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依言上前,空阔的大路上两车并行,夏瑜桐摇下车窗冲那车内的人大喊:“停下来,我有话要说,停下来!”
车窗闻言落下,露出杜木轩那张清俊的容颜,当他看见夏瑜桐时目光怔愕,却在下一秒沉寂了下来,然后车窗又缓缓阖上。夏瑜桐不死心,让司机上前一点,她去拍反光镜前方的玻璃,想迫使黑色房车停下来。
“小姐,小姐,你不要这样,很危险的!”司机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夏瑜桐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现在不说,怕是会一直后悔一辈子的……
黑色房车内,司机看见夏小姐这样不要命的阻拦,诺诺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杜木轩,用眼神询问意见。杜木轩目光深深:“不要停,超上去。”
司机依言,猛踩油门。猝不及防间,夏瑜桐的手就那样甩到了反光镜面,由于冲力太大着实疼得像是火烧一样!
房车内的杜木轩见此情此景,急忙吼道:“停车!靠边停。”这一声,着实吓坏了司机,连忙战战兢兢地靠边停车。
夏瑜桐匆匆下车,跑到杜木轩身边,却听他难得的语气颇重:“你疯了吗?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伤到手以后不能拿画笔怎么办?做出色的设计师不是你的梦想吗!”
夏瑜桐淡淡得凝神看他,眼中饱含了千丝万缕,杜木轩看见这样的她目光也黯了下来,就那样僵持了许久,夏瑜桐缓缓开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墨才是一切的主使,庭又的死,我父母的车祸,还有煤气中毒事件?“其实夏瑜桐早就心已了然,沈墨除掉庭又是因为当时庭又是木轩与阿冰婚事的阻碍,而她也是一道阻碍,所以才会车上动手脚,而六年后,她是木轩与阿冰离婚的导火索,沈墨自然不会放过她,只是这一切一切还是要亲耳听见才能承认。
“是。“杜木轩淡淡地回答。
“那你当初娶已经疯了的阿冰,是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起就想为我讨公道,所以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害得沈家一无所有,而这个成为疯子的沈冰则会因此更加窘困,所以你才娶了她?”
杜木轩涩涩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想折磨她才娶了她?”
“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她铿锵。
杜木轩目光更黯:“是。”
由至此刻,她的抑不住那种那种酸涩的东西,眼中泛起涟漪,声带哽塞:“那你为什么选择离开?是为了成全我和臣逸吗?”
手指渐渐握紧,过了良久才艰难的应道:“是。”
那一刻,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璀璨的阳光下,那颗泪珠像是一道光丝连绵成线:“你是笨蛋么?你以为做了那么多我就会喜欢你么?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这六年都是为我在活啊!为什么要为我牺牲那么多啊,你有毛病么?!”
“也许吧。”唇弥的线条带着苦涩:“六年后,重遇你,我装作不认识,因为我知道,要保护你就永远不能站在你身边,当沈冰病愈告诉我要跟我离婚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点高兴,因为我可以再握住你的手,人的心果然最不易欺骗那。”
夏瑜桐视线模糊,却拼命的凝住他。
“我幸福过,快乐过,跟你重遇后那些的日子。”他顿了片刻,继续道:“所以,我终究还是自私的,我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只是我赢不过你的那颗心。”
夏瑜桐泪眼梨花,忽而,她扑过去搂住他,喃喃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我那么脏,那么不堪,我利用你们欺骗你们。你们都是疯子!”
杜木轩从惊愕转为淡然,他也搂住她,紧紧地搂住她!他从不后悔,也从不悲伤,哪怕那六年在不断的等待,不断的想念,但只因为她,所以……
骄阳明媚,阳光带着最美的光线席卷人间,晕染出五彩的光晕在那个拥抱中渐渐升华,拥抱绵绵久久,蕴藉了一切一切的情绪,有悲有喜,但不复用这个生命活过。
所以,他能遇到她,很幸福很幸福……
尾声
北欧风情的街道飘散着馥郁的花香,束束光线洒在情调小街上,清冽的中文音隐隐然从一人口里飘出:“恩,好。那么就这样。”
挂掉电话,他漫步在小街上,悠扬的欧式曲调弥漫在空气中,来来往往金发碧眼的路人无不多瞧一眼那欣长身躯眉目清俊的中国男子,灰色的长款风衣,黑色的俊挺西裤,唇角染着优雅的笑惬意的享受宁静的此刻。
忽然,他驻步,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咖啡豆的香气,左手边有一家格调幽静布置简单的咖啡厅。不知不觉被吸引,推门而入,风铃清脆的摇曳,咖啡的芳香扑鼻萦绕。四下寻视,蓦然在那靠窗处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子坐在窗边位置,感受着初冬阳光的沐浴,长长的卷发,矜持的模样,粉色的高领毛衣,举止优雅的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口,闲适悠然。
他笑了笑,款步走至女子的桌边,仿佛老朋友之间的招呼方式:“阿冰。”
被换做阿冰的女子抬头,喜出望外:“木轩?怎么会这么巧?”
窗口的位置,阳光暖融融的,年轻的中国男女对坐而谈,仿佛是许久不见的故有,相谈甚欢。沈冰忽然想到什么,笑盈盈的问他:“对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回过国?”
“没有。”杜木轩含笑举起咖啡杯轻呷了一口:“就上次阿音和臣逸结婚的时候我回去过一次,然后就没再回去过了。”
“我听说方秘书忙得焦头烂额,因为许阿姨毕竟能力有限,你却在这儿悠然自得,可苦了方秘书。”她笑靥如花:“啊,对了,你知道么?叶家都快闹翻天了。”
“怎么了?”杜木轩问。
“还不是那两个活宝,阿音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
杜木轩轻嗤一声:“也是,说起来我们也三四个月不见了。对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你都在周游列国?”
“是啊,我本来就想到很多地方看一看学一学,所以……”
浓浓的咖啡飘香四溢,这个午后好不惬意。
于此同时,国内机场,飞机起起落落有条不紊。
夏瑜桐睡了饱饱一觉,忽而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身处飞机上,晴天霹雳还是愕然无语都不能形容此刻她的感受,空空荡荡的机舱内只有她和叶臣逸两个人,她质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睡个觉起来就在飞机上了?”
身边的叶臣逸似笑非笑,让人顿感阴谋满满,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度蜜月啊?”
“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去!”她准备解开安全带,起身下机,叶臣逸却指了指窗户外头,蓝天之上云层袅袅,夏瑜桐傻眼了:“已经起飞了?你说!我平常不会睡得那么熟,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药了?”
“没什么,你不是感冒了么,所以我就下了重药。”他不急不缓说:“你现在感冒也好了,人也在飞机上了,我想我们这次旅途一定很愉快。”
夏瑜桐算是无语了,瞥了他一眼:“那夏宝怎么办?”
“就是那小魔头害得我们都没办法好好坦诚相见,所以……”他意犹未尽的勾起唇角打量着夏瑜桐说:“这次我们去夏威夷一定会好好的弥补这六年的空虚,顺便再给夏宝带个弟弟或者妹妹回去。”
夏瑜桐汗线了,大老远的跑去夏威夷,原来他叶臣逸就是这么一个打算啊?得,接下来受苦受难的日子就要来了,想起怀夏宝时那些壬辰反应,脑中只有蹦出三个字:她完了……
于是这亏铁定吃定了但怎么说都要扳回几成,忽而她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始终存在在她心中的疑问,于是她问他:“你想要坦诚相见是吧?可以,你先得告诉我,你送我的花和信笺代表什么含义,我后来有查过,查到了花语但是却不懂两者合起来的意思?”
叶臣逸的记忆也被清晰的勾勒出脑海,但是他笑而不答,无论夏瑜桐怎么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肯回答,只说句:“能有什么意思,随便拿的信纸而已。”而然真正的理由却不是如此,他永远都记得那些他送给她的涵义,只是现在想来真的太肉麻,所以她还是这辈子都不要知道为好……
勿忘我加白色信笺。
黄蔷薇加黄色信笺。
蝴蝶花加绿色信笺。
满天星加紫罗兰信笺。
千日草加银色信笺。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少年送给女孩的花束和信笺,每一层每一笔都包裹着他对她的心意,和他想要对她说的话……
用一朵勿忘我书写纯白的勇气
静候我的音讯,守护你的心灵
用一朵黄蔷薇倾诉明黄的惬意
以永恒的微笑,织快乐的臂膀
用一朵蝴蝶花隐射绿色的心情
梦境和现实间,都是你的呼吸
用一朵满天星慕紫罗兰的回忆
守望你的翅翼,驱走你的忧郁
一朵千日草等待银色的爱情
永恒之石上雕刻着的,是全世界最爱最爱你的,我。
—完—
小番外:《姐姐》
我感谢
感谢在夏的年华里,遇见属于夏的你
婆娑树印刻的笑容,以沧海桑田凭记
温吞里蕴藉的柔情,用天涯咫尺相依
可惜
六年时光如雪消弭
伤害,放弃,哭泣
我们统统经历
所以我告诫自己
可不可以不要再伤害你
因为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最终
我们在破晓前相遇
在花骨初绽时牵挂
多年以后
你坐在树下吟唱
我在你身边回忆
也许我会先你而去,但我会在天堂等你
天堂里的永恒石上,铭记你与我的相遇
感谢,能在我的华年里,遇上,芬芳如初夏的你|
曾经的姐姐,幸好最终的最终,你不是我的——姐姐
番外1
她叫做尹深深,是一名流浪画师,她喜欢周游列国将所见所闻统统以笔拓印在白纸上,在一个城市攒够足额的旅费就去下一个城市,这样的生活或许会让她拮据难行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但是她热爱这样的生活,画架和笔便是她全部的行囊。
她不会在一个城市呆着超过十天,然而她却在这个城市的这条街道上一呆就是半个月有余。这条街道秉承北欧风格,阳光明媚,橘红的砖瓦,咖啡馥郁的香气充溢在整条街道内,这样的小街写意非常,然而这些理由还是不足以令她流连忘返,全因为那个人……
街角处有一家露天咖啡厅,藤制的桌椅,巨大的绿格阳伞,桌上以纯白如雪的百合装饰,而那个男子每每在午后的时段总会来这里坐上一坐,有时会对着笔记本电脑忙碌,有时则会品着咖啡冥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尹深深竟然对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迫切渴望了解到这个陌生人的全部。
又是一个闲适的午后,那人坐在藤椅上静静地喝着咖啡,尹深深躲在街角对面捧着画夹细细勾勒,铅笔在白纸上描出轮廓大概在细细雕琢,深黑的眉、清冽的目、淡色的唇、细碎的发,举手投足间渲染出高贵的气质。
尹深深画得有些入迷,精益求精的绘制完成后,再抬头时,对街角处藤椅上的那个男子已经走了,她的心中小小的有些失望。
也不知哪里来的莫名勇气,她将画稿托付给店员,希望店员在第二天那个人再来的时候送给他,顺便打听了那个人的姓名,原来那个人也是中国人,叫做杜木轩。
但是她却没有在画稿上留下自己的署名,因为她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交集,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城市,所以比起希望还是不要失望来的好一些。
第二日午后,杜木轩着高领白色毛衣配咖色的休闲风衣如期来至街角咖啡厅,因为他是常客所以店员对他都颇为熟悉,此时一女店员笑盈盈的将一幅画递给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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