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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颔首。

  他样貌清隽,气质冷淡。

  几个月的静养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雕琢地宛如冰肌雪骨一般,唯独那双铂金色的瞳仁,盛放的冷意与日俱增。

  “我在集市上看见了一个人。”

  雨后的卡隆,一股凉意悄然而至。

  那人如记忆中一般英俊优雅,即使要做的事浸满鲜血与罪恶,他也如品茶赏花一般从容不迫。

  “你当日于火海中带我离开,留下的残骸会不会没能骗得过他?”

  “那些就是足以证明沈屿遇难。”沈佳期说道。

  “京中那位此番动用他二人出手。正是说明他等不及了,他心中怕了,才要这样迅猛地狙杀你和谷衍。”

  “我带你离开无非是担忧你重伤在身,无法避开他的阴谋阳谋,明枪暗箭。”

  他注视着江成宴,宛如对待自己的亲子一般温和:“谷衍有父母家人照料,你却不行。我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愿将你带离,你是否会怪我。”

  那个名字晨钟暮鼓般在心中回响,却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雨夜都不断绝的思念与担忧,蚀骨之痒,密密麻麻地涌上心尖。

  江成宴冷淡疏离的面容缓缓地裂开一道缝,随后千种万种难言的情绪浮现:“是我们太弱小了吗,以至于在绝对的权势与杀机面前不堪一击。”

  他二人相隔甚远,却都意识到这一点。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谷衍才厚积薄发,以雷霆之势悍然出手,骤然施压。

  情感何其单纯,以至于简单地被回应,就兴奋地忘记了一切的险峻磨难。

  “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比我当年强多了。”良久,沈佳期感慨道,“既然你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现在回去?”

  江成宴微微握紧手,眼神沉静:“不,我就必须亲手了解旧账,绝不能让他再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当日为狙杀沈屿,他尚且毫不顾忌整座小区的居民生死,随心所欲地引爆炸弹,导致除沈谷二人重伤后,还有多位居民城门失火,无辜受到牵连。

  他若返京,那人必然得知任务失败,绝对会有第二次更加强劲和绝然的杀招。

  他不可冒险,也不能引他人冒险。

  沈佳期见他心意已决,问道:“你不想知道谷衍的近况吗?”

  江成宴看向他,嘴唇微动,琐碎的细微的光芒让他就像深林里的萤火虫,既胆怯又期待。

  儿女总是前世债,沈佳期今日才知父母不易。

  他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带你离京时,他已重伤在床,全身二级烧伤,即使醒过来也是半个废人了。”

  江成宴手指微微颤动,道:“我知道,他当日一心护着我,大半的伤都被他担过去了。”

  他平复了情绪,沉静道:“总归也没有什么,此间事了,他若死,我陪他一道。他若残废,”

  话语一顿,随后释然道,“他若残废,我若侥幸得归,我便以余生做抵,陪他便是。”

  他终于放下所有负担与压力,温润瘦削的面容反射出一股凛冽至极的剑光。

  爱是软肋,亦是铠甲。

  我将着此铠甲,将你安放心上,从此万千敌军难挡。

  他的声音微弱低沉,仿佛寄予了最后的心事与情感于神佛,请求他们传达给他的爱人,他的伴侣。

  “请他等等我。”他低声呢喃道。

  请你等待我,我愿赌上所有的运气,为你如约而至。

  第46章恩典

  正午时分,一家私人飞机缓缓抵京。

  飞机抵达后,迟迟没人离开。

  那人双眼微闭,似做小憩。

  此次外交出访的小国甚多,花费的心力体力无数。

  使团本可在小做调整,再行回京。

  但那位执意立刻返京,不肯做丝毫停顿休息。

  长途跋涉,心力憔悴后,他可不就累得在飞机上睡着了嘛。随行官员心道。

  使团众人自然不敢问,毕竟那位看着和善实则铁血手腕,雷霆作风。

  随行官员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低声请示道:“您累了,那就先回家?”

  “不。”那人淡淡开口,“去西苑。”

  飞机舱门随后缓缓打开,一行官员,以那位为首,浩浩荡荡地涌向出口。

  这位抵京的消息刚到,谷衍正在会议室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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