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了？！”君临有些生气地说。

  “……”靳以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一脸的别扭。

  君临又露出温柔的笑，说：“一直都是你抱我，我也想抱抱你嘛～你快来呀～不要害羞～”

  靳以坳不过，还是在君临腿上坐下了，但根本也不敢用力坐，靠着自己的腿撑起一部分重量，生怕会累着她，把她的腿坐麻什么的。平时君临坐在靳以腿上的时候却都是很放松的，在靳以怀里胡闹。有时久了，靳以也会觉得腿麻，但她根本不会觉得辛苦，反而心里开出了花儿。

  靳以坐下后，君临就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靳以紧张得心怦怦直跳，脸烫得像发烧一样。

  坐了一会儿，靳以借口说要洗澡，就想起身，可是君临却紧紧圈住她的腰不放。

  “你自己放的视频不看完就走？！”君临不满地发问。

  “……可是我想早点洗澡……”靳以怯怯地回答。

  君临：“不准走，看完再去洗。”

  靳以：“我去洗澡，你可以看啊。”

  君临：“我不要自己看！”

  靳以：“那你让我抱你好不好？”

  君临：“不！”

  “那我还是去洗澡吧……”靳以说完又挣扎起身。

  “哼，不理你了。”君临说完松开手。

  靳以起身，又听到君临边往自己的位置走边说：“我困了，去睡会儿。”

  靳以：“嗯。”

  很明显那视频都不是你喜欢看的，而且我怕我坐久了你的腿会麻。

  上课时讲到未来啊梦想啊什么的。

  君临就问靳以：“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靳以：“……一个死掉的人。”

  君临：“为什么呀？明明我在这里啊。”

  当然，靳以只是随口胡说。可是听到君临说她在，心里就觉得很暖。

  其实靳以内心的想法是：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只是死的念头太过强烈，与生俱来。生无可恋，死无所惧。但是真正又不敢也不能去死，背负一身孽债无力偿还。死也该死得优雅。或许也根本不是想死，只是活得太不如愿，没有办法成为理想的自己。但这些都是之前的想法。以前，我也像没有色彩的多崎作一样执着于死亡，直到遇见了你。为了你，我想活下去。为了你，我想努力看看。

  君临埋在靳以的肩窝不停地蹭，像只狗狗一样地嗅着。靳以觉得痒，下意识夹起下巴和肩部，触到君临脸上光滑的皮肤，心脏的敲击像密集的鼓点。

  君临抬头，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说：“小以的身上有小以的味道～”又抬肩嗅嗅自己，“我身上也有我的味道～”

  靳以：“嗯。”

  君临：“以前的同学总是说我身上一股洗衣液的味道，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靳以：“也有。但是你身上还有另一种味道。”

  君临：“什么味道？”

  靳以：“嗯……说不清。我觉得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自己的味道。”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味道，总之会让人着迷。

  君临窝回靳以的怀里，靳以摩挲着君临的发丝。

  打算去食堂，君临突然跳到靳以背上。靳以自然就接住君临，背她走过宿舍走廊。

  君临在靳以的肩颈处蹭，在她耳边吹气，轻声问：“靳以你会娶我吗？”

  靳以反问：“那你会嫁给我吗？”

  君临答：“嗯……我想跟你结婚，但是我要跟别人谈恋爱。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靳以只能用一句“什么鬼……”来结束这荒唐的对话。

  后来君临告诉靳以：“其实咧，你问我要不要嫁给你的时候，我心跳了，真的好有恋爱的感觉啊～”

  第29章二十九

  周末，君临把自己的椅子搬到靳以的旁边挨着坐，说要和靳以一起看《忠犬八公》，她说一个人不敢看，怕会哭死。靳以知道她一点都没夸张，只要君临一说起或看到有关动物的事物，平常的欢脱就会消失无踪，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眼神柔得像一双暖玉。

  靳以在电脑上搜到电影影片，点全屏播放。

  电影是由发生在日本的真实故事改编的。剧情是大学教授帕克在小镇在车站上偶遇一只可怜的小秋田犬，它孤苦无依的身影惹起他的怜悯，虽然妻子极力反对，并想尽办法要把它送走，但看到丈夫和女儿对它无微不至的由衷喜爱，终于决定让它成为家庭一员，帕克为它取名“八公”。

  看到胖嘟嘟毛茸茸的小柴，君临的眼睛都快要变成两颗桃心了。靳以被君临可爱的样子萌得止不住地嘴角上扬。君临抱着靳以的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君临的身体贴紧靳以的手臂，靳以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不禁感到脸红心跳。靳以用另一只手撑着脑袋，保持镇定。

  八公陪着帕克全家一起成长，从小狗渐渐变成庞然大物。八公每天准时陪伴帕克上班，傍晚五点准时出现在车站门口迎接帕克下班。在小镇车站站长，卖热狗的小贩，附近商店的老板娘的眼中这都是已经习以为常的画面；看到帕克从车站出来叫出那一声熟悉的“”，八公兴奋地扑上前去撒娇的样子，已经成了车站每天上演的故事。然而在八公学会捡球的那一天，帕克开心且骄傲，但也是最后一次两人的珍贵回忆。就在那一天，帕克在大学上课时突然倒下，他因心脏病突发而死亡，再也没有回到车站。之后每天傍晚五点，八公都来到火车站里等候、凝视。

  电影进展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孤零零执着等候主人的八公，君临开始低声抽泣，但是靳以却能感受到她在努力压抑着情绪。靳以伸手握住君临用力按在腿上死死握紧而且在发抖的拳头，心里紧张得不行，却还故作淡定，轻轻揉开她的拳，揉捏她的掌心。

  第二天、第三天，从夏季到秋季，九年时间里，八公依然风雨无改，直到它最后死去。

  看到这里，君临再也绷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往下掉。靳以只能慌忙递上纸巾，心疼君临哭红的眼睛。

  靳以揉揉君临的头，继而轻轻抚着她的背。哭了好一会儿，君临擦干眼泪，擤着鼻涕，抽噎着说：“以后……我再……再也不看这么惨的电影了，哼……”

  靳以笑说，好。被君临的样子萌得不要不要的。

  几乎每晚都是君临、秋晴和夏兰三个人最晚洗澡，她们在玩一个很无聊的游戏，叫做“看谁坚持到最后”——比谁更晚洗澡，幼稚得不行。

  这晚，将近十一点，三人毫无意义的纠缠又上演了。

  君临：“夏兰，你去洗澡啊！”

  夏兰：“秋晴，你先！”

  秋晴：“君临，夏兰叫你去洗澡了！”

  君临双手抱头作崩溃状从自己的位置上冲出来喊：“夏兰，求你了快去洗澡啦！！”

  靳以一脸黑线：“好了，不要发疯了。你有空在这儿闹来闹去，去洗澡的话早就洗好了！”

  夏兰：“就是啊，你要听靳以的话。”

  “哼！”君临虽然一脸不情愿，可是也转身去打热水了。

  靳以也重新把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上。没一会儿靳以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转头一看，那三人又闹开了，君临打好的一桶热水就摆在路中间，往外冒着白色蒸汽。

  靳以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说：“君临，打好的热水等下要凉了，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而且你要洗头，等下又吹不干头发就睡，明天又喊头痛。”宿舍11：30后会限电，不能使用大功率电器。

  君临不满：“哼，关你什么事！”

  靳以伸手推了推君临，催促道：“快去快去～”

  “啧，信不信我把br甩你脸上！”君临威胁说。

  “……”靳以决定还是不要招惹精神不太稳定的女人，默默转回身回到网络世界。

  “你以为我不敢吗？！”君临咆哮着，就真的把br脱下来甩到靳以脸上。

  靳以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而且她还感受到br上君临的温热气息。真是哭笑不得。靳以刚伸手想拿开，君临就自己把br扯回去了，狂笑不止。宿舍其他人看了也笑得快要背过气去，只有靳以脸红得要滴血般，尴尬得不知作何表情。而君临这才满意地走进浴室。

  晚上君临有快递到了，要下去拿的时候，用很可爱的语气在宿舍里询问：“没有人要陪我吗？真的没有人要陪我吗？”

  ……没有特定主语的句子，君临的视线却是定定看着靳以的，再明显不过了……靳以起身向门外走去……君临笑说：“你很自觉嘛～”

  拿完快递回到宿舍所在楼层，却看到一只老鼠躲在第一间宿舍的消防箱下面，下一秒就听到君临撕裂般的嚎叫……

  君临惊恐得一副要哭的样子，颤抖着声音问：“你可不可以先把快递拿回去，再来背我回去啊？”

  快递是家里寄来的一箱冬衣。

  但是靳以却走到君临跟前，弯下身子，说：“我先背你回去。”

  君临乖乖趴到靳以背上，靳以就背着君临回宿舍。一路君临都在尖叫，很紧张地紧紧抱着靳以。

  靳以：“别叫了，等一下楼管阿姨以为发生什么事……再叫我耳朵就要聋啦。”

  靳以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被君临需要幸福得不得了。靳以也终于能体会那句对白：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走回去的路上被班里同学看到了，事后她在班群里对君临说：“君临，你好幸福，能够享受靳以的温情。想不到她小小的背那么有力量。”

  可惜，这么想的竟是旁人而不是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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