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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地,不等陆禾开口,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纪得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尚且能挺直腰板,进了电梯松了那口气,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她扶着胸口缓气呼吸,努力消化着这一场意料之外的久别重逢。

  时间过得真快啊。

  认定再不会相见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想必换成谁都是会慌乱的。

  肯定了这样的想法,甩了甩头想把记忆抛掉。

  回到办公室,早已是空无一人。

  编辑部的周一虽然忙碌,却也是鲜少加班,窗外也不知何时夜幕降临。

  是啊,冬天的夜总是比旁的时节来的早,猝不及防就能冻人心肠。

  纪得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才发现手机一直保持开会时的飞行模式。

  关闭飞行模式后,便是震动不止。

  一条条短信未接扑面而来,在黑暗的夜里闪着倔强孤独的光,甚是清寥。

  “阿鱼你会开完了吗?”

  “阿鱼下班啦,楼下等你。”

  “阿鱼你在吗?”

  “阿鱼我的漫画书在呼唤我了。”

  “阿鱼?”

  “哔哔哔警察局吗,这里有失踪人口记得,请帮忙寻找一下……”

  “纪小得大坏蛋哇哇哇哇哇……”

  祝福的未接来电和微信占满了整个屏幕,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纪得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脖子。

  中气十足的吼声仿佛就在耳边,她心虚的叹了口气。

  总归是食言爽约了,明天再赔罪吧,收起手机就步出办公室。

  纪得走得着急,一个闪身就进了电梯,丝毫没有察觉电梯口的那一道挺拔身影。

  陆禾慵懒地靠墙站着,一只手随性插着裤袋,另一只手抚着一枚胸针。

  菱形的光面点缀细碎的钻石,背后刻着“1994.01.19”手写字样。

  经过时间的打磨字迹已然不再清晰了,低调又隽永。

  像她。

  此刻隐在黑暗里仍倔强地折射着那一点点光。

  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就发现了掉落的这枚胸针,奈何离开的太坚定,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他没有开口提醒她,像一个拙劣的小偷,意图明显却无从入手。

  踌躇之下捡起来落入手心,端详一番便紧紧握住不再松开。

  感受着每一粒钻石的切割面,像是参与了不在她身边的时光。

  菱角触痛手心也无妨,静静杵着,久久不觉。

  是唐突了吧。

  设想了千千万万种重逢,甚至练习过无数个开场对白,任意种方案都比现下这种局面高明许多。

  偏偏是……藏不住啊。

  是这么急切的要遇见,要表明身份,却是漏算了她冷静如此的这一面。

  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如我所期的长大了,掩饰情绪的本事也越发炉火纯青。

  若不是捕捉到她原本低垂的眼眸顺着看时钟的方向,故作无意地轻瞟了自己一眼。

  只这一眼,轻巧泄漏了她矫饰无妨下的一丝失措。

  差点啊,他都快被她那句不近人情的“陆总”轻瞒过去了。

  还是那么记仇呢。

  陆禾嘴角微翘,小鱼儿,我们来日方长。

  “我回来了。”

  纪得回到住所,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习惯性说着日复一日的话。

  随手开玄关的灯,暖色调的光线亮起,整个房子才逐渐有了生气。

  这是纪得每天下班回到家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为这一天的结束做个交代。

  一个人住其实可以很简单,做什么都由自己,比如,不用开口说话。

  毕业那年母亲心疼她单位离近郊的家太远,不由分说地在距离单位几百米的市中心黄金地段买下来这套三居室。

  她身子不好,照例要服用药膳的,一日三餐由家里的阿姨上门准备好,频率太高后来被纪得坚持改到一周一次。

  阿姨的手艺很好,调理身体的营养汤水及一些药膳,做好了分量装盒送来,加热即可。

  这也是纪得午休从不外出觅食的原因。自带。

  祝福第一次看到她自带饭盒的时候还以为她家境清寒,分享零食带她蹭饭都跃跃欲试,想要给她来自草原民族的温暖。

  纪得解释数次都无果,被祝福固执地认定,是不好意思接受馈赠的托辞。

  终于在某一天,纪得把她邀请到家里,祝福这才信了真。

  也是从那开始,纪得家里慢慢出现了零食、漫画、碳酸饮料、祝福的点点点……

  纪得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朋友相处,从小到大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几乎为零。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在离开学校之后,也逐渐断了联系,各种校友会也不热衷参与。

  她就是这么寡淡的人,被旁人形容近乎于无情的特殊存在。

  所以,祝福于纪得而言,算是一个异类。

  从未有人这样炙热的与她相伴,没错,是陪伴。

  很奇妙的是,她能感受到,来自祝福的想要时刻陪伴她的那份心意。

  也正因如此,反而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拒绝。毕竟,这是善意的。

  打开音响,放着舒缓的旧歌。

  百老汇的大提琴音色美的像晒久了的老榆木,品一口香醇的智利红,恰到好处的舒缓了身心。

  纪得是不会被允许喝酒的,但今天,她想破例一次。

  脑子里闪过某人的脸,想着数小时前的会面,想着一开始相遇的那些老旧片段。

  这时候惊人的记忆力反而成了困扰。

  记忆回笼的太迅速太全面,而自己还没有心理准备全盘接收,好看的眉眼不自觉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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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得是个内敛含蓄的孩子,这性子身旁稍稍熟悉的人,都明了一二。

  亲戚朋友知道,同学老师知道,连湖山别墅的安保人员都知道。

  每每新生入学自我介绍,是纪得最尴尬的时候。

  按纪年琴女士的说辞,他们老纪家打从清朝开始就出了名的能言善道,哪里来的这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定是遗传了她那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爹。

  一个忧郁喜静的浪漫诗人、自娱自乐的手作艺人、几年卖不出一幅的清高画家。

  简而言之,一无所成的人。

  就这么一个说不上半点好的人,硬生生被纪年琴女士藏在了心尖上。

  就像是每一部狗血电视剧里描述的那样。

  豪门千金看中了一穷二白的傻小子,强取豪夺半推半就硬是成了这一桩亲事。

  顾不得家族微言颇多,一心求嫁。

  父母反对不假,宠溺女儿是真,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别墅豪车该有的一件不少。

  终是圆了纪女士的这一场梦。

  都说穷小子走了八辈子好运,被富家千金看中,其实不然。

  妙龄少女被才气逼人的青年吃得死死的,骄傲张狂都收起来,费心扮乖讨好,只为心上人的莞尔一笑。

  当初美名其曰入赘纪家,纪得出生后,纪年琴力排众议,坚持将孩子冠上夫姓,俞纪得。

  纪家独女的任性众所周知,认定的事情哪有转圜余地。

  父母看到襁褓里的孙女吃着白白胖胖的小手天真可爱,也懒得计较旁的。

  但称呼还是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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