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爱我了怎么办_分节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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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雾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们,一边抖了抖袖子,两片薄薄的刀片立刻滑到他手里。他把刀片夹在指间,动作迅速地割着手上的绳子。

  绳子很粗,刀片太小,不隔上半个小时完全割不断。

  因为要分心去观察白默和左然醒了没有,花雾冷不丁被刀片划破手指。鲜红的血顺着指间流到绳子上,他面色不改,加快动作。

  这时,白默翻了一个身。花雾慌乱了一下,连忙收起刀片,又将被绑紧的双手贴到肚子上,这样看不出绳子被割坏的痕迹。

  他闭上眼,装作睡着。

  空旷的工厂里,只有两盏灯摇晃的声响。过了一小会儿,花雾感觉到有人起身,在周围走动着,然后又返回来。

  安静了片刻,一道陌生的气息陡然落在脸上,花雾猛地睁开眼,白默惊慌的脸近在眼前,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分外恐怖。

  花雾往后挪了挪椅子,冷下脸,怒声道:“你要做什么?!”。

  ☆、第四十一章

  白默惊慌地退后几步,低下头,急忙摆了摆手,“没、没有,我就是看你睡得不安稳……”。

  花雾没搭理他,扭头看着窗外的一小片天空。

  厚重的夜幕逐渐褪去,天边涌出微光。

  快天亮了。

  花雾紧绷了一夜的精神几近疲惫,他闭了闭眼,突然想起初到别墅时的情况,想起哥哥们对自己的关心疼爱,想起了七哥那双悲伤的眼眸。

  ……回去后对七哥说声对不起吧。

  白默局促地站在那里,见花雾不搭理自己,往他那里挪了几步,“我、我不是故意的花雾……对不起吓到你了。”。

  仔细一听,他的嗓音有点颤抖,又有些惧怕,好像在担心花雾讨厌他。

  花雾顿了顿,回头看他,“你下次不要靠我那么近,我不习惯。”。

  白默急忙抬起头,连声说:“好、好好,我不会再吓到你了。”。

  清晨的风吹进来格外凉爽,花雾的头发微微飘扬,露出那一张初现清隽的面容,极尽迷人,极尽动人心魄。

  即使在这种阴暗肮脏的环境中,少年依旧如此出众,如夜的发,如玉的肤,如星辰的眼,漂亮地就像一朵盛开在阳光中的花。白默痴痴地看着他,狭长的眼底一片迷恋。

  花雾是不可能睡着的,他垂下睫毛,竭力保持清醒,问道:“你们记忆中的人,真的是我吗?”。

  清脆的声音如流水潺潺,白默一下子就回过神,他坐在离花雾三四步远的地方,低声道:“就是你,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你的样子。”。

  花雾说:“你们说我小时候和你们一起玩过,可是我不记得你们。”。

  “……你还记得有一年你发了高烧吗?”,白默抓了抓地上的灰尘,低着头,一脸落寞,“那时候听你妈妈说,你的病情很严重,我和哥哥那时候也在住院,时不时就去看你。直到后来,你脱离了危险,清醒了……”。

  他停了一下,嘴唇在颤抖:“然后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

  花雾诧异地掀开眼帘,他确实听妈妈说过他发高烧这件事,大概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吧,他记得那时候他和妈妈是住在城南的某座小区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突然带着他搬出城南,在城西住了几年,直到上初中才再次回到城南。

  “等你病好了,你妈妈就带着你离开我们那座小区,我和哥哥出院后一直在城南的范围里找你,天天找你。直到几年后,我们才终于在学校里遇见你。”,白默庆幸地笑了笑,然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情绪又低落下去,“可是你不记得我们了,我们以为记忆什么的很快就会恢复了,可是你一直一直都没有记起我们……即使我们在学校走廊上擦肩而过,即使我们在大街上迎面相对,你的眼神总是陌生的。”。

  他攥紧了拳头,猛地抬起头,不甘心的表情是那么明显,“为什么呢?花雾,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啊!”。

  花雾看了看他,说:“你们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吧?长大后的我们完全没有接触过,你们为什么认为我还是小时候的我?就凭你们在学校里看见的那个我,在放学后看见的那个我就认定我还是小时候的我?”。

  这一番话坚定有力,白默楞住了。

  忽然,一道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凭你还是善良的你。”,左然坐起来,脸上的笑容竟有些温暖,“就凭你初二的时候会冒雨去找一只流浪猫,就凭你高一的时候帮助了隔壁学校的一个癌症学生,就凭你十年如一日的善良,足够了,足够让我们认定你还是小时候的你。”。

  说罢,兄弟俩齐齐抿嘴一笑,扫去阴郁和阴霾的笑容令他们整个人焕然一新。

  但是说实话,花雾并不感动,他与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他们知道的事全是跟踪他得来的。长达五年的跟踪阴影,恐怕会就此埋在他心底。

  天空渐渐发亮,阳光也开始洒落下来。

  白默和左然准备出门买饭,他们将一瓶水插上吸管放在花雾脚边。

  沉重的铁门只打开一道能让人侧身出去的门缝,兄弟俩快速地相继走出去,没等花雾仔细看一眼外面的风景,铁门被重重关上。

  听着细碎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外面的门把上落了锁。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花雾估计他们应该走得挺远了,赶紧继续用刀片割手腕上的绳子,掌心因为藏着刀片而被划破,摊开手,满手是血。他低头看了一下,肚子上的布料因为昨晚用手挡着也沾满了血。

  花雾抿紧嘴,加快动作,使劲割着绳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多,花雾额头渗满汗,因为失血,薄唇逐渐没了颜色,变得苍白无比。他满手血,紧握着刀片的手指被割破一道又一道伤口。

  又过了一会儿,花雾终于割掉了手腕上的绳子,他连忙弯下腰,用两片刀片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两片刀片一起用的效果很显著,不多时,花雾割掉脚上的绳子,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一夜没睡的身体很笨重,晕眩的感觉随之涌上来。

  他站定醒了醒神,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后,他狠狠心咬着舌尖,强烈的痛觉刺激着大脑清醒。

  花雾喘了喘气,搬着椅子到窗口底下。窗户不大,但足够让身形纤瘦的他钻出去。他站到椅子上,身体贴紧墙壁,使劲伸手去碰窗沿,无奈窗户建的太高,不奋力往上一跳是够不到的。

  接连往上跳试了好几次,花雾只堪堪碰到边沿,最后因为身形不稳而摔倒在地。

  砰地一声,灰尘四溢,花雾倒在地上,闭上眼咳嗽了好几声。他平复好絮乱的呼吸,撑起身体又站到椅子上。

  窗沿边布满一个又一个带血的手掌印,花雾手上的伤口混着灰尘和玻璃渣,他痛到拧紧眉,就在他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从窗口外面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花雾一愣,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他跳下椅子,用手背抹了抹脸,神色坚毅。

  ☆、第四十二章

  花雾不准备和他们硬来,他们手上都有刀,而他自己现在因为受伤流血造成严重的体力流失,能不能干掉他们都不一定。

  他专心听着汽车声音,估计还有一小会儿才能到这里。

  手上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这样清晰的声音惊醒了花雾,他转身去灰扑扑,乱糟糟的角落翻找被白默扔掉的银铃。

  那是三哥送给他的,那是哥哥送给他的。

  花雾至今仍记得哥哥给他系上红绳时,那样温柔的模样。

  而且,三哥说了,只要戴上银铃,这样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一下子找到他。

  花雾蹲在角落,扒开厚厚的灰尘,翻找时,藏在灰尘里的碎玻璃一次次割破他的手。片刻后,终于找到那抹已然失去鲜艳的红绳,他用衣角擦了擦红绳和银铃,然后放在口袋里。

  此时铁门传来开锁的声响,花雾连忙躲到旁边一堆破旧器械中,一架又一架废弃的机器紧紧堆在一起,足够遮掩他纤瘦的身影。

  铁门开了,花雾从器械的缝隙间望出去。

  左然和白默提着饭盒和袋子走进来,一眼看见空荡荡的椅子,还有地上沾了血的绳子。他们错愕过后,慢慢走到椅子边,将饭盒放到上面。

  左然抬头看着窗户,那扇窗户常年开着,以花雾单薄的身形确实能钻出去。

  “哥。”,白默瞥见窗户边沿一个又一个带血的手掌印,由此可推测花雾即使受伤了,也在坚持不懈地试图爬上窗,“花雾逃了吗?”。

  左然面色阴郁,捶打着墙壁,“可恶……”。

  屋梁上两盏灯晃悠着吱呀作响,老鼠光明正大地跑来跑去,发出尖锐的叫声。他们站在窗户底下很久,久到太阳升到最高处,他们依然没有动过一步。

  躲在角落里的花雾显然不能支撑那么久,晕晕沉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狠狠攥住手,难以忍受的刺痛瞬间涌上大脑,刺激着全身疲惫的神经。他咬紧牙,垂着手,指缝间的鲜血混着灰尘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在如此安静如此空旷的地方,这一声又一声恍若水滴连绵的真切动静,足够让左然和白默回过神。他们猛地看向堆满器械的角落。

  左然一步步往角落走去,不敢置信地问道:“花雾,是你吗?”。

  被发现了。花雾抿紧嘴,指尖深深刺入掌心,都怪自己不小心。

  随着他们的急切接近,花雾从器械后面走出来。

  两人顿时停住脚步,怔住了。

  有着无限风华的少年此刻狼狈无比,头发凌乱,面容沾灰,衣衫染血,满手伤痕,鲜艳的血不停地落在地上,蜿蜒而下,汇聚成流,刺眼至极。

  他的手掌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左然艰涩地张了张嘴,“花、花雾……”。

  中午的阳光极度浓烈,浅金色的光辉肆意地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这个阴暗的工厂,照亮了面容苍白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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