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打开。”陈墨低声道。

  方炎听话地打开左手边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面一个写着英文字母的罐子，打开里面是膏状的物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方炎看着那个罐子，百思不得其解。

  “拿来，给我。”陈墨继续说。方炎愣愣地把罐子递给陈墨。

  接过罐子的陈墨褪去了身上最后一点衣物，用手指蘸了一点软膏，然后跪伏在床上，把蘸了软膏的手指轻轻送入后穴。就算是这么情色的动作，由陈墨做起来也是优雅无比。

  “我看不到，你自己脱吧。”完成了这一切的陈墨重新直起身子对方炎说。

  方炎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扒了精光，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墨，呼吸急促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看男人的裸体，但是面前这个人对于他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陈墨的双手摸索着方炎，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的手最终在方炎的胸膛上落定，轻轻把他按到床上。“别紧张。”唇瓣摩挲着耳郭，像是安慰更像是诱惑。

  方炎看到陈墨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最后握住了他的分身，然后缓缓地坐了上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包裹了方炎，那种感觉仿佛是升入云端，随着柔软的云彩上下漂浮，时而上升时而下坠。他看到陈墨的神情其实有些不适，似乎很不习惯一般，而脸上也有一抹淡淡的痛苦神情。仔细一看，他后穴和自己分身相连的地方有丝丝的鲜血渗出。其实陈墨是一直是攻的那一方吧，只是怕自己的第一次留下遗憾才勉强做受方。方炎想到这里，内心涌起一阵暖意，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三个月后。

  时值早春，思岛大学外一排的樱花树初开出粉粉白白的花朵，一簇又一簇，落英缤纷。形色匆匆的学子，相互依偎着的情侣，夹着公文包的教师，各色地人在这条路上经过，经历着自己的人生。

  方炎从校门口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停在树下。一个穿着浅灰西装的男人背着他靠在车上，男人抬着头似乎在看飘落着花瓣的樱树，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方炎的接近。

  “喂——”方炎在陈墨的耳边大声喊。

  陈墨微微一惊，转过头，金丝眼睛后面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的视网膜脱落虽然治好了，但是视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步入了眼镜一族。不过方炎觉得戴了眼镜的陈墨并没有因此变得文弱，而是更多了一分捉摸不透的气势。

  “上车吧。”陈墨看着方炎湛蓝色的双眼，微微一笑。

  车向前行驶着，方炎坐在副驾驶座上，随意地说着学校或者游戏里的事。

  “如果，那个时候我真的永远看不见了，怎么办？”陈墨开口。

  “如果……那我就当你的眼睛好了。”方炎转过头，咧开嘴，一个明朗而单纯的微笑。

  “当我的眼睛，可能会很辛苦哦……”陈墨苦笑。

  “在我看来，如果有一天再也看不到你，可能会更辛苦呢……”方炎看着陈墨认真地说。

  陈墨看着方炎，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覆盖上方炎随意放在腿上的左手。

  三个月前，他几乎以为自己后半生将淹没在黑暗中，虽然面上淡定，但是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又有谁知道。可是，方炎出现了，不再是网络上那一串虚拟的字符串，方炎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身边，仿佛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个月前当纱布拆掉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那双湛蓝明净仿佛天空的眸子，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如果说三个月或者再之前的他对这段感情只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的话，在一个月前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他就决定要牢牢抓住，不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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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城狂想曲[p]

  【序曲：&的世界】

  当游戏已经可以通过头盔进行高度拟真，当现实和虚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如果有一天你醒来，发现站在一片陌生的大陆也不要惊奇。

  或许这才是真实，而你所以为的真实反而是一场游戏。

  “我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苏夜抓了抓后脑勺。他环顾四周，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更不是《大荒》的虚拟世界。他此刻站在一个海港的边上，可以看到停靠在港口的几艘帆船。阳光很灿烂，照在身上甚至有些暖意，身后的建筑群奶黄色的石壁上反射出沙砾一样的点点金光。石墙上有一扇胡桃色的拱形木门，门边上伸出一个由黑色铁丝支撑的招牌，招牌上用彩色玻璃镶嵌着一个酒杯的图案，门里面应该是个酒馆。酒馆的边上一排铁灰色的低矮平房，铁质的外墙上刷着青灰的漆，有些地方被海风腐蚀了，露出斑斑的铁锈色。难道……我不知不觉地又进了一个什么游戏？苏夜有些疑惑，想找看看有没有地图道具栏之类的东西，却发现一无所获。这里，太像现实了，他掐了掐自己的脸，会疼。

  “我们不是在去东辰山的路上么？”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秦子川。

  对了，苏夜想起来了，他们是受了庄尔雅的邀约，去参加他的圣诞私人派对，同时被邀约的还有叶繁、齐风、陈墨等人。虽然秦子川百般不情愿，但是由于秦子齐和叶繁都表示要前往，而苏夜又称要去保护他的表姐，秦子川只能随行。苏夜记得在出现在这个奇怪世界的前一时间，他们正在穿越一个隧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他转过头想征询秦子川的意见，可是就在转过身的瞬间，愣住了。在他身后的赫然是一个全身铁皮的机关人，两只眼睛红光闪烁。

  “苏夜，你怎么了？”秦子川还没发现自己的异状，一脸不解地望着指着他目瞪口呆的苏夜。过了一阵似乎有所察觉，他低头，看到自己满身的铁皮和发出红红绿绿灯光的仪表，还有身体上几个可疑的发条，吼：“谁搞的恶作剧！”

  “子川……虽然你变成这样了，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苏夜上前对着秦子川的铁皮外表东敲敲，西敲敲，铿锵有声，看来不仅仅是外皮变成这样而已，秦子川彻底变成了机关人。

  “小苏苏……”一听这高亢尖锐的女声就知道是叶繁。苏夜回头看到叶繁的时候又被吓了一条。叶繁白皙的皮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略泛着紫的暗灰，两只长长的尖耳向两边高高舒展着，碧绿的眼珠仿佛一汪深潭，银色的卷发一直披散到臀部，紫黑色的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躯体，苏夜不得不承认，叶繁现在非常性感。

  “姐……我们……穿越了吗？”苏夜木然地问叶繁。

  “你问我，我问谁……”叶繁一转眼看到机关人秦子川，大惊失色：“啊，小美男怎么变这模样了……天哪……谁这么没天理啊！”

  似乎……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吧……苏夜看着那个关着门的酒馆，决定进去看看，除了他们三空无一人的港口，确实诡异。秦子川很快也跟了上去，有些没趣的叶繁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面。

  推开门，这是一间西式的小酒馆，正中一圈木头吧台把红鼻子大块头的老板围在其中，四周随意摆放着些粗糙的木桌木椅。也许是时间关系，酒馆里人并不多，在酒馆的一个靠墙的角落，苏夜赫然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

  兽皮裹身打扮得很草莽很天然很野性的齐风，长出长长精灵耳朵的秦子齐，除了法袍看上去还算正常的表兄陈墨，还有穿盔甲的“表嫂”方炎。

  陈墨看到进来的苏夜、叶繁还有面目全非的秦子川，有些许惊讶，随后无奈地笑笑：“看来人还真是齐了！”

  “你们也是被邀请来参加圣诞派对的？”苏夜身后的秦子川开口。

  “看来我们大家都中招了。”齐风耸耸肩摊手道。

  “我刚才观察过了，这里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应该都不是对应于现实世界存在的。”陈墨推了下眼镜，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我怀疑这是类似于大荒的虚拟世界，至于对方用了什么办法让我们陷入这个世界目前还不清楚。”

  “真有趣……居然是个&游戏……”叶繁发出一声轻笑。

  “&是什么？”苏夜茫然地看着叶繁。

  “我知道……”秦子齐举手，“一种具有古老历史的纸上奇幻角色扮演游戏，代表作有《龙与地下城》，其中用20面骰子决定事件的成功率。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是一个&游戏呢？大婶？”

  “老娘不是大婶！”叶繁的掌中出现一个火球，冲着秦子齐狠狠丢过去。就在同时空中出现了一枚黑色的20面骰子不停转动着，最终停在5点上。于此同时一张巨大的羊皮卷在众人面前展开，一行发着金光的字，从羊皮卷上显现出来：“5点，叶繁攻击生效，但是秦子齐由于躲闪及时紧紧烧焦了衣角。”叶繁的火球烧着了秦子齐的衣角，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才把这火扑灭。那枚黑色的骰子并没有消失，而是在空中旋转着缩小，直到人的大拇指第一指节那么大，然后稳稳落在叶繁的掌心。

  “看来……接下来我们行动的成败都掌握在它的手里了。”陈墨站起来对着叶繁掌心的骰子淡淡一笑，虽然他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规则的游戏，但是他从秦子齐的说明以及刚才发生在叶繁和秦子齐之间的“实例演示”中，大约明白了几分。

  “我感觉与开放性的网游比起来，我们更像处在一个单机游戏的世界。”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方炎抬起头，湛蓝的眼睛熠熠发光，“如果是单机游戏的话，一定会有一条主线任务，只要能够完成，说不定我们就能够出去。”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了！”叶繁将黑色的骰子往天空一掷……

  【秦苏章：机关人的性别】

  昏暗的山洞，三个人举着火把缓慢前行着，不，应该说一个机关人、一个人类还有一个鬼魂。呈淡蓝色半透明状的叶繁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活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刚才经过一片机关群的时候，她因为躲闪不及时光荣被火焰机关烧死，成了鬼魂。苏夜手中拿着的蓝色宝石正是叶繁的灵魂石，因此叶繁不能够离开苏夜太远。

  “休息室怎么还没到啊！”叶繁不满地抱怨着。在这里死亡了人变成淡蓝色的鬼魂状态，除了移动没有任何能力，同伴拿着死亡人的灵魂石到达休息神像的地方才能使人复活。叶繁现在除了紧紧跟着苏夜，什么都不能做，不过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比如可以安然趟过陷阱和穿越怪物的身体。

  “老姐……这样多好……你都不用干活诶……”苏夜对着叶繁龇牙咧嘴幸灾乐祸。

  叶繁对着苏夜挥舞着拳头，可是她的拳头软软地穿过苏夜的后背，没有半点杀伤力。

  去恶龙的巢穴里打败恶龙救出公主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尽管所有人在听到这个任务目标的时候都忍不住斜眼比中指，但是为了摆脱目前的状况，他们还是不得不按照要求来到了“恶龙的巢穴“。在半个小时前，他们达到一处有三条支路的所在，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分成三队行动，分别是陈墨和方炎，齐风和秦子齐，苏夜和秦子川。由于叶繁的灵魂石在苏夜手里，所以不被当成人的叶繁夜跟着苏夜小队一起行动。

  “子川……我们走了多久了……”苏夜看着前面看上去仿佛永无止境一般的狭窄山洞问前面开路的秦子川。

  “不知道……”秦子川扭过半个头，方方正正的金属脸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有眼里的两点红光在黑暗里格外注目。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小说……”苏夜开口，四周极安静，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他们的脚步声。

  “嗯？”秦子川淡淡应了声。

  “里面的情节是，有时候我们以为我们真实生活的现实反而是虚假，而某个匪夷所思不可接受的世界反而是真相。”苏夜耸肩。

  “是么……”秦子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他举着火把大步走在前面。火把的光芒映着可以看到石壁上嶙峋突出的石头。

  “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话……”苏夜话音未落，只听秦子川说一声小心，然后伴随着一声仿佛是动物的嚎叫声。苏夜看到一只狗头怪抱着头蜷在地上，没多久就两脚一蹬见马克思去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秦子川扭过头，不过扭了一半就不动了，整个姿势僵硬地保持在原地。

  “诶？”苏夜上前戳了戳秦子川，秦子川纹丝不动。

  “没机油了……”秦子川无奈地说，机关人不会死也没有灵魂，但是一旦油用完了，就成了一堆废铁。要让废铁恢复生机，除了去休息室以外只能让法师来修理机关人，不过唯一的法师叶繁现在是灵魂状态。

  “如果你平时也有这样的时候该多好……”苏夜半背半拖着秦子川费力前行。

  “为什么？”秦子川冷哼，如果他没有变成这幅模样，一定是眉毛单挑的鄙夷神情。

  “因为……”苏夜脸上露出一个邪恶又猥琐的笑容，“这样我就能在上面啦……”

  只有眼珠子可以动的秦子川恨不得把苏夜的脑袋剥开看看是不是塞满了稻草，这个时候居然在想这种事情。

  “说起来……如果我们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也很糟糕咧……机关人好像没有男女的诶……”苏夜完全没有察觉到秦子川悲愤的心情，兀自喋喋不休。

  “咳咳……我说……这里还有一个纯洁的少女啊……”苏夜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叶繁一脸尴尬地干咳。

  “啊……姐……你居然在……”苏夜顿时脸红成了煮螃蟹。

  “我一直都在好不好，明明是你们打情骂俏忘了我的存在！”叶繁丢回去一个鄙视的神情，忽然她看着远远的前方跳起来：“啊！休息室！终于到了！我能复活了！”

  苏夜顺着叶繁的目光向前看去，狭窄山洞的最深处透着一股安详温柔的蓝光，那是休息室生命女神神像的光芒。

  【墨炎章：至少我们在一起】

  就在苏夜他们为找到休息室欢呼的时候，山洞的另一个分支内，方炎和陈墨因为一群扑上来的骷髅兵而陷入苦战中。

  “蛛网——”陈墨在前方的空地喷出蛛网，方炎很熟练地到前面引了五六只的骷髅兵往后跑，在经过蛛网的时候，方炎小心绕过有蛛网的区域，而跟上来的骷髅兵则被蛛网粘住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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