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过完这一切,沈聂脸色愈发难看,他为了如今的权势,做过不少阴私事,包括拿着各自的把柄,威胁一些沈家的重要人物,该拉拢的拉拢,该打压的打压,甚至胳膊伸到了沈行那一脉,绑架威胁的缺德事没少做。
只是没想到,两个小辈早算计上了他,沈行不动声色装作不知情,沈宴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在上年就掌了权,却一脸被打压的模样,在最关键的时候,俩人合作,把他的派系都端了个干净。
沈聂有点后悔自己这么着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宴那份杂志自始至终都没有翻过页。沈聂讥讽道:“对自己的叔叔都能下这么狠手,沈宴,你也有这么坐不住的时候啊,真是痴情种。”
“二叔,别这么说。”沈宴笑笑,看着腕表上缓慢摆动着的指针,凉薄道,“争权夺利是您自愿的,捐献器官也是您自愿的,您要是不和我交易,我还能逼着您不成?”
沈聂推推眼镜,不置可否。沈宴这样的疯子,不达到目的是不罢休的,他从来没觉得沈宴是什么有善心的人,善良的人,早死绝了。
沈宴也没有和他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又等了一会,实在坐不住,推门出去了。
出去前,特意说道:“二叔,和先前咱们说的一样,您捐献器官的事,不要让柯柯知道,这是咱俩的交易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的条件。”
阳光落在门框上,光影中,沈宴的脸上表情如常,只染着和煦阳光的眸中,是一片凉薄到极致的冷然与警告。
如他所说,他不想让沈柯对此有什么负罪感和愧疚感,这四年间他做过的这些肮脏算计,这些背地里的交易,他自己知道就够了,沈柯没必要知道这些。
就像他在沈柯面前从来都是极温和的模样,那是他给沈柯最好的保护色。
手术持续了四五个小时,沈宴在专门的休息室抽了半包烟。他怕沈聂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妖蛾子,特意托了秦稷帮他盯着点。
秦稷懒散应了声,难得好心让秦黎提了点东西来医院看看沈柯,顺带着帮他把自己那份问候也一并带过去。
秦黎到的时候刚刚好,手术进展顺利,已经结束了,他在外边和沈宴说了几句话,聊了一会,沈柯就醒了。
沈宴止了话题,先一步到了病房里边。
沈柯睁着眼睛在床头发呆,见了沈宴和秦黎,满脸警惕的不说话。
沈宴坐在床头问他:“身体怎么样?”
沈柯抿抿唇,不高兴极了,问秦黎:“他是谁啊。”
沈宴沉默了一瞬,想到某种荒唐的可能,眼皮子跳跳,真的要骂娘了。
他叫了林悦进来,问沈柯是怎么回事。林悦刚换了衣服,匆匆赶过来给沈柯做了个检查。
半晌,林悦迟疑道:“术后后遗症吧,类似的案例是有过的,只是暂时性的情绪紊乱导致失忆,很快就会恢复的。”
沈宴深深吐出一口气,冷笑出声:“你说他情绪紊乱,却记得秦黎,不记得我?”这醋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林悦头疼道:“……和记忆的时间段有关,也是正常的。”
沈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键要先看沈柯的病情。他强制性的压着情绪,给沈柯剥了根香蕉,“想吃吗?”
沈柯有些意动。
他虽然觉得拿别人剥好的香蕉不好,不过秦黎刚刚和他说了,他和沈宴认识,沈宴是好人的,而且他本能的觉得沈宴很亲切,就点点头,老老实实说:“想。”
“想也不给你吃。”沈宴扯扯唇角,当着沈柯面,把香蕉扔垃圾桶了。
沈柯顿时瞪大了眼睛:“……”
“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绪?”沈宴问得恶劣。、
沈柯气着了,那香蕉看着就好吃,熟透了的,正是最好的时候,他一口都没吃到,多浪费啊。他不高兴极了,又觉得对别人发火不好,索性不说话了。
沈宴掰过他脸,继续问他:“生气吗?”
“生气。”
“有多气?”
“想把你也扔垃圾桶里。”沈柯只觉得沈宴太烦人,就说了实话。
“哦,那你气着吧。”沈宴没放过他,掐掐他脸道,“顺便说一声,你这几天是身体恢复期,就不要随便吃东西了,以后顿顿吃胡萝卜,喝清粥。”
沈柯懵了懵,只觉得秦黎是个骗子,说什么沈宴是好人来着,好人会这么虐待他???
沈柯磨磨牙,冲着沈宴的手腕就咬下去了,咬出个牙印子。
“没出息,咬人倒是利索。”沈宴依然记仇,惦念着沈柯记得秦黎却不记得他的事,嗤笑一声,从沈柯嘴里把自己手腕解救出来。
手腕上那排牙印齐整得很,沈宴轻描淡写道:“看来是真的恢复了。”
他起身对林悦说道:“给这个小白眼狼测下激素水平,今天晚上只让他吃胡萝卜。”
林悦抽抽唇角,被沈宴这幼稚的做法惊了下,嘟囔道:“……真残忍。”尤其对一个吃货来说,太特么惨了。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相安无事,沈柯恢复的很好,三四天就能下床了,激素水平一直维持在正常人水准之上,也没有排异反应,简直是个奇迹。
就是他这几天在吃饭这块一直不能顺心,被折腾惨了,导致他对胡萝卜颇有怨念,对始作俑者沈宴,更是怨念到没边了。
沈宴比他还头疼,沈柯这段情绪紊乱也是一言难尽,日常生活没有任何问题,脑子也没变傻,就是给自己重新安排了一段从小到大的故事。故事里他也叫沈柯,是个乖学生,从福利院被沈家收养,一路读书到了大学。
他现在还记得的人,也都停留在沈宴刚出国的那两年。
那两年他病情刚不受控,又想着和沈宴摆脱关系,所以,他迫使自己潜意识的忘了沈宴,给自己构筑了一个幻想。
只是那段时间太无助了,他记得太深刻,导致他现在虚构出来的场景里压根没有沈宴,却深深记住了那两年见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并且在自己的脑子里对它进行了合理化。
那两年,沈柯刚上大学,和秦黎的学校挨得近,俩人经常一块玩,他接触最多的就是秦黎和学校的一些同学。
导致现在,他还以为自己是在读大二,兴冲冲的在病床上啃胡萝卜,和秦黎说,等自己病好了,就带秦黎一块去玩赛车。
那段时间,也是沈柯玩的最疯的时候,格斗、赛车、攀岩、极限运动,甚至和一些玩家子一块去狩猎场打猎。
沈宴听了这话,脸都绿了,当初沈柯玩赛车的劲头,那是不要命的,那种几近完美的刺激玩法,还是他特意推了一堆的工作,从国外飞回来见沈柯,才制止的。
于是当天晚上,沈宴抓着沈柯胡乱扑腾的腿,面无表情给他脚踝上栓上了那条只用过一次的金链子,怕他脑子抽了,傻逼兮兮跑出去和秦黎玩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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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寒假都这么早的吗?我们学生1.9才放假啊喂。
柯柯:竟然给我栓链子,不开心,逃跑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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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你无情
年关越来越近,外边喜气洋洋的,到处是庆祝新年的条幅电子屏。
腊月二十六这天,沈柯高高兴兴出了医院,然后,当天晚上,甩了沈宴自己逃跑了。
秦黎接到沈柯的电话,让他到沈宴住处看看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那时候秦黎刚起床,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差点没接。
“秦小黎,我是柯柯呀。”刚接通,沈柯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秦黎猛然间清醒过来,“啊,柯柯你有事吗?”语气微转,“是不是沈宴又虐待你啦,别怕,我去和他理论。”
秦黎马上表明了立场,做不做是一回事,首先语言上一定要和柯柯站在统一战线,真真切切体现了一把什么是塑料兄弟情。
“不是这个事。”沈柯摇头,他那边听着有呜隆呜隆的声音,很嘈杂,像是在飞机场。
沈柯特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说,“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你到西沙街7号我的住处那边去看看沈宴,顺便带个锁匠过去呀。”
他语气越来越低,后头都心虚了。
秦黎只觉得自己有点蒙,“带啥锁匠啊。”
“你别问了,过去看看就知道啦,先这样吧,等我安顿下来再联系你。”沈柯急匆匆挂断电话,没了个声响。
秦黎晕晕乎乎的,一头雾水地找了个锁匠一块赶过去了,还寻思着沈柯难不成是被沈宴锁家里了,可刚刚听着也不像啊。
输入密码进了门,这乍一眼,他就有点腿软了,吓的。
只见客厅最显眼的沙发上,坐着沈宴。
沈宴手上绑着条长长的金链子,衣衫开半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脖子露出的那一截,挂着激烈的吻痕,上身的扣子掉了几颗,像是激情过后的懒散模样,他唇角也是破了皮的,似乎是对方吻技不怎么好,磕磕巴巴按着他亲出来的。
秦黎仔细瞧了瞧,沈宴手腕上绑着的链子,就是先前绑沈柯时用的那条。
他当下就傻了眼,满脑子不和谐地想着,柯柯也太厉害了吧,这他妈沈宴都敢绑了。
那昨晚上到底是谁压的谁啊,难道沈宴才是被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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