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_分节阅读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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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说全都在哪里。我理所当然道。

  学生们大呼上当了。但没多久,她们又统一了战线,或许她们在想:反正不管我的事。

  于是我念了一遍那句“神论说”,读完却没人站起来。大多数同学都面面相觑起来。有些活泼的女同学们更是死命催促那位作者。

  僵持了两分钟后,张宁的同桌——当然不是我的科代表——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

  这个的意思是说……呃。女生似乎卡顿了,我却注意到她似乎在盯着某个地方。当地球被破坏到一定程度,大自然的力量就会摧毁我们人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地球的重生。

  女生说完长松一口气,我无奈只好让她坐下,真相是什么,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一直念到最后,只剩最后一张的时候,我不得不面对张宁写的那两句话。其实我可以假装她写的不好,随着那堆纸一起扔掉,但我做不到。

  张宁说:

  我一步步变得冷漠,

  你一天天看着我沉默。

  在全班人好奇的目光下,张宁从容不迫的站起来。

  很简单,她说,这是讲一个抑郁症患者的。

  我看见张宁的时候,她正在去食堂打饭的学生后面等待着,那里向来人满为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选择住校的。

  老师。见我走来,她轻唤一声。

  我点头,领着她拐进食堂的最左侧,那里有个小办公室,通常是为学生充值饭卡服务的。我找工作人员说明来意,把资料送上,对方没多作怀疑,只找出一张表格来,让张宁填。填完表格之后,对方让我进入里面,他对着电脑摆弄着什么,不时和我说几句话,而张宁却被留在了外面。

  趁着空隙的时间,我往外看去,侧着身子倚着墙壁的张宁,有一种脆弱的感觉。食堂里的学生吵吵闹闹,饭菜的热气蒸腾着,整个空间是嘈杂的,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着。哦,对,还有我,那个沉默以待的我。

  我清楚的知道她是怎么的人,高一时的她虽然话不比现在多多少,但至于待人温和,同学关系还是不错的。偶尔我还能看见她和那群女生说说笑笑。在学习方面,表面看来,张宁喜欢发呆,但其实她还是认真听课的,懂得什么时候该听课的人不比全程认真听课的人差。

  就像数学老师对她的评价一样:那个学生啊,上课不见她怎么动笔,但问什么公式都能答出来。

  而现在呢?她的变化显而易见。心理的变化比生理的缺陷更让人颓废。

  不多时,食堂员工递给我一张新的饭卡与圆形的铁餐具卡。我惊讶于原先的长方形餐具卡被其所取代,要不是学校要求回归每位学生的“两卡”,我还能留下来当纪念品。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初一那年,也是由我班主任带我来的。她是一个说话轻声细语的中午女教师,上课必戴“小蜜蜂”,因此,我最喜欢她的历史课。

  当时我也被留在了食堂外,不过那时是傍晚,食堂里空无一人。正发呆时,班主任走了出来,递给我一张旧饭卡和一张有刮痕的餐具卡。

  学校暂时没有新的了,你先用着。我愣愣的点头,她又说:现在还没有多余的床位,你先和同学一起住一阵子,可以吗?

  我说可以。于是我拎着行李跟着她穿过球场,来到女生宿舍楼。班主任不知道的是,跟在她后面的我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感。

  办好了。我走到发呆的张宁旁边,拍一下她的肩膀,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醒来。我把卡塞到她手里,又说:你什么时候搬到学校来。

  今晚吧,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张宁说,跟着我走出闷热的食堂,外面的清新空气让人为之一振。

  还有多余的床位吗?

  张宁沉默一下,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如果没有呢?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住校。她说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这样的她,才像原先的她。算起来,我们好久没谈私事了。

  我知道,但我知道又能怎样?我叹息,唯有叹息。没人逼你,你不要这么不成熟。

  张宁不说话了,咬着唇看我,也许她在顾忌我的感觉,毕竟学生们在这里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张宁放软语气:303宿舍还有空位,老师不用担心。

  嗯。

  就在这时,季子的出现打破了这近乎诡异的气氛。她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张宁,随后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胳膊。

  瑾,你忙完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先放开我。我小声的暗示她,然而季子却越发用力。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学生吧?我认得她。季子说,一幅亲切的模样,察觉不到张宁暗潮汹涌的情绪。

  张宁没回答,只是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我的手上。难道她误会了什么?

  老师,我先走了。张宁看似平静的说,不等我回答,匆匆离开了。

  瑾,你学生好吓人,我说错什么了吗?季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没有。我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你请客。

  啊?你又剥削我。季子扁扁嘴,但脚步早以迈开,而我们的前面正是张宁的背影。

  未来会走向何种地步,我是早的不知道。

  ☆、家常

  九月末的时候,季子的瞎掰依旧没有完工,但她的新发却长了出来。发顶一小片金灿灿的颜色,而往下呢则是有点褪色的半黑半黄的头发,看上去倒也不显突兀。

  她更像一个个性十足的大学生,用染发的形式来宣泄自我的叛逆。

  而此刻,这个大学生正在观摩我放到家里的旧玩具,我想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应该能看得懂。但转念一想,韩那个和我同龄的人,不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季子自从知道我家地址之后,总会时不时的“串一下门”,蹭一下饭。对此她的解释是:一个人吃饭出去吃太贵,回家做又太麻烦。当然了,她厚脸皮我也没理由赶她走。

  房间里放着歌,那首我循环过无数次的《prrw》。我曾在失意时听它,抑郁时听它,在很多种场合听它,它的旋律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每听至尾奏,想哭的冲动一直都在。

  我跟着歌曲哼,沉浸于悲凉的曲调时,季子说话了,她用一只手拎着那个竹人对我说:瑾,你小时候的玩具好简陋啊。

  我可没有一个木匠父亲。我闭着眼睛说。当然简陋了,这个还是我自己做的呢。

  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出了我的心酸,立刻改口道:其实也不错啦,还是很有创意的。

  所谓的竹人制作方式和工具都很简单,只需要一节细竹、一条长绳和一把小刀。把细节裁成五节长短不一的竹节,分别当做头、身子和四肢,前者两者相连。最后直接用绳子串起来就好了。但在这里,用的只是同一条绳子。先在身子的左右两侧钻上两个互通的小洞,绳子的一头事先穿进左腿,往上穿过身子左边的洞,穿进左手里,打结,另一头则是同样的操作。最后要做的就是找一张有点缝隙的书桌,把竹人放在桌面上,底下就可以扯绳子让竹人“动”起来。

  当然,有时我们会在竹人手上绑一把小竹剑。在那个玩具匮乏的年代,这也算孩童间的一大乐趣。

  可惜现在找不到有缝隙的书桌了。我向季子解释完玩法之后,感慨道。

  她把竹人放回原处,而那里新添了一匹憨态可掬的小马,在旁边则是黑色的吉他包和白吉他。季子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就算有,也没人陪你玩了。她说。

  不说这个了。我说,并把音乐切换成随机模式,季子完全不受那首歌的影响。不懂欣赏的人让她听了也白搭。

  说好的瞎掰呢?你什么时候动手?我问。

  这不是不方便嘛,要不,过段时间不是国庆了吗?那时我再做。

  你不回去?

  我也想啊。她委屈了一下,但回去一趟太贵了,而且今年还连着中秋节,我哥一定会揪着我四处串门。她抓一下头发,想想都可怕,还是不回去了。

  我哦了一句,不再接话,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心想:只要你不赖在我家便好。可惜这不会成真。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季子追问道。

  呆在家里,吃饭睡觉看书。说到国庆我到想起来,韩不是说婚礼在十一月份举行吗,都快十月份了,也没见她说个具体时间。陪伴自己六年的大学宿友就要结婚了,其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懂。毕竟人家成双成对,自己还形单影只。

  张宁的脸突然跳了出来,就好像在控诉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你真闷,简直是宅女一个。季子扯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肆意妄为”。她把脸凑过来挡住我的视线。不要再看书了,走,我们去逛街吧。

  不去。我当即拒绝。

  为什么?

  热得要死,才不去。我说,何况,没什么好逛的。

  季子望一眼窗外,托腮沉思。她缓缓说,好像也是,你们这里还要热到什么时候去?

  大概十月底吧。我头也不抬的回答,看了一页书才想起来,这是张宁的那本,她没要回去我也就没还,还是前段时候觉得办公室柜子太乱了,一起收拾带回来的。书中引用了一句话:路一通,什么都变了。

  什么?季子作叹息状,怎么那么久!

  亚热带和热带一般只有两种天气,要么冷要么热。我想起在贵州任校的那年,冬季还降雪呢。也许,老师的离开也和适应不了气候有关。

  季子的手攀上了我的手臂,戏谑道:好在我体寒。还能给你当免费空调呢。

  总觉得这话在暗示什么。于是我转头去看她,季子时常含着笑,眼神专注而明亮,被这样的人注视着,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但这样的享受背后却有着不能深究的理由。

  这样看着我干嘛?她笑道,还是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我移开目光,说:你和韩一样厚脸皮。

  韩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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