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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珂把桌面上那些药剂拿起来一看,道:“闵州那边已经有工厂生产了吗?”

  南宵回忆道:“是,东西两家的工厂都有,这种药剂不贵,但效果挺有趣,对普通人吸引力很大。不贵,但普通人买不到,这是家里人给我的。”

  “奇怪,不应该……这种东西毕竟是药剂,在闵州地界,想要大范围售卖,一定需要首脑同意。”宁珂沉声道,“你尽快联系牧栀。”

  “没问题。”

  牧邵清捂着头落入宁珂怀中,额上的汗水滴落,短短时间,把衣服都晕湿了。

  宁珂跟牧邵清最近,他问:“你想起了什么?”

  牧邵清道:“大火。”

  宁珂又道:“想着忘记它。”

  这话过后,大概五分钟,牧邵清恢复了正常,他抓着宁珂的衣领,突然抬身吻住了唇。

  宁珂跪着,跟木桩一样。

  孙岢抱着一颗看好戏心态坐着。

  南宵倒是不躲不避,看着这一幕,直到两人分开,他忽然问道:“感觉怎么样?”

  挺尴尬的一个话题。

  不过牧邵清倒是没有什么避讳:“软软的。”

  宁珂:“……”

  孙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岢再心底爆笑,感觉脸上的肌肉突然变僵。

  宁珂看着他,好似没有一丝怪罪。

  南宵拿出学术精神记忆牧邵清的结论,看模样大概是准备实验的。宁珂对南宵道:“你去查处那工厂,既然能大规模生产,明面上肯定不是制作药剂。”

  南宵带着任务与疑惑离开了别墅,孙岢也识相地紧跟着离开。牧邵清带着宁珂走出门,牧邵清抓住宁珂:“下回我应该回答什么?”

  宁珂看了他半晌,道:“你就说,保密,他们就知道了。”

  牧邵清受教。

  晚风微凉,阴影中还站着一个人。牧邵清和宁珂停住步伐,就听树下的少年道:“飞机一事,是我鲁莽了。”

  宁珂站在牧邵清身边,没有靠近他:“是我大意。”

  乐正逸把双手背在身上:“我不会背叛。”

  宁珂离开闵州的那一天,乐正家大少爷肃清兄弟姐妹,最后就留了乐正逸一个人。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乐正逸早就架空了他,只等兄弟姐妹失去资格,就会带着所有人叛变。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如今站在宁珂面前,为自己澄清。

  宁珂道:“你不需要告诉我。”

  乐正逸思来想去道:“只是觉得,告诉你,你会有一个判断。”

  牧邵清听他们从头聊到尾,都没有什么头绪,通知了一下宁珂,自己先去车上等着。之前的药剂引出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他现在,只想用其他事情把这层记忆覆盖过去。

  至于再次饮用失忆药剂?

  那是不可能的。

  这东西不是他的失忆药剂,看来是有人拿他药剂的名义,制造自己的东西。

  第82章药剂3

  等到宁珂要上车的时候,牧邵清已经挨着窗户闭眼假寐很久了。

  宁珂开车门,站在外边抽烟的司机想问问他有没有别的吩咐,倒是被宁珂按住肩膀。宁珂食指抵唇,面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凝重。

  司机看了眼光线昏黑的后座,低声对宁珂耳语道:“董事长那边传来消息,把注意力放在学校,外面不用管。但……”

  “说。”

  “前不久,我们的人捕捉到一则消息,是家族里传来的求救信函。不是核心成员……”司机有些为难,“宁少,您没接触过那些人,可能不太清楚,家族养着他们,关键时候为您效力,平日里傲得很,但绝对不会轻易求救……”

  “这些人我知道,具体情况不用再解释,你把拦截到的信函发给我。”

  宁珂悄声坐进车中,将外套搭在了牧邵清的身上。

  他揉了揉眉心,开启手表的亲密联系功能,用特殊的字符给宁父写了一封信。这信不是发到邮箱的,而是通过家族的联系,直接传到宁父的个人通讯之上。

  闵州的消息比他想象的严重很多,外来者在校园地界肆无忌惮地实验,网络、媒体的视线齐齐被遮掩,粉饰太平。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兴许会是家族长辈们联手试炼小辈的局,但他最隐秘的地下情报也传来不容乐观的讯息。

  他一直以来的印象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差别,宁枫的确是宁氏家族的神祇,他笼罩着天地万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即便他多次想要逃出父亲的光环,但一直以来,他确确实实深受着宁父的保护。

  他曾经想着离开闵州,在像谯郡一样的地方,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证明给宁氏家族的人以及闵州所有的贵族瞧。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那里会出问题。

  思来想去,宁珂让司机在路边停车,自己给宁夫人发通讯请求。

  宁夫人没有接。

  宁父的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思来想去,给研究院的西门教授联系。通讯嘟嘟嘟几声后被挂断,宁珂一看时间,或许西门教授正在上班。而西门珩、西门季玄两兄弟,不出预料,通讯在无信号状态,应该是被屏蔽了。

  到底什么话是能相信的,宁珂一时也迷惑起来。

  夜间,牧邵清翻过身,余光瞥见在隔壁的灯仍旧亮着。牧邵清缓缓坐起,从口袋里掏出被命名为失忆药剂的试管,仔细端详起来。这个东西有着与他给出的配方全然相同的色泽,全然一样的口味,但却有着不一样的功能。

  他想起梦境中的天台,黑着脸把药剂搁在了桌上。

  拨开窗帘,天空混沌一片,城市的亮光微微照亮丁点区域,但他们头顶,仍旧被浓重的黑云笼罩着。夜风带着寒气袭来。牧邵清靠近阳台边缘,从这边刚好可以看见宁珂屋子里的情况。他似乎工作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视线。

  牧邵清转身,用身体靠在扶手上。

  那些不太好的回忆明明已经很久了,他也明明都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他又转身,脸贴着墙,静静地看着宁珂的影子。

  看到大约双手冰冷了,他发现宁珂那屋的灯关了。他就像是被鼓舞了一样,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同样布置的屋中并非一片黑暗,宁珂留了一盏床头灯,就像是等候牧邵清。

  “你来了。”

  牧邵清道:“睡不着。”

  他们两人一贯不会怎么干涉对方的事情,除非遇到了困难。宁珂回想起牧邵清今天唯一的不对,正是在别墅中贸然饮下失忆药剂。最初的时候,他对这种药剂心有余悸,直到向南宵再三肯定了这种药剂的无害,才逐渐放心下来。

  “不舒服?”

  牧邵清把浑身都包入被子里,被宁珂揽过去。宁珂什么也没说,把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肌肤贴着肌肤,牧邵清可以感受到人的体温,还是双手麻麻的感觉。

  不知是骤然的温暖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还是紧贴心上人的肌肤,给他产生这样一种错觉。

  “我只是做了噩梦。”

  宁珂像是安慰他:“都是假的。”

  牧邵清把头拱进被子里,心中回他:是真的。

  “我知道,是假的。”牧邵清把脸颊也贴在对方肌肤上,“风很大,有点冷。”

  宁珂僵住,随后又马上放松下来。

  “不要去阳台,多披一件外套。”宁珂还想说什么,但看牧邵清发出的轻微鼾声,还是抿唇笑了。“假了,你从不打鼾……”

  牧邵清没有回应。

  半晌后,宁珂也闭上眼。床头灯感应到房内两人均匀的呼吸声,自动关闭。牧邵清在黑暗中睁开眼,把身体靠得更近了。

  梦境之中,天台的风很大,牧邵清站在高楼,俯瞰下方,可以看到熊熊燃起的大火。火焰从远处一栋楼一栋楼地烧过来,最终将他困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他眼神一厉,跳下高楼,在危急中抓住了水管,把自己挪到了随便哪一层楼里。

  他坐在窗台上,等候翌日初升的太阳,然而,太阳始终没有生起。

  梦境的最后,窗玻璃碎裂,扎了他一身的碎屑,而一个女人从火焰走来,对他伸出手:“安全了。”

  那是一双痴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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