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胜平眉毛皱起来，又是要怼我的前奏，被楚幂拍了一下，她笑着对我说：“早去早回。”

  “好的。”我说。

  天气太冷，我还是决定打的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在车上的习惯就不是刷微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用来背书了。

  的士司机和我聊了几句，看了一眼我的御宅屋，笑着问：“今天上课不成？”

  “没。”我瞥了一眼册子，“明天才。”

  “高三了吧？这么早开学。”他笑着，“想考大？”

  可能是因为我摇头之前没有丝毫犹豫，司机很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我：“大不好吗？”

  “很好啊。”我点头，“但是我想考别的地方。”

  的士司机善意地笑了：“原来是已经有目标了啊。小伙子成绩应该很好吧。”

  ……到底为什么要开启这个话题。

  我敷衍过去：“一般的。”

  我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靠在后面，司机也不再说话。

  直到我听见他说：“到了。”，才睁眼。

  我掏钱的过程中，司机点了一根烟，他笑着说：“加油啊小伙子，将来是美好的。”

  我为这个司机没说“不然像我这样辛苦地做的士司机”这种话而感到庆幸。

  将来是美好的。

  多久以后的将来呢？

  “这份做得还不错，历史选择题正确率提高很多。”路棠翻了两下我的卷子，“但是时间好像还不是很赶得及？不过没事，之后做多了咱们再适应，还有一个学期呢。”

  他起身，看了一眼手机，端来一杯水，说：“累了吧，咱们歇会？”

  我摇头，拿过卷子说：“不用啦，你去歇会吧，我看下错题。”

  路棠不做声地盯着我。

  我知道他在看我，所以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摇头：“你看吧，不会的问我。”

  我点头。

  文综的错题和理综的错题有很大不同。

  理综的错题，这个题型你错一次，下次考同个题型，同个知识点，只要认真归纳过，就□□不离十。

  但是文综不一样。

  我的历史路棠已经翻来覆去地用各种归纳给我讲了很多遍，知识点就是那些，难的是你不知道题目到底想要考你什么。

  尤其是变态的全国一卷的主观题，主观题的分数，路棠也是看运气拿，运气好分数就接近十二分满分，运气不好，他也就两三分的事。

  而我，从来没有运气好的时候。

  我这人可能生下来就没什么运气吧。

  学习也没有什么捷径，起码对于我而言。要非说有，捷径的名字就叫做“实地”。

  脚踏实地的“实地”。

  错题整理完之后我又换了一份英语的来做，但是阅读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

  再醒时，外面天全黑了。

  路棠坐在床边看我，脸色很差。

  我想掀开被子，却被他连人带被子地整个抱了过去。

  “怎么了？”我揉了一下眼睛。

  他低头看着我，问：“现在几点了知道吗？”

  我想可能七点吧，转头去看，已经九点半了。

  …如果我没记错，我四点半的时候写完的那份卷子。

  “你昨晚没怎么睡觉？”他皱眉，“怎么会一睡睡这么久？我还以为你生病了。”

  我想蒙混过去：“冬天都这样啊。”

  路棠冷笑了一声：“熬夜在干嘛？写作业是不是？我就知道我不看着你你绝对不好好睡觉。”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张着嘴。

  路棠手掌盖在我额头上一会，自己喃喃了一句“没生病”，又继续数落我：“不就是一套卷子吗？隔天睡醒再做又怎么样。一个高考而已，你就把自己给折腾得…”

  “我没说我熬夜是在写卷子。”我看着他。

  路棠“嗯哼”了一声，左边眉毛挑起来一点：“你是承认你熬夜了是吧？”

  “是啊。”我点头，“我在想你啊。”

  路棠没反应过来。

  我趁机继续撒糖：“你昨天回来，我没见到你，想你啊，想得我都睡不着。”

  昨晚那份卷子真的挺难的其实。

  路棠有点想笑的样子，但是还是装严肃地咳了一声：“行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热饭？”

  “不想吃了，你给我热牛奶吧。”我一个鲤鱼打挺，费劲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谢谢啦。”

  路棠把我搁回床上，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天花板上的灯。

  旁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念欣。

  “我们补习班今天来了个特帅的哥们！我简直一见钟情了！”

  她越来越开朗才好，我回她：“好的，加油。”

  路棠端着牛奶走进来问：“怎么了？”

  “林念欣说她在补习班见到一个男生，特帅，她简直一见钟情，那她是不是就要…”我笑着笑着突然觉得不对劲。

  一见钟情。这个词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就要什么？”路棠坐到我旁边。

  我双手捧过那杯牛奶，慢慢地喝，脑子里还在想这个词。

  路棠和林念欣说他“女朋友”的时候，就是用这个词。

  “你上次…好久以前了吧，和林念欣说你对你女朋友是一见钟情。”我看着他，忍不住眨眼，“怎么回事？”

  “就是你啊。”路棠没抓住重点，还在笑着看我。

  “你对我一见钟情？”我皱眉，“你第一天见我，严珞希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说的话很奇怪，就是我？”

  路棠平静地点头：“是你。”

  “为什么？”我觉得好笑。

  路棠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我听说过你，在高的时候。你在那个时候就在我们学校很出名。”

  “就因为我是高初中部的？”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是啊。”他笑了，“我刚来学校，就听说过你，薛耀不在高高中部的传闻满天飞，都说你被你爸送进高了。”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路棠看着我，继续说：“我对你很好奇，看过你的照片，那个时候…就…”

  “你看上的是我的脸啊？”我声音忍不住有点大，连忙捂住嘴，又想起更重要的事，“你从小喜欢的就是男生？”

  路棠点点头，我眼睛瞪得更大了。

  路棠忍笑：“虽然是这样，但是也没有真实的一种“我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对一个人。我会喜欢你，是因为你好可爱啊。后来因为我爸的一些事，机缘巧合之下，他问我要不要转到高去，毕竟高是省重点，虽然离家比较远，但是我还是来了啊。所以说一见钟情也对也不对，因为那的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不是我第一次见你。你高一的教师节是不是还回过高？”

  救命…我点头：“你那个时候就见过我了？”

  路棠笑着说：“是啊，大家都说你回来了要去看看，我还以为你只是在高是扛把子，没想到在高也这么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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