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感受到自己的鳞片下有什么伸了出来,他清楚那是什么,也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自然而然的。
交接在一起的那一瞬,半夏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看到一枚蛋被埋于地下,看到一个小生命奇迹般地破壳,用爪子艰难挖开阻碍,一个小小的黑色龙头从土壤下探出,漂亮的金色竖瞳看到了这个世界,蕨草、鲜花、巨树、还有一只长耳兽。
小黑龙开始一刻不停地吃东西,吃蕨草,吃鲜花,吃石块,吃植物根茎,吃小动物,吃它能吃到的一切。
小黑龙渐渐长大,从最开始的被长耳兽追着咬,变成了追着长耳兽咬。
黑龙换了一次又一次的鳞片,也变得越来越大,成了整个丛林的主宰。
它逐渐不再热衷与吃东西,它挖了个巨大的巢穴,大部分时间都在巢穴中沉睡,只在被饿醒时出去觅食。
这样的生活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黑龙嗅到了一道奇特的气味,黑龙从沉睡中苏醒,如雷鸣般的龙吼响彻丛林。
它有了个伴侣,一个渺小、虚弱、还饿着肚子的异族伴侣。
从此,它生命中多了个极为重要的存在,它为它的伴侣捕食,每天舔舐他,将他罩在它的翅翼下入睡,带他飞上高空,为他把自己变成他喜爱的模样……
恒星升起,温暖的光洒入龙巢。
半夏看着怀里双目微合、浑身都透着放松和满足的龙人,一时有些恍惚。
在与天南星最亲密接触的那一刻,他好像又做了个梦,在那个梦里,他看到了许多天南星以前的事。
这都是第几重梦境了。
而且梦至今还没醒。
天南星犹如一只餍足的小动物一般缩在他怀里,在兽皮毯的遮盖下,龙人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在这场梦里,他做得太出格了。
半夏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现在很开心,浅色的长尾缠着天南星的黑色长尾,许久没有放开。
天南星闭着眼摸了摸尾巴,满满的,不是吃饱后的满,而是另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这里有许多雄兽留下的种子,它可以生很多很多的蛋。
天南星愉悦地在雄兽怀里蹭。
半夏放任天南星玩闹。
因为知道这是梦境,所以就算外边的天都亮了,半夏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他在等着梦醒,梦醒后他该怎么面对天南星,又该怎么面对自己,半夏不想现在去思考这些,却又忍不住地去想。
不能再想下去了,可又能做点什么呢?
半夏看向天南星,就想到自己的那些东西还留在对方体内,还没清理掉。
现实中不清理会生病,梦中似乎没什么关系。
但半夏想把它洗干净,似乎只要这样做了,梦醒后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半夏将天南星抱起,走下炕。
天南星乖乖搂着雄兽的脖子,任凭雄兽将它带出巢穴,带到河里。
直到它发现雄兽居然想把它生殖腔里的种子掏出去。
“夏!坏!”天南星悲愤交加,猛地一甩尾巴,从雄兽怀里挣脱开,逃一般地往岸上窜去。
第38章如果这不是梦“呜,不要、不要……”……
半夏只感觉眼前一花,天南星就如一条滑腻的鱼一样,“噌”地从他手下溜走。
他很是诧异地抬眸去寻,只看到天南星窜向最近的那棵矮树,它整条龙缩到树后,将尾巴也拖了进去,让他看不见分毫。
这是怎么了?
它刚刚说他坏?
半夏看向自己的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些许黏液,难道他刚刚弄疼龙人了?
半夏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轻柔,但天南星逃似地远离又是事实。
因为是在梦境里,下半身又是尾巴,有鳞片遮挡,半夏只草草给自己洗了下,没有耗费时间擦洗穿衣服,直接朝天南星躲藏的矮树走去。
天南星委屈巴巴地抱住尾巴,将自己缩成一团。
它不明白雄兽为什么要那样对它。
它知道有些伴侣关系很乱的种族,它们的雄兽为了繁衍,会在交尾前把雌兽体内其他雄兽的种子清除掉,确保雌兽生下的是自己的蛋。
可它从没见过哪个种族雄兽会在交尾后,带着雌兽去水里,把自己留下种子清除。
雄兽是不想跟它繁衍,不想让它生蛋吗?
天南星难受极了,忽地,它感觉面前一暗,是雄兽来到了它面前。
“呜,不要、不要……”天南星紧紧抱住尾巴往后退,可它很快就撞上了身后的树。
这让天南星吓了一跳,将尾巴抱得更紧了。
“吼呜……”天南星的喉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目带哀求地看着靠近的雄兽。
它真的不能再失去种子了,在水里时它反应不够快,已经有部分种子被雄兽清除,剩下的这些绝对不能丢。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半夏俯身轻轻拥抱住缩成一团的天南星,柔声道:“对不起,我给你轻一点洗好不好?”
天南星有点想逃,可这是它的雄兽啊,它颤声问:“不洗好不好?”
“这不行。”半夏拒绝了。
倒也不是全然为了不让天南星生病,毕竟这只是个梦,但半夏想在梦醒前把它洗干净,装扮成最开始的模样,就像它从没被他欺负过。
让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留在这个梦中,没谁会在意一个放纵的梦,荒唐梦醒,他和天南星还是能像以往那样生活。
“夏坏,坏!”
天南星的反应依旧很强烈,它缩成一团,身体轻颤着,每一根睫毛都透着抗拒。
可它又没有推开他。
半夏觉得它的行为很矛盾,让他琢磨不透它究竟是怎么想的。
像刚刚,天南星从河里逃出去后,也只躲在了离他最近的一棵树后面。
它逃了,又给他轻易找去的机会,它吓得瑟瑟发抖、说他“坏”,被他抱住又不对他动手。
半夏抬手轻轻抚着天南星的后背,到底没将龙人强行带去清洗。
天南星低低叫了几声“吼呜”,声音悲戚,但在发现雄兽并没有真动它吼,它也就不再叫了。
它放开抱着的尾巴,去拉住半夏揽着它腰的手,小心翼翼将其拉过来,让半夏触碰它的尾巴上的那个部位。
“不洗。”天南星的声音中还带着些颤音,但它直直与半夏目光相对,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半夏用指腹轻按了按手下的鳞片,吓得天南星浑身僵硬,翅膀都展了开。
“合上了?”半夏感受了番道。
天南星忙点头,“嗯嗯!不能洗了。”
半夏在天南星脸上看到了有些紧张的期待。
它喜欢洗澡,被他怎样搓洗都理直气壮,却很抗拒做事后清洗,真奇怪。
不过他也不是一定要逼着它洗,它不愿意就算了。
“那就不洗。”半夏道。
天南星瞬间放松下来,凑近雄兽,探舌轻轻舔了舔雄兽的脸,一触即离,不敢留恋。
它怕把雄兽的性信息素给舔了出来,那它的生殖腔就会在性信息素的刺激下,再次打开。
想到这,天南星又有些落寞,如果它的生殖腔能闭合得更快一些该多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空气中还有浓郁性信息素,还是被雄兽撑开得太久,被带入河中的时候,它生殖腔没能彻底合上,这才被雄兽轻易弄出了种子。
如果闭合得快一点,它就不会失去那么多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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