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肯定的。”韦安笑呵呵的将袋子塞回自己身上。

  半废的洗髓液，那是能吃的东西吗？黎川嫌弃的转过头去。如果小散修吃出问题来了，到时候他还得从玲珑镜里取灵药救他，真是让人头痛……

  深夜，地下拍卖场内，黄凝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黎川被他塞到了玲珑镜内，不让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当然，他也怕黎川的存在会暴露他的身份。

  “地下拍卖场，有些东西来历不太对，所以新来的只能靠人带，出了事情，我得负责。”韦安道。

  黄凝点点头，这是韦安在展示自己的重要性了，也是暗示他不要乱搞事情。“那你为什么会信任我？不怕我连累你？”

  韦安笑了，“我一看你就是个好人。”

  其实吧！他一看就知道黄凝这人不喜欢惹事，最初在玄月秘境的时候，他只是想凑过去说几句话，看能不能骗点吃的，结果黄凝一看修为不如他，直接把吃的递了上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黄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至于在城里被黄凝抓住大骂，那是因为，这里是城里啊！有巡逻的侍卫在，哪怕黄凝修为再低，也照样敢抓着高阶修士吵嚷，只要他是有理的。这也看得出来，黄凝这个人，油滑。

  一个油滑又识趣的低阶修士，偏偏还是散修，还有那么些灵石，不正是韦安想要拉的人？这样的人还不够安全那什么样的才算安全？！韦安心里跟明镜似的。

  黄凝撇撇嘴，完全不信韦安的话，不过他的目的只有那瓶半废的洗髓液，倒是不在意其他的。

  黄凝四处环视了下，身边的修士都是用黑袍包裹着自己，有些甚至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层禁制，防止旁人窥视，黄凝大概对这处拍卖会要卖的东西有了些许估测，这都是哪里偷来骗来抢来夺来的啊！只怕一现世，就会引来不少麻烦吧！还好，他的目的是洗髓液，直接吃了完事，不留痕迹。

  拍卖会开始，要拍卖的物品按照从低阶到高阶的顺序依次拍卖，按理说洗髓液至少也应该算件宝贝，排序应该靠后，但是这只是一瓶炼制洗髓丹时炼废了才产出的洗髓液，经过检测，发现服用后还有后遗症，所以排位竟比较靠前，这样也好，毕竟黄凝虽然有那么几百块灵石，但整体还是囊中羞涩，若真是真正的洗髓液，他只怕是买不起的。

  “洗髓液，二百块下品灵石，还有人要出价没有？各位，这瓶洗髓液虽然有些后遗症，但是也还是洗髓液啊！我等修士，在不伤及灵根经脉的情况下，即使是有稍许后遗症又有何妨？最差也不过是金丹期的时候，塑造金丹之时，把身上的丹毒排一排嘛，还是能恢复原样的。这就等于没有后遗症啊！各位！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切！老子要是有能爬上金丹期的天赋，还用的着你这半废的洗髓液？”整个人灵界金丹期都是极少数的好么！能攀上金丹期的都是天赋极好的修士好么！说不准这一瓶药吃下去，经脉确实是洗了，可是这一辈子也就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若只是细小的改变也就罢了，万一高变矮，美变丑，男变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谁敢啊！

  再说了，为了拍卖，药瓶是打开了的，那刺鼻的气味从瓶子里涌出来，搞得现在整个场地都弥漫着臭味，这也是灵丹妙药？！毒药吧！难怪排位这么靠前！

  第18章后遗症

  黄凝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这个臭味他能不能忍耐，好吧！为了洗髓，他忍了！黄凝颤抖着手举牌，“两百五十块！”

  “好嘞，两百五十块！还有没有了！机会难得啊！洗髓液更是千载难得！再没有更便宜的了，还有没有道友了？！！”

  之前举牌两百块的修士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跃跃欲试想要举牌，看着竟有些犹豫不定，黄凝的心都提了上来，他只有三百块灵石了！再加他就买不起了！这么臭的东西能不能不要跟他抢了！黄凝期待的望着对方的黑袍背影。似是黄凝的祈祷起到了作用，对方似乎被这臭味所震慑，终于是放弃了。

  “好，两百五十块一次！两百五十块两次！两百五十块三次！好嘞，这位道友，请后台一手交灵石，一手拿灵药，洗髓液是您的了。”主持人看起来十分高兴，毕竟，以为会流拍的东西能卖出去，也算不错了。

  黄凝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后台而去，路过的地方众人都纷纷给他让路，甚至用目送烈士一样的目光目送他往前走。

  “说真的，我觉得这个味儿吧，比城里茅厕的味儿都恶心。”

  “嘘……小点声。”

  黄凝充耳不闻身边修士的低声讨论，继续黑着脸往前走，你们这些没有坚定的修道之心的凡人！

  换回洗髓液之后，黄凝还打开看了眼，一股呛鼻的臭味几乎熏的他脑袋一昏，但他坚强的忍住了，继续往瓶口里看，瓶子里装了半瓶黑乎乎粘腻的液体，黄凝心如死灰的抬头，询问在后台工作的修士，“洗髓液，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啊？”

  “嗯，金色的吧！”对方报以真诚的微笑，“这个黑您不用担心，其实就是丹毒太多，毕竟，原本是洗髓丹嘛！又练废了，所以丹毒就多了些，但是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味儿，还有颜色不太好。”

  黄凝冷静的点头，“嗯，我不担心，不担心……”黄凝仿佛幽魂一样，悄无声息离开了拍卖场，韦安也没有出现，估计是怕他后悔，抓着他让他负责，又或者是高兴的拿提成去了，把他忘了。

  黄凝刚刚才知道，如果一个老人介绍来的新人第一场拍卖会就买下了什么东西，那么，这个介绍人是能拿百分之一的提成的，也就是说，他花了二百五买了这瓶毒……哦，是洗髓液，韦安就能拿两块半的灵石，嗯……够一个普通引气期修士干一个月杂役的了。果然赚钱。

  黄凝离开拍卖场后便回了租住的小院，在给黎川放好足够的小鱼干和干粮之后，黄凝决定关闭小院禁制开始闭关。

  盘坐在床上，黄凝望着面前的药瓶，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黎川站在门口瞠目结舌的望着他，黄凝刚一回来就抓着他要‘有难同当’，非要他闻一下味道，他已经闻过了，故而此刻躲得远远的，这东西是能吃的？他要不要阻挠一下小散修？毕竟万一吃死了以后谁给做小鱼干？！

  没等黎川想清楚，黄凝就摆出一副舍生取义的表情猛地打开了药瓶，臭味瞬间涌出，黎川身为一只猫，嗅觉比人类要敏锐的多，顿时被熏的后退几步，嗖的一下跑掉了，爱咋咋地吧！大不了他去玲珑镜里拿灵药再救回来就是了。

  黄凝窒息了片刻，脸上的肌肉都抽动起来，手却坚定不移的把瓶口往嘴边送。早死早托生！黄凝猛地闭了下眼睛，一口闷了下去。

  “呕……”药液化作一股更呛的味道，直冲进他的体内，黄凝本能的呕了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撑下去！服用洗髓液之后他的修炼应该会更快一些，再努把力，他很快就能重回筑基！等到了筑基期，他就能想出办法解决玲珑镜的禁制了，他感觉的到，禁制并不强，只是他太弱，只要他修为上去，想必就能使用玲珑镜里的宝贝，然后，有了灵宝帮助，他会冲上金丹！排出体内丹毒！恢复原貌！从此一路顺风顺水！

  加油啊！黄凝！

  黄凝在心底里暗暗给自己鼓劲，拳头紧紧攥着，冷汗伴随着恶臭一滴滴的滚落下来，在身上结出一层污黑的油垢，这既是排出的部分丹毒，也是体内阻塞灵力运转的杂质。洗髓液的功效正在于此，洗精伐髓，除去杂质。

  黄凝晕了，说不上来是痛晕的还是被熏晕的，黎川已经躲到了小院的边角处，甚至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这味道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黄凝什么时候能好，赶紧的把禁制打开！他要逃出去！立刻！马上！

  黄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黄凝坐起身，略动了动，身上粘腻的仿佛抹了一层蜂蜜，当然，若是蜂蜜就好了，黄凝刚醒过来差点又被身上的味道给恶心晕过去，强撑着给自己弄了个净尘术，才勉强干净了些，但是被净尘术刮下的油污全都到了地上，黄凝还是得起身捏着鼻子收拾。

  有法术就是快，再用净尘术收拾了屋子，黄凝将污垢全都集中到他自制的垃圾桶里，就拿着垃圾桶出去扔垃圾，当然，这么大的味儿垃圾桶也没法要了，一起扔了得了。

  院子里，黎川蔫蔫的倒在墙角，黄凝一惊，还以为黎川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跑了过去，“十六，你怎么啦？！”

  那股一直萦绕在小院内的呛鼻味道猛地强烈起来，黎川晕乎乎的抬起头，就看到黄凝拿着一个桶朝着他跑过来，如果没有闻错的话，那股味道，就是从那个桶里传出来的！

  “喵喵喵！！“滚开啊！

  黎川毛都炸了起来，猛地窜了出去，顺着墙根跑了，黄凝呆愣了片刻，挠了挠头，好吧！没事就成，他还以为十六病了呢！看他这么活泼的样子，他就安心了，可以去扔垃圾了。

  把垃圾扔到收垃圾的地方，黄凝飞快的转身跑了，终于跟这个味道说拜拜，他好高兴。黄凝回了院子，打开院子的禁制散味，还给自己准备了热水，想要泡个澡，虽然有净尘术吧！但是黄凝还是从心里觉得自己脏兮兮的，需要泡个澡缓解一下。

  黎川晕乎乎的脑袋随着禁制的打开也清醒了不少，新鲜的空气涌进小院，他也重新活了过来，迈着小短腿，黎川准备去看看黄凝现在如何，不是说这瓶洗髓液是有后遗症的嘛，刚刚黄凝朝着他过来的时候，他虽然跑的飞快，但也大眼瞟了一眼黄凝，看着没什么大的变化啊！就是好像……

  好像……

  黎川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劲，就是有细微的地方不一样了，黎川准备去靠近观察一下，这洗髓液到底把黄凝变成什么模样了。

  屋子里，黄凝刚脱了衣服，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黎川连忙跳窗进了屋子，朝着屋内看去，房间里，摆着一桶热水，这个他理解，毕竟那么难闻恶心的东西吃下去，又出了一身的污秽，即使是用净尘术，也还是感觉得再洗一洗，黎川又抬头望向黄凝，下一刻，他也僵住了。

  黄凝肤色似乎白皙了许多，原本还有些棱角的脸庞竟圆滑了不少，喉结消失了，眼睛变大了，睫毛忽闪忽闪的，似乎也长了，这些都没有什么，黎川的目光死死的落在黄凝胸前，话说……额……小散修之前的胸口……有……这么大的……胸肌吗？

  “啊啊啊啊！！！”黄凝顾不得许多，连忙脱下身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

  望着下面熟悉的存在，黄凝瘫软下来，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命的东西还在……还在个鬼啊！他胸前的两坨是什么东西啊！胸肌吗！！马丹谁家有这么软的胸肌啊！！黄凝抬手摸喉结处，果然摸了个空，连忙转身看背部，窄腰翘臀，凹凸有致，甚至背后还有两个个美人窝。

  “你大爷啊！！！”黄凝狂吼一声，甚至连声线都细腻了不少。

  黎川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是表现下被迫看到辣眼睛的东西后的愤怒，还是表现下看完热闹后的嘲笑，或者是表达下对自己这位名义上主人的……同情？黎川表情扭曲着，最终大大的打了喷嚏。

  喷嚏声惊醒了狂躁中的黄凝，黄凝猛地朝着黎川扑了过来，把脑袋埋到黎川肚子上的毛毛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说真的，这是真委屈，活了两百年，黄凝虽然之前默认，假装自己是个妹子，但他却从来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女人看待的，他自认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的。想当年，他在上个世界也是当世修为最高者，是高人，是隐士，是敢于直面天威，哪怕被天雷劈死也丝毫不曾退缩的修士，何等狷狂！何等高傲！何等悲壮！何等……呜呜呜……要是男的就一直是男的，要是女的就干脆点是女的，这种不男不女是什么鬼啊！

  黎川抬爪，无奈的拿小肉爪摸了摸黄凝的头，好了，安慰你了，不要哭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胸肌大了点而已嘛！别哭了好不好，敢弄湿他的毛毛小心他咬人啊！！！

  第19章合作卖画

  黄凝委屈之后擦擦眼泪又坚强起来，甚至开始安慰自己，至少这次，他可以真的扮女修了，或者说，他已经不得不扮演女修了，毕竟，除非用化形丹变成男人相貌，否则任谁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他是个姑娘啊！

  泡过澡后，黄凝收拾了下，换上自己的半旧道袍，看着镜子里美艳娇嫩，身材玲珑有致的自己，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竟有些不合身了，胸前鼓起，腰带一束，更显得腰身不堪盈盈一握，衣衫松松垮垮被束紧挤在腰间，感觉脑袋上再插根草他就是那修仙版本的卖身丧父的美貌女子啊！

  黄凝在家呆了几天，又重新上街卖画，他需要灵石，很多很多的灵石。

  “这位道友，之前卖画的那位男道友呢？是你哥哥吗？”看到熟悉摊位熟悉商品却不熟悉的老板，有之前的客人上前来询问。

  黄凝挤出苦涩的笑脸，幽幽的叹了口气，“那是我兄长，他最近修炼出了些岔子，所以就让我来了。”打死他也不会承认那是自己的！太丢脸了！

  “这样啊！希望令兄早日好起来，他上次说要请画师画些扇面，我还等着再收集些呢。”

  “这个啊，兄长提醒了，我也带来了，这位客人，要不要看一看？画师新出的扇面，是彩色的，平日里我们见得画作都是黑白的，这次画师用了彩色绘制呢！”

  “可是黎川仙尊一身白衣，甚至连眼眸都是……”

  “淡蓝的呀！”黄凝笑道：“你看一看就知道了。”黄凝很有自信，他认真回想过了，黎川仙尊的衣服实际上是月白色，眼眸像是琉璃，破尘剑上带着的剑穗是天蓝色，上面还缀着一颗发出荧光的宝石，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宝贝，再加上人的肤色总是有肉色的，谁说黎川仙尊只能用黑白两色来画，那只能说明你不会调色啊！

  黄凝拿出精心绘制的扇面给客人看，掺杂了西方油画画风的水彩画瞬间震撼了对方，画面中黎川仙尊立于剑上，衣带当风，连淡蓝色的眼睛都画的惟妙惟肖，哪怕是就这么看着，似乎都能感受到画中人眼眸深处那积久不化的冰川，仿佛悲天悯人，又似乎冷漠的看着这世间的一切。

  “多……多少？”客人连忙问价，无论多少，他一定要把这扇面拿下！

  黄凝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块！成！你还有多少！都拿出来看！”对方立刻拍板，对于拿灵石出来追星的修士来说，哪个在意这么点下品灵石了，黄凝赚来赚去，也只是旁人的零花钱，更别说黄凝绘制的这水彩扇面成功的搔到了对方的痒处，只要不伤筋动骨，对方是一定会买下的。

  “好嘞。”黄凝高兴的笑了起来，将储物袋里的一堆扇面都倒了出来，挨个打开给人看。扇面都是手工绘制，所以黄凝也并没有都绘制的一模一样，他回想了前世见过的一些画作，绘制出了十几种不同状态不同场景的黎川仙尊御剑图，至于说为什么都是御剑的，那是因为，御剑的就可以留白了啊！大片的留白。那都是天空，有什么好画的，这得省下多少画背景的时间，又能画多少黎川仙尊？！！

  做生意嘛~

  黎川抬爪挠挠耳朵，往边上靠了靠，给黄凝的扇面留出位置，黄凝把每个扇面都打开，摊在摆摊的布上，一眼望去，各种姿态的黎川仙尊，各种凌风傲骨的高冷偶像！要！全都想要！面前的人眼睛都亮了。

  摊开的扇面不但吸引了面前人的目光，还有其他的路人，众人都围了过来。

  路边，有修士在见到黄凝摊子上的东西之后，转身离开了，很快，公坚议就仿佛路过一样，随意的迈步走了过来。

  黄凝的扇面卖的很快，甚至还被人抢了起来，一来是水彩画新鲜有趣，二来是画面上的黎川仙尊实在是画的惟妙惟肖，毕竟，想不惟妙惟肖都不行啊！黄凝少说也画了那么多幅黎川仙尊了，早就把他的音容相貌刻在了脑海里，自然下笔如有神，出的成品更是神形具备。

  公坚议来的时候黄凝已经要收摊了，黄凝特别高兴，若是早知道水彩画这么好卖，他一开始就应该画水彩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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