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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她的娘家了。

  “梳好了。”落下最后一道,张姨开口说道。

  纪得转过身子,仰头看着她,“张姨,谢谢你,从小到大,都是你陪着我,照看着我。”

  “说什么傻话呢,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纪得摇摇头,眸光微闪,她知道的,这哪是分内二字可以囊括的,她们之间的情感,太深太浓了。

  “你这孩子,自小温婉乖巧,出不了错,可毕竟是嫁到人家家里,隔了一层肚皮,遇事别钻牛角尖,也不要一昧忍着……”

  絮絮叨叨讲了些长辈的担忧,突然意识到:“这些嘱咐本该由你母亲对你说的,你瞧我这嘴碎的。”

  “我听您话,张姨,别担心我。”纪得笑着打断,纪家没把张姨当外人,而她也一直视张姨为家人。

  “怎么能不担心啊……”将女孩耳边的秀发塞在耳后,张姨喃喃自语。

  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两人间的缕缕哀愁。

  开了门,是一生新郎装扮的人。

  “张姨,奶奶在找你呢,说是找不到龙凤镯了。”

  “哟,我这怕丢了一直揣在兜里呢,瞧我这记性。”

  说完,忙不迭的下了楼。

  张姨走后,纪得嗔怪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不让你上来吗。”

  未行礼前不可以见面的,这是规矩。

  陆禾被她指责了,也不恼,直勾勾看着美轮美奂的她,舍不得挪开。

  男人的目光太赤裸,她有些脸热,转身去眼不见为净。

  腰间缠过一双手臂,炽热的胸膛靠近,将她所有的羞涩并入。

  滚烫的呼吸在耳边炸开:“我想你。”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纪得安心地往后靠了靠:“明明昨天才见过。”

  那怎么够呢,陆禾想,可嘴上不说。

  落地的镜子里,相拥而立的两人耳鬓厮磨,很是恩爱。

  回忆起两人间的种种过往,纪得有些眼酸:“我们会一直相爱吗。”

  幸福靠近的时候,最害怕的,莫过于对时效的不确定性。

  “纪得,你知道,我在什么时候才真正确定非你不可吗?”

  “什么时候。”她也好奇。

  “你离开后,去岭南的第五个月又十二天。”

  当初她提分手,说了大篇不中听的话,可其中大多,又让人无力反驳。

  她走得不留情面,陆禾怀疑过,也动摇过,更怕等不到结果。

  说到底,感情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充满变数的东西。

  在熬过一个又一个夜之后,所有的不确定,最后化为失去她的恐惧。

  陆禾差点忘了,她留下过一个物件,整好睹物思人。

  年初三那日,他装醉进了她的家,还顺道得了一副字。

  秀气的小楷赏心悦目,那上头的内容,让他解了孤独与苦闷。

  “相思有如少债的,每日相催逼。常挑着一担愁,准不了三分利。这本钱见他时才算得。”

  男人稳稳当当地念出这几句,纪得着实吃了一惊,又瞬间了然。

  她吸吸鼻子,眉眼温柔可欺,很是软弱。

  陆禾见不得她这样,又受不住她示弱,点到为止,不再说了。

  徐再思的清江引,字字都透着想见他的心思。

  他读了,也懂了。

  她说得轻巧,什么分手,什么何必,让他差点信以为真。

  看了这幅字,才知道什么叫口是心非,也明白了她的一腔孤勇。

  她一定很爱他,比他以为得更深更重。

  就是知晓了她的心意,日后的无休止等待就有了盼头。

  婚礼仪式举办得很顺利。

  纪得牵着爷爷的手,缓缓步入,走向中央,站在那里的男人,英俊潇洒,阳光浓烈。

  宣誓,诉情。

  祝福和谢译的女儿,一岁半的谢谢,穿着漂亮的粉色蓬蓬裙,由大人牵着手送上婚戒,逗趣可爱。

  那群损友难得很配合,大约是见他追妻之路实在坎坷,没有特意为难。

  这一天很美满,纪得一直笑着,眼里有星星漏出来。

  到了晚间,陆禾将她带回了家。

  他们的家,耗费数月光阴,将比邻的两户打通了,又重新装潢过,融合了她的可爱婉约,又添了他的硬朗精致。

  纪得也是第一次来这儿,装修新房这事,她没有怎么操心。

  其实,结婚这件事,她就没费什么心思。

  密码没变,还是她的生日。

  打开门,进了屋,客厅不再是冷漠的黑白调,加了她喜欢的暖黄灯光。

  客厅里的一幅画引起了纪得的注意。

  她觉得熟悉,又不敢信,走上前去看到落款,才信了真。

  俞宏达。

  是他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

  纪得看着画,默默无语。

  婚礼前,她也有想过是不是父亲牵着自己的手步入礼堂。

  答案是否定的,纪年琴没提及,她也不会开口去问。

  果不其然。

  婚宴时没有见到父亲,她料到了,所以没有太多难过,只是免不了遗憾。

  “你见到他了?”

  纪得问道,语气平静。

  陆禾从后搂着她,轻轻说:“见到了,怕妈不高兴,才偷偷办的。”

  说到底,他还是忌惮着纪年琴的,纪家上下的为难,唯独纪年琴出招,杀伤力最强,让纪得远走他方,让他思念成疾。

  纪得追问:“他…有说什么吗。”

  陆禾知道她在意。

  当初将她父亲的胸针作为生日礼物反送给她,就得了她的心。

  虽然从未提过她父亲,可有些情感,只字不提,并非不在乎。

  “他说叫我不许欺负你。”

  不想她难过,拣着不伤感的话说给她听。

  “爸爸…才不会说这样的话。”许久没有喊“爸爸”,她这会儿叫出来,迟疑了一下。

  俞宏达是一个怎样的人,纪得或许不了解,可照着自己,也能猜到一二。

  他自由,孤傲,也懦弱。

  不愿意解释,也不愿意迎合,与她如出一辙。

  这样的人,断说不出托付和威胁的话,纪得知道。

  陆禾笑笑。

  其实俞宏达确实说了,那几个字也简单俗气,他那样脱俗自在的艺术家,要将这些个庸俗的字眼,磕磕绊绊,有些为难。

  陆禾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纪得。

  俞宏达摇头。

  临走前,到底是没忍住。

  他说:希望纪得一生喜悦。

  这几个字简简单单,要做到谈何容易。

  他这个愿望贪心了,比起当初想与纪年琴恩爱到白头的念头还要贪心万倍。

  陆禾笑着保证:“她会的,我也会的。”

  她会喜悦,我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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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生活其实与婚前没什么不同,他们恩爱如初,结伴而归。

  成家立业,纪年琴将更大份额的工作强度丢给纪得,是想要她明白责任的意义。

  纪得忙得团团转,比陆禾还忙,相较于之前的小试牛刀,现在才是真的举足轻重,她的一个决策,时刻关系着集团的效益。

  陆禾心疼她,考虑到她的工作强度,将原定的蜜月旅游推后。

  从春暖花开的四月延期到了隔年松缓的二月,从浪漫隽永的古罗马换到了旅途短近的北海道。

  陆禾选了这个年节时间,心思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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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孤独症少女 分卷阅读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