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所以你的粗暴就都给我了？我瞪他一眼，抬手推他，没推动，他更恶意的用力压住我，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我听说你这半年过得可是很放荡，那家伙就把你调教成这样？”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我连眼睛都懒得睁，“说话干净点，我跟他是正常交往。”

  “那你还宰了他？”

  我发现个有意思的问题，就是在上完床之后我们两个就会变得好像流氓一样，完全没有人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模样，或者说这才是我们的本性？“爱他所以弄死他嘛。”

  他动了动，头发扎着我的下巴，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到狭促的笑声，“原来你也会说爱，还以为你只会做。”他又起身，将我拨过来平躺着，像小时候玩木偶似的打开我的腿，“你们平时怎么做？在他插你的时候你就拿刀子插他？”

  他的手掌又抚摸上来，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电流噼里啪啦的沿着血管一路闪电带火花。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乍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他的怒气，“你不是还想来吧？”

  “你只要躺着就好。”

  “喂！”我忍痛扭动身体阻挡他，有时候我真不懂他在想什么，“你在生什么气啊！少拿我出气！”从见面开始他就怪里怪气的，我是不想管他那么多，但要我为别人的错受罪我才不要。

  他的手指往下滑，“我当然没生气，”身体的漩涡又转起来，我几乎想吐，“别人用过的东西，自然要好好改造一下。”

  我吃惊的望着他，就想着我是应该打他个鼻青脸肿还是骂他个狗血淋头，或者干脆就当他发神经——要是有一天我死在他手里，一定不是被做死，而是被气死。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最后居然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你瞧，我来这个地方三次，一共待了快十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这么想笑。

  精神病医生，是个有意思的职业。

  感受到他锐利的眼神砍过来，可是我却越来越想笑，怎么办，我笑得好疼。

  [pr003]

  撇去他幼稚的暴力因子，在精神病院的生活远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你曾经怎样想象过它？阴森的，可怕的，疯狂的，无尽的，牢笼，或者是地狱？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病院内四壁如雪，窗明几净，有英俊的医生和温柔的护士，吃饭睡觉都有人伺候，除去吃药这道繁琐的步骤，你觉得它跟天堂还有什么区别？

  当然让人头疼的就是狂躁症患者不时爆发的嘶吼，如果没有点心理准备，对于心脏脆弱人群可能就真的是见上帝的地方了。

  也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抓住你，可是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让他抓着，他可能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也许就是那么简单的拥抱着，或者是温柔的抚摸着。也许在他们潜意识里，他们也想要有这样的关怀。

  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精神病院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藏龙卧虎的地方，在树荫下悠然看晒太阳的老头子，或者是独自摆积木的小孩，又或者是在草地上游泳的男人，他们都平淡无奇，但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哪个传说中的专家教授或者天才神童什么的。

  天才跟疯子只一线之差。

  如果你跟他们聊过天，你就知道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与研究超出所有正常人。

  比如说我今天遇见的这位，小姐。

  她就坐在长廊里，望着前面开阔的草地微笑。草地上几个人穿着病号服蹲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偶尔神秘兮兮的抬头扫视一下四周，好像很怕被别人看到。

  我坐在她的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她好像不是在看那几个人，而是在看更远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我问她。

  她保持着娇美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很是好看，转过头看我一眼，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你是谁？”

  我笑了一下，“我叫林道恒。”

  对方微微皱眉，好像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她的目光还是那么空洞，即便我就坐在她的面前，她却好像根本没有在看我。

  我抬头看看自己的头顶，确定没有鸟落在头顶，又问一遍，“你在看什么？”

  她说：“你没有颜色。”

  “颜色？”

  “灵魂的颜色。”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我的脸上，让我确定我们是在交谈，而不是各自在自说自话，“这个院子里每个人都有颜色，只有你没有。”

  有意思的说法，我笑笑，继续问：“颜色有什么意义么？”

  她认真说：“有颜色才代表有灵魂存在，如果看不到颜色，怎么证明有灵魂？”

  “你能看到灵魂？”

  “我能看到颜色。”

  绕得有点晕，我得想想我跟她说的有什么区别么？有颜色才证明有灵魂，那她能看到颜色跟看到灵魂有什么区别么？我沉默了很久，她好像有些拘谨，很怕的样子。

  终于她忍受不了安静，抓着我的胳膊急切的问：“难道你不相信？”

  她的反应有些过激，我神色凝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的。”难道是超能力，那这个女人就不是地球人了吧？好吧，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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