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放下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侧过的脸颊有些发烫。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抱住浣柔,不用再这样扭捏呢?
浣柔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在浣柔眼里,绝冷一直都是个需要关心的小妹妹。
“绝冷参见父王。”绝冷笑吟吟地看着父王,自从去了天庭,一切起居都以天庭的安排为主,这一年间也只回来过一两次而已。
王座上的男子立起身子,脸上有着一抹笑意:“绝冷回来了。”冥王向来不擅长表现自己的感情。
“父王,绝冷回来看看父王和哥哥。”只有在冥王和她单独相处时,她才敢说得如此亲昵,有臣子在时,只能客套地叫抒泽枫兄长或者王兄。她有些不喜欢这样的称呼,怪冷冰的。
冥王点点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儿,有些久没见到,这个丫头出落得越发格致了。
“绝冷在三公主那里学得如何了?不知神术有没有长进?”冥王果然就是冥王,一个如此温馨的场面,硬是弄成了严厉的父亲考察儿女的功课。
绝冷温顺地说:“回父王的话,三公主待绝冷非常好,用心教绝冷神术,在生活上也很照顾绝冷,只是不知父王身体可安好?”绝冷倒聪明,把话题成功引到了冥王身上。
冥王望着她笑了笑,这丫头的小心思,自己怎会不知?
“也好,就是常常有些头疼,不碍什么事的。”冥王悬着的弦自从找到绝冷后就放松了不少,之前为政务劳累的隐疾,最近频发了一些。“绝冷长大了,父王也老了,只希望绝冷能早日习得上乘的神术,好让父王尽早把这权杖交到绝冷手上。”这一定是冥王说过这些年最暖心的话了,绝冷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多么深爱父王,眼前这个被称为父王的人,确实把她照顾得极好。有一瞬间,绝冷觉得,父王不是高高在上的冥王,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父王,枫儿求见。”殿外,传来抒泽枫的声音。
冥王心里暗笑,这个儿子,估计是怕自己难为绝冷。如此这般,也好。谁都知道,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来只生两个孩子,自有两个孩子的好处,从此少了太多勾心斗角,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需要像自己小时候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进来吧。”
抒泽枫看见绝冷,更是高兴,这个平时脸色有些白的少年,今天脸色格外红润。
“枫儿,带绝冷下去吧,把绝冷送到冥傅府上,学神术也不可耽误了学术。”冥王到底还是顾全大局的,他还真有几分担心绝冷光练习神术不修习学术,做好一个帝王,不论在神里面,还是在寻常帝王之家,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抒泽枫心里有些怨意,妹妹刚回来,不能好好说会话,还要急着去找冥傅,父王未免太薄凉了一些。但抒泽枫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得答应了,就带绝冷出了大殿。
“绝冷,父王没有为难你吧?”抒泽枫一脸关心。
绝冷笑起来:“我就知道哥哥疼我,不过父王很好,今天看上去也很和善,没有让人很怕,并没有为难我。”
抒泽枫这才放心。其实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前些年,父王一度以为再也找不到妹妹了,对自己要求突然严格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体受不受得了,可能那时候父王是准备传位给自己的。直到自己实在受不住病倒了,父王才在床榻前叹气,那时候自己又是何等伤心啊?伤心自己的身体,又伤心作为唯一的儿子竟然让父王失望成那样。所以绝冷回来后,他一度松了口气,父王终于不会对自己失望了。
“哥哥,我要去找冥傅了,等我学完功课,我再来找你玩。”绝冷笑得天真无邪,让他的心都有些酥了。天知道,如果自己身子好,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好冥王,承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可是偏偏······绝冷这么小的年龄,要为自己承担这么多。抒泽枫对绝冷,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去吧,注意休息,别弄太晚,我嘱咐人给你做好吃的。”抒泽枫满脸笑意。
“真的?哥哥最好了,我好想念冥府的食物,虽然天庭的也很好吃。”绝冷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拍着手,一副期待的样子。
抒泽枫笑着点头。
绝冷一蹦一跳地走了,那神情,确实不像一个威严庄重的冥储。到底是寻常人家养大的孩子,还留着一丝稚气和单纯,不像冥府的人,一个个死气沉沉。抒泽枫觉得越看绝冷,越是多了几分对绝冷的喜爱,自从绝冷回来后,父王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疏远阴沉了。
“冥傅大人,冥傅大人······”绝冷走进冥傅府,有下人来通报:“冥储殿下,冥傅大人从前些天开始身子有所不适,让小人传达大人话,望冥储殿下恕罪,大人不知道殿下今天会来,现在立刻起身。”
绝冷一听,脸色都变了,冥傅怎么也身子不适?看来这冥府不但与魂灵打交道,这里面的人一个个也容易被这股气场影响。
绝冷正色道:“不必了,冥傅大人日益操劳,带病教我,传出去让外人认为我不懂尊师了。你要冥傅大人好生休养,绝冷过几日再来受教。”说完就转身出了冥傅府。
冥傅大人那里去不了,父王要是知道自己用这个时间去玩,定要不高兴了,那去哪儿好呢?绝冷在心里思量半天,想到一个好去处——藏书阁。藏书阁里经典的书籍挺多,以前父王不让自己去那里,说是还小。现在自己已经15岁了,父王像自己那么大时,也是冥储,都能进去了呢。再说了,这不是因为冥傅身体有恙么?自己这么爱学习,父王知道了肯定高兴。于是打定主意的绝冷,转身走向藏书阁。
“参见冥储殿下。”藏书阁外,两个把守的鬼差见是绝冷,忙跪了下来。
绝冷示意他们起身,正准备进去,却被拦下来了:“冥储殿下,冥王陛下吩咐,进藏书阁需得到陛下允许,否则不能让冥储殿下和大王子进的。”
绝冷有些不高兴了:“父王也没说不让我进去,再说了,父王近来身子不适,我再去为这种小事烦扰他,你们觉得他会开心吗?”
两个鬼差有点犹豫了,绝冷见势,顺水推舟,摆出一副冥储的架子:“我是冥界储君,未来的冥王,你们未来也会是我的手下,父王看见我这么勤勉只会高兴,你们觉得到时是谁吃力不得好呢?”说完还把眼睛一瞪,眉毛一挑。两个鬼差忙跪了下来:“是是是,小人自当听从冥储殿下差遣,冥储殿下里面请。”
绝冷得意地拍拍一个鬼差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进去了。
那个被拍了肩膀的鬼差喃喃道:“像,真像啊······”
另一个鬼差本来就有些白的脸上瞬间煞白,压低声音焦急地说:“再胡言乱语,想掉脑袋吗?”
被拍了肩膀的鬼差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忙挺直身子,好好值班了。
绝冷走进藏书阁,才惊叹自己以前都未曾发现有这么一处好地方。偌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几个比她高出好几个头的巨型书架,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书籍,她一时间花了眼,感叹道当好一个帝王当真是不简单的一件事。也不知道父王和她这般大时,每天要在功课上花费多久,难怪父王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嘛。
她望了望与自己身体齐高的书籍,基本上都是一些历代冥王撰记,还有一些治国良策,她随手挑了一本看看,就觉得甚是枯燥,没什么意思。绝冷打了一个呵欠,这些书好则好,就是太过无趣了,想着便兴趣索然地放下了。
高处会不会有一些有趣的书?她才不信父王能把这些千篇一律的东西给读完呢,父王肯定会有一些奇书,所谓奇书,自是不能随意展示给人,这一类书肯定放得比较高。
绝冷当真聪明机灵,高处确实有一些好书,都是三界故事,比那些教条有意思多了,绝冷渐渐看入迷了,这还得好好感谢浣柔,要不是她的悉心教导,以自己以前的神力,怕是飞都飞不上那么高,还谈什么能看上这些放在高处的书?
绝冷三下两下看完了,准备把书还回去时,觉得有些异样。原来这书表面上看起来无异,还回去往里推时才发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推不进去。绝冷使出神力定住自己飞在空中的身子,仔细瞧去,发现这本书原先放置地方的后头,有一个画轴。
咦,这是什么呀,父王把它藏得如此隐秘,如果不把这本书拿出来,怕是永远不会有谁知道后面还有一幅画吧。越是好奇,就越是要打开看看。绝冷小心翼翼地捧着画轴,小心地打开。
画上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年轻又明媚。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这肯定是她的母后,因为曾在哥哥那里见过一幅,哥哥说那是父王画得最好的母后画像,可惜只有六分神似。
假如哥哥能看到这幅画,一定会很惊讶。这幅画远比哥哥收藏的那幅画要好,画中女子惊若翩鸿,一颦一笑,仿佛能从画中走下来。绝冷凝视着这幅画,用手触摸上去,是上好的绸缎。周边的书籍有些上面必不可少落了一些灰尘,然而这画除了墨迹有些陈旧,竟**净得一尘不染。看来父王定当时常抚摸,欣赏。
一种哀愁的情绪涌上绝冷心头。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父王,那个阴沉让人生畏,有着绝对权威的父王,这些年终究没逃过情字。绝冷慢慢合上画轴,她不准备告诉哥哥,既然父王心里有秘密,就一直帮父王隐瞒吧,这也是父王唯一能睹物思人的物件了,她不忍心剥夺。
伤感过后,涌现出一丝好奇,母后到底是何许人也,她从来没听谁提过,就连哥哥也没有说起过。她更不敢问父王这个问题了,哥哥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嘱咐过她,帝王家的孩子,能少问问题就少问问题,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惹得父王不悦。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母后是什么样的人,母后是怎么死的呢,当年冥界与天界有什么过节?让自己还未出生就被封印了神力?母后是不是为了保护父王而死的呢?肯定是的,不然父王怎会如此思念呢?
她探索着找到了史册,既然母后是名正言顺冥界至尊的冥后,那么对于她的死,史册里总会有记载的,史册的记载一般不会骗人,也许那里能了解母后的生平。
捧着冥后那一卷史册时,她的心跳得无比快,15年了,终于能知道自己生母的事迹了。史册上说,她母后叫沥熙,去世后称为熙后,是沥弥海帝的亲妹妹,当年海界最美的七公主,其容颜在当时三界无人比拟。看到这里,绝冷心中暗暗高兴,原来母后当年是冠绝三界的美人儿,难怪把哥哥生得那般俊秀,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英武的父王吧。
关于母后的事情,史册记载并不多,只依稀记着,熙后聪慧至极,对下属温和,非常贤明,常辅佐亦王处理政务,将冥界打理得井井有条,似乎所有人都非常敬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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