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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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头看向身边的司徒崇明,他的笑容微顿,变得有些苦涩:“司徒兄,凶手就交给你处理吧,想如何审问,我都不会过问。”

  司徒崇明眼神微闪,却只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王虎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少主,侯家下仆的身份虽是假的,可我们相处了三年,您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现在的任务,便是杀了司徒少侠。而您别忘了——”

  他猛然间止住笑声,死死地盯着侯青倬,口唇中已经渗出了血。本该是穷途末路的困兽,王虎却笑得无比得意:“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怎么都是值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侯青倬脸色刹那间一变,转身便向司徒崇明扑了过去。变故即将发生,王虎的身体诡异地膨胀起来,眼看就要爆炸开来。一切都慢了下来,唯有司徒崇明的剑很快。

  紫光大炽,剑气冲天,侯青倬瞪大了眼睛,双目之中尽是耀眼银芒,所感觉到的满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意。像是过了很久,却只在那一弹指之间。直到鲜血溅在了脸上,侯青倬才从目眩神迷之中回过神来,抬手捂住胸前的伤口,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司徒崇明伸手支撑住侯青倬的身体,让他缓缓跪坐到地上:“别动,我避开了你的心脉,但仍需要止血。”

  谁能想到,王虎故意被擒,就是为了能以一死完成刺杀司徒崇明的任务。他若是得逞,这一船的人说不定都得陪葬。千钧一发之际,司徒崇明果断出剑杀了王虎,那一剑如惊虹掣电,王虎的尸身足足飞出十丈,落入水中方才来得及爆炸。炸药威力惊人,船身被水波激荡,跟着左右摇晃不止。

  虽然关键时刻没有犹豫地出手了,可看着侯青倬的样子,司徒崇明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歉意。

  当时侯青倬意识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扑过来保护他,可不巧的是,这一扑,就正好挡在了他和王虎的中间。想要杀了王虎,这一剑,就避无可避地同时刺穿了侯青倬的身体。

  如今侯青倬脸色苍白地跪在血泊之中,神色忡怔,身体甚至还在微微轻颤,怎么看怎么凄惨,司徒崇明心中的愧意越来越深,早先那些怀疑一时之间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上药的动作越发的轻柔。

  而侯青倬此时此刻已完全沉浸在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之中,根本不知道司徒崇明在想些什么。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心潮澎湃,用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蘸了些鲜血,细细地端详,神情之专注,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的宝物。

  王虎是他安排的,他早就知道会有这场爆炸,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扑向司徒崇明,一方面是假装舍命相救,趁机洗白自己,一方面则是用身体挡住司徒崇明可能的攻势,让王虎能够顺利引发爆炸,毁灭一切证据。

  什么都料到了,却偏偏没有算到那一剑。那是怎样惊才艳艳的一剑——

  尖锐的疼痛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侯青倬的脸上忽然泛出一丝微笑,看向司徒崇明的眼瞳犹如深井,漆黑的井底涌动着无数的暗潮。将沾血的手指放到唇边,他无法控制地伸出舌头,轻轻地、无比享受地舔了一下,语调温柔地说道:“我有些舍不得你了,司徒崇明,你是我的……”

  一股腥甜的感觉蓦然从喉头冒了上来,侯青倬忽然捂唇重重咳嗽了几声,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血从指缝间渗出来,染红了他的袖口。

  司徒崇明皱了皱眉,语含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

  “无妨。”

  侯青倬骤然警醒过来,猛地握紧拳头,将深不可测的欲望硬生生地压抑下去,随即笑了一声,又恢复了原先那彬彬有礼的样子,嗓音沙哑地说道:“司徒兄可有伤到?”

  伤成这个样子还在关心他,司徒崇明感动得无以复加。不过被迫“高冷”了这么多年,他实在不怎么擅长表露自己的情感,只是淡淡道:“我无事。不要再说话了,铁骨舫快要到了,那里应该会有大夫。”

  侯青倬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司徒兄,事到如今你还愿意相信我的话么?”

  司徒崇明毫不犹豫地点头。

  侯青倬缓缓道:“我却有句实话要告诉司徒兄——我刻意接近你,确确实实别有目的。”

  司徒崇明微微愣了一下,便听侯青倬继续说道:“我如此费尽心机,是为了半本剑谱。”

  “剑谱。”司徒崇明神色微动:“思家的剑谱?”

  “没错。”侯青倬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正是当日被紫月盟灭了满门的思家,而我,则是从那场浩劫之中活下来的唯一一个思家的人。”

  第5章

  这世上确实有那么一个思家,也确实有那么半本剑谱,侯青倬所做的,不过是将那个故事的主角换成了自己。真真假假,最是难以分辨,而在苦苦追寻许久终于得到答案之后,很少会有人再去探究那答案背后隐匿更深的真相。思家后人——这个身份会替侯青倬吸引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而思家后人再现江湖的这个消息,则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阵阵波澜之后,不知能够惊起怎么样的大鱼。

  十年了,紫月盟吃的大亏,终究是要在那些伪君子身上讨回来的。

  侯青倬心中冷笑,讲到思家的惨剧时,脸上表情却恰到好处地带出一丝落寞来。他抿起唇角,本想再对司徒崇明说些什么,话音却陡然顿住,视线投向了眼前令人惊叹的美景。

  不知不觉,船已行到雪涛烟浪起天隅的浩淼太湖之中。

  艳丽的晚霞向天边无限辽远处延伸开去,最后的炫目光影中,远处重重山影看不分明,唯有一艘巨大的楼船以遮天蔽日的态势破开水天一色的绯红画布,飞檐丛楹,亭台楼阁,那些巧夺天工的建筑宛若蜃气楼般,静静漂浮在万顷横波之中。

  天地间的盛景总能震撼人心,这壮丽恢弘的景象令众人一时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侯青倬头一个回过神来,视线扫过呆若木鸡的手下,随即才转向了司徒崇明,却发现后者已经自顾自替他上好了药,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竟是连一眼都没朝铁骨舫的方向瞧上一瞧。

  不为外物所动,没想到司徒崇明的境界已到如此地步。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练出这样的一手剑。

  侯青倬微微眯起眼睛,心中蠢蠢欲动。司徒崇明总能让他感到兴奋,这种层出不穷的兴奋感就好像会上瘾,怎么品尝也不够。他原本并不耐烦接下教中的这个任务,否则之前就不会那般以游戏心态消极怠工。可此时此刻,他忽然生出了无穷的耐心和毅力,就好像一个猎人看到了令自己梦寐以求的那只猎物。

  想要扒下他鲜亮的皮毛,啃食他鲜美的骨肉,啜饮他甘甜的鲜血,将他的一切全都占为己有……

  舔了舔唇角,侯青倬忽而就贴近了司徒崇明,两人几乎挨在了一起。热气喷洒在脖颈间,司徒崇明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侯青倬,不明白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小伙伴怎么就突然开始浪了?

  “司徒兄,“侯青倬将手移到他的下巴处,强迫他扬起头来,压低声音轻笑着问道:”我这伤也算是为了你受的,司徒兄是否该有些什么表示?“司徒崇明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侯青倬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移开了目光,苦笑道:“爱别离、憎怨会、求不得,世间三大苦。虽相识不久,我却对一人倾心不已,不知司徒兄可否成全我这一片拳拳心意?”

  司徒崇明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你指的是谁?”

  侯青倬侧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这个人,司徒兄是最熟悉不过的。”

  “……”

  司徒崇明欲言又止地看向侯青倬。

  相识不久,又跟他熟悉,整条船上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没想到侯青倬居然……

  ……看上他的小师妹了?

  司徒男神活到这么大,脑子里从来没有男男相恋的概念,听侯青倬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喜欢上了温宁,想要求他去做媒。

  若能帮到侯青倬,司徒崇明是绝不会拒绝的。可温宁一直对他厌恶疏离,若由他去牵线,恐怕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罢了。

  沉默片刻,司徒崇明只好开口,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行。”

  竟然都不曾怎么犹豫……

  侯青倬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多少还是有些受伤。他垂下眼帘,故作姿态地幽幽叹了口气,随即可怜兮兮地捂着伤口,一副身心受损、憔悴不堪的模样,整个人都挂到了司徒崇明身上:“我全身上下突然没有什么力气,司徒兄可否扶我一把?”

  司徒崇明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

  看来司徒崇明此刻虽对他无意,却也并不厌恶他。既然如此,那就还有余地,只要一点点地试探对方的底线,一点点地让对方习惯他的存在,就能据此一步步地攻城略地,所谓温水煮青蛙……

  侯青倬垂着头,目光微闪,嘴角牵起一抹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意。

  所以说变态这种生物,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给予雷霆一击,那是很容易就会被他打蛇随棍上的。

  “你们……”

  侯青倬觉得气氛正好,一个尖利的女声却陡然响起。温宁站在船舱前,死死地盯着两人,样子恨得几乎想将侯青倬食肉寝皮。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可为何一觉醒来,侯青倬跟她大师兄的关系居然一日千里,难不成这混蛋还会什么妖术不成?

  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司徒崇明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没事了?”

  服毒之前,温宁自然是吃过解药的,她原本就没打算为此送命。

  “大师兄知道的,我擅长用毒,自然也擅长解毒。”

  抿了抿唇,温宁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千钧一发之际,我吞下了一枚金秋丸,想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什么大碍。对了大师兄,袭击我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司徒崇明说完这一句,还想向温宁多说明一些情况。侯青倬却突然重重咳嗽起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抹去了嘴角渗出的鲜血,却又故意将血迹在司徒崇明面前亮了一下。

  他刺的那一剑极准,伤口看似恐怖,却不该有什么大碍才对啊?

  司徒崇明吓了一跳,注意力立刻全都集中到了侯青倬的身上,再也无暇顾及温宁这边。

  机关算尽没有半点用处,还被情敌抢了大师兄的注意力,温宁顿时气得眼睛发红,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侯青倬犹嫌不够地抬起头,在司徒崇明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地冲着温宁挑衅一笑。两人互相用眼神厮杀,一时之间旁若无人、杀气四溢,空气中几乎要迸发出敌意的火花。

  司徒崇明面无表情,暗中观察,在心里悄悄地点了点头。

  所谓打是亲骂是爱,这两个人一见面就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果然是早已情愫暗生。

  完全没想到司徒男神的思路已经跑偏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刺激完情敌,侯青倬侧过头,弯起唇角朝着司徒崇明情意绵绵地说道:“司徒兄,一会可否扶我上楼船?两船马上就要接舷了,既然到了铁骨舫总舵,纵使有伤在身,不先行去拜见孟前辈,总归是太过失礼。”

  司徒崇明:……

  温宁立刻咬牙反驳道:“你既然真这般讲究,非要同孟川夏见礼,自己爬也爬过去了,何必非要劳我大师兄帮你?“司徒崇明:……

  侯青倬看着温宁,半晌,忽然无比温和地笑了。不以为然地收回视线,他转向司徒崇明,笑容中透出势在必得的笃定:“那么司徒兄觉得如何?”

  侯兄,你不用再说了,我懂的!

  温宁来之前还好好的,温宁以来却突然吐血了,这说明了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心上人面前示弱,好借机亲近啊!问他觉得如何,那分明就是让他快点滚蛋,想自己一个人和心上人好好相处啊!

  司徒崇明接受到了侯青倬传递过来的信息,思考良久,自觉终于明白了朋友的意思。

  默默地将侯青倬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司徒崇明走到温宁跟前,郑重地将前者交给了她,没有多说什么,便自顾自地转身,从船帮一跃而下,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便已踏上了远处铁骨舫的楼船,无私地将这边有限的甲板空间让给了一脸懵逼的侯青倬和温宁。

  侯青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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