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从津并没有忘记昨天他受人指派用蹩脚理由坐进自己车里,意图勾/引。
没想到业务这样繁忙。简从津尖刻地想,这样怎么能做得好简连丰吩咐的事?
第3章
简从津买了许洛七幅画,洛意的员工表示老板今天恰巧在,可以请他过来见一面。
只是报了新市的地址,礼貌地请她快一些开单,其他的就不必了。
简从津的住处昨夜被人掀了个底朝天。保险柜有撬动的痕迹,甚至有一处被枪击后的凹痕。家具也大都损毁。
从洛意出来之后低头处理了几条信息。
“送我回去。”简从津说,“新市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点点头:“差不多了,白舟明天下午的飞机到曼市。”
简从津原本不在曼市活动,才只回来不到一周。
他跟母姓,简家情况比较复杂。
外祖父简启文当年有四房女人,育有三男二女,儿女积怨已久。简从津的母亲简栩婷是第一位妻子的女儿,算作长女。舅舅简连丰,简沐丰,简润丰分别是二三四房生的儿子,另有一位小姨简琳怡,是四房的女儿。
当年简栩婷嫁给新市周原仲,简家曾极力反对。缘由是周家与简家生意场上摩擦不断,颇具规模的冲突也发生过几次,算不得太平。但简栩婷执意要嫁,不仅搬到新市与周原仲结婚,而且生下简从津甚至跟了母姓。
不过后来周原仲意外身亡,新市成了简栩婷的伤心地。简启文身体日渐不好,周家也交在简从津手中,母亲便离开新市回到曼市,住在简启文身边照顾。
谁料简启文一周前忽然脑溢血,重症监护室躺了几日仍未见醒。
简启文是乐于玩弄权势的人,到这个年纪仍大权在握,意外病倒之后手里面攥着的那些东西烧得底下的人蠢蠢欲动。软弱的简栩婷若没有简从津的撑腰,显然会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吃得渣都不剩。
简从津不在乎也看不上简家那一星半点。但他不要,这些东西就都会落在舅舅和小姨手里。
简从津不是什么好人。与其等着其他人掌权后拿捏母亲,还要防范挨上暗箭,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失去机会。
简栩婷常年照顾简启文,简启文对她嫁给周家的不满也慢慢淡了,这些年更是喜爱有加。病倒之前曾让人拟过资产和股权转让协议给简栩婷,但还未及办理交割手续,简启文便不省人事。
没想到简连丰为这转让协议急成这样,趁着简从津去老宅看望母亲,让人把简从津的住处给翻了个遍。不仅翻,还示威性地砸了。
简从津只好住到别处去。
“找人盯着简霄。”简从津拉开车门。
简霄是简连丰的儿子。了然,挂挡开车。
晚上,吴可同来画廊找许洛,说母亲最近收了几箱黑松露,让自己给洛哥送一箱来,算是感谢洛哥对他的照顾。
许洛接过来放进后备箱,吴可同轻轻用小指勾了一下许洛的掌心。
许洛顿了顿,在暗处也用指尖蹭过吴可同的腰。
冬深在大约两米处看着他们自以为隐蔽的偷情,心里面觉得有些好笑。
“许洛。”冬深故意说,“今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许洛关上后备箱,看了吴可同一眼,没有说话。
“小同也过来。”冬深露出浅浅的一点笑意,美貌几乎能在暮色里放光似的,“我也照顾照顾你,下次谢一箱松露就行了。”
许洛看多少次冬深的笑也看不够的,此刻吴可同还没有说话就替他答应了。
“好。”许洛说,“那就一起吧。”
晚饭吃得倒很不错。
冬深煮了一顿简单的法餐,许洛与冬深坐在一侧,与吴可同相对。
桌上开了瓶餐酒。许洛要开车,所以只有他跟吴可同在喝。
冬深并不很健谈,讲话冷冷清清的,喝了酒变得有些绵软,距离感少了许多。
他没有再用洞穿一切的眼神盯着吴可同看,吴可同比上次吃烤肉的时候舒服了一些。
谈天的话题很广,从油画到音乐,再到许洛工作室员工的感情生活。
“她总是失恋。”吴可同的脸看起来很天真,“有一次她哭起来,我给了她三包纸巾都不够擦眼泪。”
许洛大笑,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体验。
冬深叉了一块小羊腿放进嘴里,冷不丁地开口。
“许洛,”他慢悠悠地说,“只要你要记得对我好一点,怎样我都不会哭的。”
许洛的笑收住了,吴可同脸上漂亮的天真也收住了。
过了一会儿,许洛才摸了摸冬深的手,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当然,我会对你好的。”
吴可同低下头沉默地吃饭。
“那就好。”冬深说。
晚饭过后,许洛带吴可同回去,冬深走到庭院外面去送他们。
车慢慢开走,冬深胃里有些发涨,于是在小区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走了一会儿。
不小心走进别人的草坪里,看到正对着自己的阳台上亮着灯。
有人站在那里打电话。
冬深觉得身形有些眼熟,便看了一会儿。
只看了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简从津握着手机,面上非常不悦。
他与冬深对视两秒,毫不犹豫地伸出食中二指指向冬深,然后隔空向上一勾,是要他进来的意思。
冬深疑惑地看看四周,才意识到自己在被人邀请。
他犹豫了一下,而后站到灰白色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滴”地一声,门开了。
第4章
门连着走廊,灯全部打开,是比自己家面积更大的户型。
冬深走进去就感到有些后悔。
他没看到人,灯光打在墙面灰色装饰用瓷砖上,显得整个空间又贵又冷。
“你好?”冬深试探性地往里面走了一点,到客厅就不再动了,只用很犹疑的声音问,“请问——”
简从津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冬深不太安定地站在客厅,高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冬深听到脚步声,转头去看,一个穿着深灰色浴袍的男人站在那里,头发湿漉漉的,鼻梁高挺,内眼角尖锐,眼窝略深,下颌轮廓线条明确。总体来讲是一张攻击性很强,极其立体英俊的脸。
“是你。”冬深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好巧。”
简从津看到他那副拙劣稳重的表情,没什么缘由地烦躁起来。
“巧。”简从津往冬深的方向走了几步,浴袍的下摆晃动,露出一点劲瘦有力的小腿,“有什么巧的?”
冬深感觉出一点危险,在二人之间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也住这,33栋。”
冬深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自己邀请自己进来,这么凶,说话也不很礼貌。
“是吗。”简从津很快地接近了他,把冬深逼到深咖啡色的哑光皮沙发上坐下,“简连丰给了你什么好处?”
冬深没办法理解对方在做什么,心神不宁地盯着简从津浴袍里露出的胸肌,顿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一句不怎么友善的质问。
这个距离已经越过正常社交距离的范畴。但此时的情境不正常的地方太多,冬深反而没办法选择先处理哪一个。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抬起头,没有回避地回应了简从津的目光。
“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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