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_分节阅读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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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生了会气,他倒是也回过神来,冲着侯青倬哼哼道:“倒是你,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为何要怕?”侯青倬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不如我们打个赌,看到底谁不敢往这门里面跳。”

  “赌就赌!”难得有个在司徒男神面前表现的机会,董博二话不说就举着火把率先从那新出现的洞口跳了下去,发现身旁没人,直眉楞眼地仰头朝侯青倬道:“你怎么不下来?”

  “哦,我输了。”侯青倬借着董博手里的火把朝洞里波澜不惊地瞥了一眼,凉凉道:“你既然下去了,就先别上来了,看看下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董博:……

  那怪物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但下都下来了,何况还有司徒男神在边上看着,董博也不能吓得逃回去。

  举起火把端详四周的情形,他发现这里与外面不同,不仅宽敞得多,而且有明显人工修凿的痕迹。石洞一路延伸,从方向上来看,竟是直直通向太湖的湖底。

  摸出腰间的精铁匕首,董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边摸了过去,走了大概百余步,便听到涔涔的水声。洞穴深处,竟然有个小小的水塘,火光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仿佛洒了一池的碎金。

  “又到头了。”

  侯青倬倒也没真打算将董博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他在几步之外跟着,看到这情景便长长叹了口气:“那人大概是潜入水中跑了。”

  董博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的?!”

  “他对这里很熟悉,又处处留有后路。”

  侯青倬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们很难抓到他。”

  司徒崇明忽然说道:“那人似乎是故意引我们来此。”

  “你的意思是……”侯青倬道:“他在这里留了什么东西?”

  “那什么……”董博忽然哆哆嗦嗦地插嘴道:“你们说的,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洞穴面积挺大,他们手里只有两个火把,光线无法覆盖所有地方。先前侯青倬和司徒崇明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水潭上面,便没发现靠左的角落里,竟有一只僵硬了的手卡在石缝里头。

  那只手可能用什么特殊的草药处理过,断口新鲜,却没有散发出什么血腥气。侯青倬皱了下眉,站起身来索性将整个石洞都看了一遍。

  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这洞中竟然到处都藏着类似的尸块。董博从小被人捧着,绮阁金门、锦衣玉食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拎着一只脚,再开口时连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侯青倬摇了摇头:“尸块虽多,却都属于一个人。”

  “没有头,不能确定身份。”司徒崇明道:“不过他虎口有老茧,应是练武之人。”

  董博倒吸了一口气,终于沉不住气了:“我们要不先回去,多叫些人再下来?”

  侯青倬看了他一眼,勾唇道:“若等到这时候,怎么还来得及?”

  “你难道提前做了什么安排?”

  董博瞪大眼睛,话音刚落便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小五第一个到,朝侯青倬行了个礼,恭敬道:“几位前辈正好在外面,听到这里有动静,便跟着属下进来了。”

  顿了顿,他朝那堆在地上的尸块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青城派宋离宋掌门的师叔刚刚死了,身体不见踪影,只有一个头用旗杆插了起来,就挂在水楼的最高处……”

  第26章

  中原武林近来死了不少大人物,可死得像刘执玉这般惨的,也实在是少见。

  纵使没有什么依据,一时之间冤鬼索命的传闻也甚嚣尘上。只是这冤鬼是何来历,委实是耐人寻味。只因刘执玉这死法,跟当年青城派的那些人很有些相似,而那鬼全身焦黑,又极易令人联想到“自焚谢罪”的付礼言……

  死了左膀右臂,又陷入这样的传闻之中,宋离一时之间焦头烂额。他心中原本就有鬼,此时真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夜之间竟发起高烧来,昏睡前只来得及叫人死守青城山五墓,于是事情无人阻止之下愈演愈烈,等到温宁在青城山被抓,事情就此达到了高潮。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崇明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温宁为何会前往青城山掘墓开棺?”

  情势一触即发,他早将自己的那一点别扭丢到了脑后,同侯青倬的相处也重新变得自然起来。

  “或许是受人怂恿。”侯青倬道:“她在铁骨舫一事之后失去踪迹,被抓之后又什么都不肯说,恐怕……”

  “有人会怀疑她。”司徒崇明眉头锁得死死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东西要串起来,却总觉得缺了一角。

  冷月如镜,水露浸晚石。远处喧嚣如潮水一般褪去,此处便显得格外清幽与干净。然而司徒崇明却觉得心里很乱,江湖十年来都如一潭死水,如今却在短短几天之内掀起巨浪,将所有人都给卷了进去。

  “掘人祖坟不是小事。若谁再推上一把,温姑娘说不定会陷入死地。”侯青倬若有所思道:“不过又墨前辈从中斡旋,想来事态未必会发展到那般地步。”

  司徒崇明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凝。一人自灯火辉煌处缓步而来,身形高挑消瘦,穿着一件不起眼的青布长衫,后背微微弓起,无端便带出些许憔悴的意味。

  “秦若勋。”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讶然,侯青倬半眯起眼睛,微笑着道:“这可真是稀客,或者是墨前辈让你传什么话给我们?”

  这四周开阔得很,反倒不担心有什么人藏在旁边偷听。秦若勋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向司徒崇明,直截了当地说道:“阁主不打算救温宁。”

  他的嗓音嘶哑,眼里像是有一把火在无声地燃烧,整个人看上去却很冷,几乎能将别人生生地冻伤。

  “当年杀人的不是付礼言,而是宋离。宋离为了掌门之位,杀了所有对头之后再嫁祸给付礼言。付礼言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宋离分割成几块,又缝合在一起,烧焦之后做出他假死遁逃的假象。阁主早就知道一切,却选择了隐瞒。”

  司徒崇明看着他,半晌,开口问道:“为什么?”

  “紫月盟对我们虎视眈眈,中原武林经不起一次动乱,所以有些真相还是永远埋葬得好。”

  秦若勋道:“温宁觅得蛛丝马迹,独自一人前往青城山调查,她被青城派的人抓住,阁主绝不可能救她。”

  秦若勋想必是在墨渊的示意下来找他们说这些话的,为了武林安危牺牲自己的徒弟什么的,当真是……

  侯青倬因为墨渊睁眼说瞎话、臭不要脸的程度而叹为观止,忍不住面色古怪地说道:“墨前辈伤时感事,以天下为己任,真是……令人敬佩。”

  秦若勋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回答道:“阁主深谋远虑,心中自有丘壑。可我心里只装的下那么一两个人。若是温宁能活着,我把这条命还给阁主,其实也没有什么。”

  ……作为一个感天动地、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痴情种子,这种话难道不应该强忍着悲痛说出来么,就算是装也要装出苦大仇深的样子来,这般平淡到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些什么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青倬默默地为秦若勋的演技打了个负分,随即问道:“你说这一席话,究竟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秦若勋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能代表剑阁的,除了阁主,就唯有司徒少爷一人。我只望司徒少爷能够牵制青城派,救温宁一命。”

  “我会救温宁,你私下找我的事情我也会替你隐瞒。”司徒崇明抿唇道:“但在此之前,我要见师父一面。”

  夜色浮沉,圆月在乌云见若隐若现。星光透过窗户上的栅栏投下来,融入屋内黯淡的烛火之中。一个人被锁链绑在床上,脸完全淹没在层叠的皱纹之中,已说不出是美是丑,衰老混淆了所有判断标准,那张脸上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诉说着它主人经年累月经历的无数苦痛。

  “福泉。你的儿子去找崇明了。”

  墨渊披着一件外袍,整个人斜在椅子高背里,满头长发披散在肩上,意态优雅,神情悠闲,衬得对面那人格外的狼狈。

  他的声音温润平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福泉听在耳朵里,全身却跟着猛然一抖。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杀了秦若勋,因为他实在成不了什么气候。”

  见他这样,墨渊扬起唇角,继续说道:“为了小宁,他像是能豁出一切似的,可偏偏心里又有顾忌,不肯对崇明说出所有真相。既然如此,旁人又怎么会信他?我培养了他那么多年,他这样,真是让我觉得无比失望。”

  床上那人忽然猛地仰起上身来,额头青筋暴起,嘶声吼道:“墨渊,你这个畜生!”

  “我是个畜生。”墨渊不怎么在意地笑起来:“十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了吗?”

  福泉嘶声道:“为了一个死人,你就当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思无涯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但我还活着。”墨渊垂下眼睫,面上带着一点缱绻的笑意,柔声道:“我既然活着,那他也该活着。”

  福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半晌,他才哑声说道:“小畜生,你难道忘了吗,当年逼死思家那小子的,分明就是你自己啊。”

  墨渊却不理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侧头看向窗外若隐若现的朦胧月色,笑了笑:“崇明差不多也该来找我了,他长的同思无涯很像,性子却像他母亲……”

  他停驻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起嘴角,轻声说道:“我很不喜欢。”

  第27章

  司徒崇明去找墨渊,侯青倬却没跟着去。

  他此时踩在猩红色毡毛软毯上,抱胸似笑非笑地打量半躺在罗汉床上的宋离,开口讽刺道:“怎么墨渊还没动手,宋掌门就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宋离事先将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屋里只有他们二人。这些天心力交瘁,宋离一直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病来如山倒,他看着气息奄奄,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如今跟纸糊的一样,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力气发火,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开口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特意跟我说这样一句话?”

  侯青倬一点不客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将桌上的油灯拨的亮了一些,淡淡地说道:“墨渊开始动手了,他弄出这些流言来,就是为了逼你自乱阵脚。”

  宋离瞟了他一眼:“你放心,天光剑法我已经藏好了,它的下落除了我,就是刘执玉也不知道。你不必担心剑法落入墨渊手中,特意来跑这么一趟。”

  “我倒不是为了这个。”侯青倬无声地笑起来:“如今剑法在哪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宋离眉心微皱回答道:“不错。”

  侯青倬便叹了口气,正色开口道:“有野心是好事,我倒谈不上讨厌你。”

  “你什么意思?”宋离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然而下一刻,他所有的话便被一道白光截断。

  侯青倬用手指抹去匕首上的血珠,面无表情地等着宋离咽气。

  宋离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腮部的肌肉紧绷着,瞪得老大的眼中带着来不及褪去的惊讶。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在床单上缓缓洇开,变作一团刺眼的红痕。他就这么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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