宏大量,这次就饶了你。”
他顿了下,介于代长清前科真的不怎么样,他补充,“但心经还是要抄的,必须抄。”
又看见代长清身上穿的合身的男装,心里熄灭的火窜了一下,“女装也要穿,下了车就去买一身换上。”
代长清全都欣然答应,最后委婉的提醒了一下魏晋的承诺。
魏晋:“……”还他妈承诺承诺!脑子就记住了承诺是吧?!行,非要看他穿女装走大街一次不可,承诺就承诺,又不是第一回被日了,这口气必须出,不出他得气死。
“好。”
至此协议达成,两人都算小小的愉悦了。
车厢内一片和谐。
“少爷,到了。”外面的马车说道。
“这是哪里?”代长清掀开帘子看外面的酒楼。
“满月楼,下车吧。”魏晋出宫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那个探花郎去的,此时应该还在准备年后三月的春闱,但他明确了,却不能让代长清察觉出来,所以特意绕了一下。
先在酒楼吃个饭吧,然后住一晚吧,第二日再假模假样的去逛街,买几个小玩意儿,然后再溜达着去偶遇的地方,来个一句话就让探花郎感觉出他功力深厚的台词,然后坐下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知己难求,一锤定音,许下日后入朝的壮志。
……计划很完美,但魏晋也只是计划而已,从偶遇探花郎之后的事情,魏晋都头疼的想撞墙。
功力深厚的台词是啥啊,坐下后谈个什么玩意,他只会喷口水,国家大事想都不敢想,把酒言欢倒是可以,知己不存在的,虽说他也是学霸,但跟古代的探花郎没得比,然后一锤定音,定毛线啊。
凉了。
要完。
头快秃了。
在车上时,代长清没有听到魏晋吩咐马夫去衣铺买女装,以为他是忘了,谁知刚一进楼上的房间,就见床上放着一身女装。
这次随身暗中保护的侍卫听力有点强。
代长清回身看魏晋,正要说什么,突然被打了一巴掌。
“……”
魏晋正沉浸在明天的戏里,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抬手打了一下。
好巧不巧,他手上拿着把扇子。
魏晋愣了愣,忙去看代长清的脸,颧骨那里划了一条印,魏晋凑近看了看,有细密的血珠从里面慢慢的渗出来。
“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转身……”他把扇子有多远扔多远,皱紧眉有点焦急,想伸手碰碰他的伤口,想起来自己手脏,有细菌。
代长清半阖着眼睛看他,“不疼。”
“疼的是心,皇上最终还是跟我动手了。”
魏晋:“???”
“男人不能对房内人出手。”
魏晋那点愧疚和焦急瞬间散的干干净净,挑起一边眉梢,“你觉得我刚才是故意伤你的?”
他看了眼那地方,过去了点时间,刚才没显出来的手指印也出来了,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大概的四根手指头印,一根不少,明晃晃的在代长清脸上。
魏晋默了默,道歉,“对不住,但刚才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代长清点了点头,拿手指碰了下自己的脸,有点烫,他看向魏晋,“皇上虽说不是故意的,可这脸的确是你打的,你帮臣冰敷一下?”
魏晋瞄了一眼代长清的脸,有点心虚,刚才他是使了多大劲啊……
“嗯,朕帮你。”
代长清低声提醒他,“隔墙有耳,皇上还是自称我吧。”
魏晋冷着眼瞪他,他先起头说皇上,完了再来说他自称不对,妈的,心机狗。
“爷。”他说,“爷帮你敷。”
“好。”代长清抿唇轻笑,“爷要怎么帮我敷?”
魏晋正要找外面的小厮帮他端盆水上来,代长清拉住了他的手,“爷,不用那么费事。”
魏晋浑身激灵了一下,卧槽,这就是没脸没皮的最高境界吗?听听这爷,叫的真是一点儿也没压力啊。
“嗯?”
代长清微微低头贴上了他的脸颊,猛一接触,两人都怔了一下,虽说更亲密的事也干过,可是这脸贴脸……还是第一次做。
好像他们真的很亲昵一般。
魏晋无意识的蹭了一下,嘀咕,皮肤还挺好,滑滑的。
谁知代长清听见了,笑着也说了句,“皇上皮肤也很好。”
两人就这么脸贴脸站着,彼此静默无声,大概有两分钟,就在魏晋觉得他俩莫名其妙的这是在干什么时,代长清主动退开了,魏晋挑了一下眉梢,故意道:“不是说爷的皮肤好吗?怎么不多贴一会儿了?”
代长清深深看了他一眼,勾起唇道:“少爷脸上的皮肤是挺好的,只是身上的更好。”
魏晋:“……”好,知道为什么他作出那个眼神了,原来是在兴味他怎么主动要求被灭成渣渣。
魏晋认清现实,他玩不过代长清的。
眼风里看见床上的衣服,他也稀奇了,“怎么来的?”他没吩咐啊。
走过去拿起来抖了抖,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大一点点,就是代长清能穿上的了。
“哪来的?”
窗外响起几声细小的声响,魏晋和代长清两人齐齐的看过去,下一秒,窗户被打开,一个一身黑衣的半大少年跳了进来。
抬眼看见他们两人,脸刷的红了,跪到地上行礼,“属下见过主上和……”
魏晋看他脸红的更厉害,眼睛跟一汪清水一般,心里微妙了一下,不忍他再卡壳卡半天,好心的替他想了个称谓,“夫人,叫他夫人就行。”
代长清默了默,认了这个称呼,“嗯,叫我夫人就可以。”
魏晋闻言不动声色的挑了挑唇,掩唇咳了声,其实这么看吧,代长清也不是很可恨,在外人面前他起码都给足他面子,随便他吹。
“钟愈见过主上和夫人。”钟愈立时红着脸飞快的又行了一次礼。
“起来吧。”魏晋坐到了椅子上,指指床上的女装,“你拿来的?”
“是属下。”
魏晋想了想,突然不可置信道:“你……听见的?”
本来出宫前魏晋是要亲自挑选随行侍卫的,但挑了一会儿就挑不动了,看起来都好厉害,他面上四平八稳,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袁公公。
意思十分好,朕多信任你,把这等大事都交给你来做,你可别辜负朕了。
现在看,袁公公真的对得起他的信任,一点儿也没辜负他,看看这给他挑的,听力过人,属蝙蝠的吧?
钟愈脸又红了,声音却稳稳的,垂下眼道:“属下自幼就听力出众,指挥使也是看中属下这点,才破例让属下跟着保护皇上。”
魏晋整个人都不好了,迟疑的问道:“那……我们在马车上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钟愈小心的抬起了一点头,看了眼他们,又飞快的垂下去,脖子也红了,“属下,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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