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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深想到许洛狰狞着面目对他说“谁能忍受你”,心里面慌乱,声音也闷闷的:“什么?”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新市?”

  上午十一时二十三分,冬深被简从津牵住手,踏上曼市飞新市的航班。

  途中冬深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梗亘在心头的阴霾。

  “周律。”他说,“我是性冷淡。”

  简从津的脸看不出情绪,冬深咬着嘴唇,自暴自弃地低声道:“性冷淡的意思就是不能做/爱,你才是需要点时间考虑清楚。”

  第26章

  简从津与冬深对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

  “冬深,你要我考虑什么?”简从津亲昵地摸他的侧脸,“你不能做/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冬深用自己的手心覆盖住简从津的手背,呆着不讲话。

  “你想跟我做/爱吗?”简从津的手变得有些用力,“还是说你觉得我想跟你做?”

  冬深不看他了,垂下眼睛,无力道:“没有。”

  简从津又问:“没有?那你这样算什么,是不是还要做我的好朋友?”

  冬深嫌他装糊涂,又咄咄逼人,愈加说不出简从津想听的话,嘴硬道:“你知道就行了。”

  简从津又看了他一会儿,松开了手。

  新市很快就到了,简从津带着冬深上了来接的车,一个多小时才开到简从津真正住了十来年的地方。

  比在曼市别墅区的房子气派多了,修在山上,像一个孤零零的城堡。

  “你住这啊?”冬深问得没有意义。

  简从津没有回答他。车近了,大门缓缓向两边展开,转弯,驶向地下车库的入口。

  车库大得不像话,零星停着几辆超跑和看似低调的车型。

  车终于停了下来,司机来为简从津开门,冬深也跟着下去。

  “喜欢哪一辆。”简从津随口问,“晚上开着出门。”

  冬深随便指了一辆炭灰色的柯尼塞格,说:“酷。”

  简从津点点头。司机按好了电梯,冬深随着简从津走进去。

  “我有个会要开。”简从津刷卡按了三层,道,“等下管家过来,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他,干什么都行。晚上再带你出去。”

  冬深点点头。

  电梯上行速度很快,轿厢也稳,很快地停在三层。

  管家站在外面,微微鞠了一躬,道:“您回来了。”

  冬深不适地往旁边站了一点。

  简从津也没说什么,只对管家道:“安排好了?”

  管家恭敬地答是,简从津才看了冬深一眼,道:“把他照顾好,晚上他跟我一起去。”

  冬深问:“去哪?”

  “去吃饭。”简从津回过身,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还有一些其他人。”

  冬深点点头,没再出声。

  冬深跟着管家去到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很大,视野也不错。他让管家先退下了,自己打开投影看王若寅说的那部“绯闻女孩”。

  简从津忙完,推门而入,冬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激光投影仪照出空气中旋转的稀薄灰尘,老旧的电视剧还在播放。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冬深,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牵着一条德牧。

  简从津松开拽着的牵引绳,向上扬手,大狗起飞又降落,冬深猛地惊醒,惊坐起身,发现身上蹲着一条伸着舌头的德牧。

  “马修,下来。”

  简从津一叫,狗就从床上蹿了下来,乖乖跑到他脚边蹲好。

  “醒了没有。”他蹲下/身摸狗下巴,又拍拍马修的头,话却是对冬深说的。

  “……醒了。”冬深穿上鞋,看了那狗一眼,“狗养得真好。”

  简从津看他一眼,道:“该出门了。”

  冬深被简从津带到一家法餐厅,同坐的有二人,其中一个是白种人,叫做br,讲冬深听不懂的西语,另外一个看起来是亚洲人,或是混血,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叫做,听说功能有些障碍,用手语交流。

  冬深用英文与br打了招呼,又用手语对表示“你好”。

  席间大多是br和简从津在低声交谈,冬深听不懂,埋头用银钳夹蜗牛吃。

  倒是用手语给他比划了什么,冬深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他所有的手语造诣已经在刚刚的“你好”上用光了。遗憾地耸耸肩,抓着br的胳膊又说了什么,br看了冬深一眼,摸摸的头。

  冬深下意识转头看向简从津。

  “在夸你吃蜗牛的样子很漂亮。”简从津忍不住笑,“像贵族小姐。”

  冬深呆了呆,又看一眼,对方笑眯眯的,样子很友善。

  冬深想了半天,才略带窘迫地比了一个不太标准的“谢谢”。

  简从津大约与br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个人谈话似乎还算愉快。离席时冬深在网络上搜索了再见,很高兴见到你的手语,并把屏幕展示给看,惹得无声大笑,拿过冬深的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你太可爱了,为什么不直接打字给我看?

  冬深又怔住了,好像很难接受自己做了傻事,旁边的直到被br牵走都一直在笑。

  泊车员把车开了过来,冬深坐进副驾,简从津握上方向盘。

  来的时候冬深还没太醒觉,此时看着简从津亲自开车免不得稀奇。

  简从津看了他一眼,指挥他把安全带系好了。

  城市里,跑车开得不算太快,简从津打开车顶,风吹乱了冬深略长的额发。他侧头看向目视前方的简从津,夜色融进对方的眼睛里,让冬深解读不出任何有意义的情绪。

  “他们,”冬深看着他说,心里也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答案,“是不是恋人?”

  简从津减慢车速,最后停在路边,就着路灯与冬深对视。

  “是。”简从津也看着他回答,伸手把冬深额前的头发拨顺了,“配吗?”

  “很配。”冬深说,又转头向外看,重复道,“很配的。”

  “很配很配的。”简从津不怀好意地学他说话,“冬深,你也是外国人?”

  “……”冬深反驳,“外国人不这么说吧。”

  “那外国人怎么说。”简从津的声音随着晚春的夜风吹进冬深的耳朵,越来越近,好像变得缠绵又纵容,“,?你怎么说?”

  冬深不能再无动于衷看夜色了,简从津解开了安全带,把身体倾斜到冬深这一边,冬深一转头就用鼻尖堪堪擦过脸颊,呼吸也变得粘腻。

  “……周律,你要我怎么说啊。”冬深缓慢地眨眼,又叫,“爸爸,我英文学得太差了。”

  简从津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冬深伸出手,柔软的掌心蹭过简从津晚间略有些冒头的青色胡茬,有些微刺痛。

  “不知道。”冬深的语气有些飘忽,“我只会扮日本人。”

  简从津不说话。

  冬深稍稍凑近了一点,说:“我大学是日文专业的,你想不想听。”

  简从津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道:“你说说看。”

  “私たちは本当にお似合いです。”冬深讲日语的声音与他说中文不太相同,要柔和很多,“是说他们很配的意思。”

  简从津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把吻落在他的干净冰凉的鼻尖,然后笑了一下。

  “冬深。”他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骗?”

  冬深猛地后仰,迅速拉开与简从津的距离,推门下车。

  曼市靠海,新市穿江。简从津把车停在了江边,冬深推门看到偏僻冷清的路灯下江水滚滚,栏杆古旧。

  简从津在他身后把车门带上,也跟了下来,走到冬深身后,往前再推,把他面朝前方压到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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