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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母性格活泼开明,完全不在乎儿子的爱人到底是男是女,而冉父虽然有些无法接受,却又不是那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跟儿子吵得天昏地暗甚至断绝父子关系的固执性格——对于冉父冉母来说,儿子过得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而他们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甚至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冉父原本在一家还算很不错的出版社工作,已经做到了主编的位置,升迁前景极好,不过,在妻儿频繁受到骚扰、甚至不得不搬家躲避后,他便为了方便照顾家人而从出版社辞职,从朝九晚五、时不时还需要加班的编辑,改行为了时间更加充裕自由的作家,主要写一些纪实文学和历史类小说。

  所幸冉父从大学起就是中文系高材生,文笔极佳,兼具思想深度,再加上曾经任职主编让他与好几家出版社都有所接触,颇有些人脉,这才一步步从默默无闻的新人,变成如今出版过好几部著作,小有名气的作家。

  至于冉母,她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曾经在一家高档服装品牌担任设计师,后来,为了带儿子,她也从公司辞职,转行为了一名插画师兼作家助理。冉父写作时,她为他查找资料、润色加工,并一手包办了冉父书籍内所有的插图,闲来无事时,还会在网上接一些约稿,是一名一幅画就能卖出几千甚至上万元的画手大触。

  对于目前夫唱妇随的工作模式与有钱有闲的生活方式,冉父冉母都很喜欢,没有产生过任何不满,不过这却并不能抹杀他们为了冉文宇的付出。

  曾经,出于对冉文宇的爱,他们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规划,现在,为了冉文宇,他们也同样可以改变自己的观念——前提是,那个人的确是可以让儿子一生幸福的良人。

  现在,趁着冉文宇对艾梁景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将对方当成相处极好的朋友,冉父冉母决定和儿子好好谈一谈,让他了解自己作为父母的顾虑。

  倘若冉文宇的确对艾梁景抱有好感,哪怕了解到两人间悬殊的差距也不改初心,那么做父母的自然会支持他、帮助他,同时也要告知他未来有可能会出现的困局,让儿子做好心理准备,就算过程和结局并不美好,也能冷静坚强的面对。

  而如果冉文宇并不打算与艾梁景更进一步,那么冉父冉母就要提醒他注意与对方相处的距离,以免尚未开窍的儿子傻乎乎的,被有心人哄诱着骗身骗心,稀里糊涂的误上贼船,一旦清醒却没有了任何退路。

  ——这是冉父冉母商量了一上午,最终商量出的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只可惜,这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冉文宇并没有深刻的理解。此时此刻,他正与冉父同样崩溃:“不是,妈,你误会了!我和艾梁景就是朋友,很普通的那种!”

  “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那为什么要每天中午约着一起吃饭?”冉母语气冷静,势必要将自己蠢兮兮、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逐步诱骗的儿子打醒,“这种劲头,你爸爸也就是刚刚追我那会儿才有呢。”

  突然被的冉父抽了抽嘴角,与儿子对视一眼,然后缓缓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冉母继续补充:“等到真正追到了我,他对我就没那么上心了,找我见面也是三天打渔两天筛网的。”

  冉父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几句为自己正名,但发现自家老婆大人正紧盯着自己,他不得不再次忍辱负重的点头承认:“对,只有热恋的小情侣,才喜欢天天黏在一起。”

  听着冉父冉母一唱一和,冉文宇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的确,他也知道,每天都如此颠颠儿的跑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吃午餐,这实在不像是正常朋友的交往,更加像是谈恋爱、或者说恋爱前的暧昧期。不过,他却着实无法将真实的情况说出口。

  冉文宇并不打算将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经历告知父母,先不说从小接受唯物主义科学教育的他们会不会相信,会不会以为这是自己整天宅在家里宅出了精神病,就算相信了,那也只会让父母跟着自己徒劳无功的瞎着急。

  当冉文宇在面对噩梦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会本能的向父母求助,所以才在视频通话的时候对他们透露自己两晚噩梦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的冉父冉母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冉文宇本人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轻易含糊了过去。

  而现在,虽然确认自己身上的确发生了古怪,但冉文宇却已然找到了更好的求助对象,比起冉父冉母,“专业”的艾梁景显然更加能够为冉文宇提供帮助,冉文宇自然越发不打算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告知父母,给父母带来无谓的困扰。

  只是,倘若不说明实情,就会被父母误认为和男人谈恋爱,冉文宇真是左右为难,完全不知该如何化解这份尴尬。

  片刻后,他抓了抓头发,试图宽慰自己的父母:“爸、妈,你们就别瞎想了,我和艾梁景真的没什么,我们在一起吃饭,只是谈得来,而且我嘴馋,想要去蹭顿好吃的而已,我可是交了伙食费的!”

  “你每顿饭交了多少钱?”冉母一针见血。

  冉文宇算了算,有些心虚:“五、五十?”

  冉母:“那么你知道这顿饭,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得到吗?”

  冉文宇:“………………………………”

  冉母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这个花费,你往上翻个五十倍,都不一定吃得到。”

  冉文宇倒抽一口冷气。

  “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看冉文宇露出了惊悚的表情,冉母略显欣慰,觉得自家儿子终于想明白了。

  然后,她就听到冉文宇语气震惊:“卧槽!这家伙太有钱太奢侈了吧?每顿饭都吃那么贵,还特么的有脸说自己厌食!”

  冉母:“……………………………………”

  冉母也想倒抽一口冷气,然后骂一声“卧槽”了!这个蠢货,一定不是自己生出来的!

  其实,冉文宇也知道冉母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他却并不认为冉母的话是正确的。

  “妈,你不知道艾梁景到底多有钱,他开的那辆车,都能抵咱家好几套房子了!这点饭钱,他还是出得起的。”冉文宇信誓旦旦,“就他那没得治的厌食症,别的食物肯定一口都碰不了,不管有没有我,他都会那么吃!我就是在旁边蹭蹭饭,沾沾光而已。”

  冉母深深认为,她的智商已经被自家蠢儿子拉到了与自己同等的地步,然后靠着丰富的经验打败了她——因为她对于这番槽点无数的话,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辞。

  “另外,人家艾梁景已经有了心上人,你就别瞎拉郎配了!你儿子三观端正,可是绝对不会第三者插足的!”冉文宇看冉母无话可说,再接再厉,努力为自己和艾梁景之间纯洁的友情洗白。

  “他已经有恋人了?”冉母心中一宽。

  “是暗恋。”冉文宇嘿嘿一笑,“他现在正看恋爱书籍,苦逼的学习该怎么追人呢。据说他喜欢的那人眼光挺高,目前还没看上他。”

  冉母刚刚放下一半的心又顿时提了起来,微微眯起眼睛:“你确定他看上的,不是你?”

  冉文宇一呆。

  冉母:“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看恋爱书籍的?”

  冉文宇:“昨天、或者前天?”

  “你们认识一周的时间,前天开始共进午餐,他昨天突然告诉你自己开始暗恋,正在学习如何追求心上人,而他喜欢的人对他并无特殊好感,你也只是将他当成是普通朋友。接下来,他跟你一同去超市买菜、又花费一下午和你一起做饭为我和你爸接风洗尘。”冉母将自己所知的儿子与艾梁景的相处经历捋了一遍,言辞犀利,“你确定,他看上的、要追的,不是你?”

  冉文宇:“………………………………”

  ——这一回,终于轮到冉文宇无言以对,甚至心生动摇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其实,在刚刚遇到艾梁景、被对方索要手机号码的时候,冉文宇并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是否对自己感兴趣。但艾梁景一直都表现的非常正常,并没有露出其他追求者那般黏腻痴迷的目光,也不曾对他纠缠不放,更加没有什么百依百顺,无论是日常交往还是言谈举止,都像是对待寻常朋友和老客户那般自然亲切,令人倍感放松。

  更重要的是,艾梁景的条件太好,容貌俊美、功成名就,与冉文宇这个徒有其表的宅男天差地别,冉文宇实在没有那种爆棚的自信心,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这样完美的男人,也会看上自己。

  所以,在最初的怀疑被打消后,冉文宇便放宽了心,再也没有往这个方向多想,生怕亵渎了优秀的艾医生,亵渎了两人之间单纯干净的友情——而且对方是每天都要见面的人,在心里对方喜欢自己什么的,那实在是太羞耻了。

  因为没有多想,冉文宇自然也不会自我代入艾梁景暗恋的人,毕竟在他心里,能够让艾梁景如此卑微(?)的喜欢着的,一定是更加优秀的人,绝不会是自己这个一无所长、纯混日子的花瓶。

  然而,在听过了冉母那一番分析后,冉文宇却的确产生了某种动摇。

  回忆先前与艾梁景的一系列接触,要说是好朋友间的友情互动也行,要说是暧昧期的小试探也并不突兀,而昨日与艾梁景一同逛超市、做饭时对方的炫耀,似乎也变了种味道,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炫耀”——求偶的炫耀。

  冉文宇一时有些纠结,不知到底是自己自恋过了头,还是对方的确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他又不敢说,他又不敢问,只能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

  在谈话的末尾,冉母提醒冉文宇,如果对于艾梁景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就要注意与对方保持距离,不要给对方任何幻想的空间,这不管是对于冉文宇还是对于艾梁景,都是尊重和保护。

  对于与追求者拉开距离,冉文宇一向都做得不错,从来不曾有丝毫心软妥协、拖泥带水,曾经以朋友名义靠近冉文宇的王瑜君,也是在暴露自己的心意后便被冉文宇果断的排除在了日常交际的名单之外,怎样死缠烂打都无法再靠近一步。

  但现在轮到艾梁景,冉文宇却迟疑了。

  ——这倒不是冉文宇对艾梁景有着超出友谊的好感,只是由于他心存顾虑。

  首先,艾梁景并没有真正向他表达过好感,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那可就太尴尬了,更何况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合得来的三次元朋友,冉文宇并不想单单只是凭借毫无依据的猜测,就将这段令他感到轻松愉快的友情斩断。

  其次,艾梁景还是冉文宇的心理医生,冉文宇目前的病情只能依靠对方来控制缓解,倘若因为子虚乌有的感情问题便于艾梁景一拍两散,冉文宇实在不知还要去哪里寻找另一名相信自己、不将自己当成精神病的靠谱的医生——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今后的人生是否能够平顺度过的头等大事!

  于是,在一番纠结挣扎之下,冉文宇再一次暴露了自己身为渣渣的本质——他决定装死。

  只要艾梁景不挑明、不说破,那他就一直将对方当成单纯的朋友,保持朋友的距离。

  有求于人,关系是不能断的,那还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呗!

  至于一旦对方按捺不住,向自己表明心迹后该怎么办……那就到时候再说嘛!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在得出这一条结论后,冉文宇顿感安心,转瞬间便没心没肺的将自己的“新追求者”丢到脑后,沉入了梦乡——然后在模组世界中醒来。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冉文宇是懵逼的。

  他正置身于昏暗的卧房之中,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条极细的缝隙昭示着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冉文宇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某个男人的怀里——圈住他的怀抱是那么的熟悉,触感、呼吸、味道、热度,就连心跳的频率都没有什么不同,要不是确信自己已经脱离了上一个模组,冉文宇都要怀疑自己依旧躺在阿布勒的怀中。

  ——或者说,他这次使用的角色,依旧还是与阿布勒p的那张卡片?

  冉文宇没有跟第二个男人睡过,自然无从得知这样的熟悉感到底的确是阿布勒本人,还是男人们抱起来都是一样的感觉。他微微眯起眼睛,转动脑袋,试图分辩抱住自己的人是谁,然而对方的手臂十分用力,冉文宇实在无法在不打扰到对方睡眠的情况下看清那人的面孔,仅仅只是略一挣扎,便将对方吵醒。

  一声轻轻的闷哼,环住冉文宇身体的手臂进一步收紧,将他死死嵌入怀中。在经过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后,头顶处响起男人黯哑低沉的嗓音:“早安,文宇。”

  “……早。”冉文宇下意识答道,抬起头,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貌,不由脱口而出,“老师?!”

  葛宗年轻笑出声,下巴在冉文宇的发顶慵懒的蹭了蹭,语气调侃:“你在床上这样叫我,还真是有种很特殊的禁忌感觉呢。”

  冉文宇:“………………………………”

  ——呵,男人!就连老师这样绅士儒雅的人,到了床上,也会变成衣冠禽兽呢。

  冉文宇无语的挣扎出葛宗年的怀抱,盯着对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他脑袋上的小卷毛因为睡过一晚和刚刚葛宗年那一番磨蹭而乱七八糟的,大大的猫瞳斜睨过来,洋溢着浓浓的不满,简直就像是被主人狠狠揉搓一顿、正炸着毛跟主人闹脾气的猫咪。

  葛宗年被他瞪着,非但没有任何心虚,反而低低的笑出声来,满足之情溢于言表。他坐起身,伸展手臂,将冉文宇重新拉回怀里,揉着他的脸颊,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

  “我要起床了,你呢?还要再休息一会儿吗?”葛宗年抱着冉文宇,语气温和而舒缓,透着宠溺与疼爱。

  他的鬓角微微斑白,眼角处也有着细细的鱼尾纹,沉淀着岁月的从容沉稳,望向冉文宇的眼神也饱含年长者的包容宠爱,不含丝毫情欲之感,倘若不是两人衣衫不整,当真有种老父亲在关怀爱子的错觉。

  冉文宇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想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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