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人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所动容。
“是因为你，我对你……”
“够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李白穷追不舍，“我看出来了，你一直在逃避着这个话题。”
“我们之间只能有一种关系，”韩信抬眼看他，“并且明天就结束了。”
“你用了‘只能’，所以你是承认你知道我喜欢你了。”
“……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李白。”像一只猎食的野兽，精准抓住猎物的疏忽，看穿对方的弱点破绽。
李白反而耸肩一笑，“你说的，我现在不是脱的精光，我不是你的宠物，而平时，我一直是这么说话的。”
“我饿了，”韩信转过身，“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你现在说，你不喜欢我，我立刻闭嘴，”李白不追他，只是在后面喊住他，“一直到明天早上为止，安安静静离开。”
“如果真的不喜欢我，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男人忽然转了个身径直走向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来什么就向他丢去。
李白条件反射地接住后才看清楚，是一副口球。
“戴上。”
“……什么？”
“你现在牙尖嘴利的，我说不过你。……我要确保你说不出来后再告诉你。”
好吧。
难得见韩信有这种时候，李白一边感叹稀奇，一边乖乖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韩信看他戴好了，还不放心，绕到他身后又加固了几下皮扣，然后顺其自然起拉起他的手走出书房。
韩信一言不发不发一路拉着他进了书房隔壁的杂物间，然而进去之后，李白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杂物间。
桌上整齐摆放的量尺，设计图纸，铅笔，还有挂满房间的布料，半成品，成品衣服……这是一间工作室。
“看到这些你应该不难猜出我的职业吧？”
李白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那个人是模特，找我设计他走秀的礼服。因为你在书房工作，上来怕吵到你，才临时让他去道具间量尺寸。原本签了保密协议，我是不能告诉你的，”韩信说着拿指尖轻轻顶了顶堵住他嘴巴的口球，“不过现在……我就当你说不出去。”
“其实我已经停工很久了，”男人继续说，“一方面，单纯觉得累了想休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
李白看见他往里头走去，伸手拉开了一道帘子。
好多的……画。是自己。
自己成了男人设计稿的主角，或者说模特，被他画着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豪华的晚礼服也好，日常运动风的常服也罢，甚至还有……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喜欢么？”……
李白忽然想起自己被绑在床上的那天，身上穿着色情无比的情趣内衣时，韩信说的那句话。
“专门为你准备”，原来是真的……
“——更重要的原因，我没办法工作了。那次结束后，我失去了给别人设计服装的兴致，倒是想着你……不知不觉就画了那么一大堆。”
“我是喜欢你，只是，你能够承受住这样的爱么。”
满屋子的画像，幻想他各种场合的样子，调教时对准他的摄像机，记录下他最色情的模样。倘若爱意被曲解，很轻易地就会成为变态的把柄。
“再来就是……”
韩信重新走向他，边掏出手机。
李白看见他点进了社区主页。
“你自己看吧，从一年前开始。”
李白有些受宠若惊接过手机，正当他弄不懂男人的用意时，忽然瞥见动态左下角的那一行字：仅一人可见。
“……！”
李白一惊，随即向上拉动，匆匆瞥过每一条动态的左下角。
每一条都是仅一人可见。
拉到顶，就是韩信最新的那条动态，让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自己打包送上门来的那条动态。
依旧是，仅一人可见。
他不禁瞪大双眼，再次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你会相信么？游戏里我把你调教成听话的宠物，现实中自己却早就成为了你的俘虏。”
“唔唔……！”李白下意识地想说话，猛然反应过来嘴上还戴着东西，猴急地伸向脑后想解开拿下俩。
只是越急就约做不好，扒拉了半天，愣是找不到皮扣的开口。
男人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忍俊不禁。
“那么着急做什么？”
修长的手绕至脑后，轻轻一拉，替他解开了。
“傻不傻。”
李白轻咳了几声，两个人相视无言地持续了有一阵子，然而眼睛却不会骗人。
他在韩信的眼里也看见了，一直以来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有的，喜欢，爱意。
好像已经不需要言语表达，一个眼神就能了然所有了。
李白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傻啊。”
“嗯？”
“以为你不会喜欢我，所以傻。”
“即使看到这样，”男人抬头，视线在房间里轻轻扫过一圈，“也还是一样的答案吗。”
“嗯。”
韩信看见眼前的人，用力点了点头，
李白刚刚从幸福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就撞见了韩信脸上这个隐忍又暗含几分期待的表情。
他继续痴迷地呆望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更加坚定地、不假思索地说出了此刻心中所想。
“我喜欢你。”
主奴之间的爱意滋生得疯狂，放到真正的世界里显得太过沉重，所以请至少允许，从喜欢开始。
统治与服从的游戏落幕结束了，接下来的，应该就是爱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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