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A -A

  这样的生活,真是累。

  可是她不敢有异议,更不敢像以前一样撒娇和任性。当然,她本身就不是个会撒娇的女孩子,他曾经揉着她的头,说她这样会吃亏。

  想想也是,如果她会像宋一瞬那样撒娇,也许妈妈也许也会喜欢自己一点点。可是反过来,王萍根本也没有给过她撒娇的资格。

  因为从小没有人给她撒娇的机会,所以她不会撒娇。可是靳名珩那里,却是曾经给过她这样的资格的,还没等学会,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

  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有些沉闷。放进嘴巴里的食物,也无所谓香还是不香似的,就都那样咀嚼着。

  “宝宝既然睡了,王妈,送到回房里去吧。”时间仓促,这里并没有设置婴儿房,所以孩子一直是和宋凝久住在同一间。

  “好的。”王妈放下给宋凝久夹菜的筷子,然后上前,弯腰去抱小小的夏初。

  她手碰到夏初的那一刻,宋凝久还是抓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筷身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靳名珩抬眼,便看到她极力忍住的模样,让人心疼。

  “我有事和你商量,只是把她抱上去睡一会儿。”他解释,企图让她安心。

  宋凝久脸上掠过一闪而逝的,被看破心事的狼狈,点头,余光还是跟着王妈的身影一直延伸到楼上。小傢伙睡得很睡,一路都没有醒。

  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小久儿。”他的呼唤,最终拉回她的注意力。口吻轻缓而温柔,带出一丝缱绻。

  宋凝久看着他,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心莫名地紧张着,搁下筷子的双手都是汗。

  靳名珩看到她这个样子,他也放下筷子,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问:“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宋凝久闻言,眸子骤然抬起,眼睛里带着戒备。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女儿分开,我只是想安排你们到别的城市单独生活一段时间。”她现在这种状况,他并不想告诉她真正的原因。至今为止,她都以为那天的车祸是个意外。他想她已经够没有安全感了,更不应该给她任何负担。

  “去哪?”她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是回昕丰市,他应该直接说了吧?

  “燕京。”他吐出一个陌生的城市名字。

  宋凝久眼露诧异,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安排的意图,还是看着他,迟疑地问:“那你……”

  靳名珩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手撩着她耳朵的发丝,说:“小久儿,你暂时和孩子过去,我公司还有些事。”

  本来为她关心自己而高兴,可是看到她眸子里的光亮时,他才惊觉到,原来她是这么不愿意见到自己。他的心来不及痛,她就已经慌张地起身,匆匆丢下一个好字,便上了楼。

  她竟然视他如蛇蝎吗?

  接下来,靳名珩的动作很快,翌日便去已经打点妥当,亲自护送宋凝久带着孩子离开阳信县,去了燕京市。燕京与昕丰地处南北两地,所以天气与气候不同,这边相对热一些。街上的人都穿着夏装,却还是汗流浃背。

  他们的车里开着空调,宋凝久还穿着长袖长衣,穿过热闹而陌生的市区,进入某个社区公寓。环境很不错,两人在保姆、育婴室、及保镖的簇拥下进了电梯,直达19楼。

  一梯一户的设计,隐密性极好。

  公寓也是复式的,楼下是佣人房,客厅、厨房、餐厅,杂物间等,楼上有三间卧室,分别人主卧、次卧、婴儿房,以及儿童玩具房。房子很大,空间足够三个大人在里面活动,主卧是宋凝久在住,育婴师被安排到了次卧,方便晚上照顾宝宝。

  为了让她精神放松,保镖也只在楼下,除了司机,其它人除非必要,不然不会出现在宋凝久的视线范围内。而跟过来的保姆和育婴师还都是阳信县带来的人,顾不得休息,很快便各司其职收拾去了。

  靳名珩四周都巡了一圈,似是已经放心。回到客厅时,看到宋凝久的身子倚在沙发靠背上,眉宇间已经起了疲倦,手却犹抱着睡着的小夏初,时刻都舍不得放手的样子。

  靳名珩走过来,蹲下身子,在她皱起的眉宇间烙下一个吻,说:“小久儿,我走了。”

  她原本对于这样的亲密有些不自在,但是在听到他这样类似于告别的话时怔住。他的指尖趁机她的唇瓣上流连地摩擦了下,然后站起身。

  宋凝久看着离开的背影,掀了掀唇,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关闭的门扉外。

  她下意识地用手揪住胸口的布料,明明他每次靠近她都恨不能避开。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走了,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空落,甚至有丝慌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情绪感染了那个孩子,还是手下的力道不自觉的收紧,让夏初感觉到了不舒服,她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然后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彼时,靳名珩下了楼,便看到有个穿着白色西装,里面着宝石蓝衬衫男人倚在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车边。唇角勾着笑,垂在身侧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看着他走过来。

  漂亮的眼眸,狭长,眼尾微挑,里面溢满戏谑的味道。他装模作样地抬起夹着烟卷的手,看了眼腕表,说:“这么快?还以为我最起码要等四十分钟,怎么也要睡个散伙觉才下来。”

  靳名珩挺拔的身影与他站在一起,身高其实差不多,都属于劲瘦型,却奇异的,身上都充满让人不容忽视的男人的刚硬力量。

  靳名珩闻言,目光从他身上上下扫过,一边拉开他副驾驶座的车门,一边问:“四十分钟?你原来这么短。”

  “擦!”本来他是调侃靳名珩太慢,因为他云三少可不是随便会等人的人。所以男人闻言爆了粗,然后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斜眼看着他说:“还会斗嘴,说明你还有救。”

  靳名珩也回视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没有再说话。目光直视着前方,吐出两个字,说:“开车。”

  平时见他满眸淬笑惯了,见他这样一本正经云翊还真不习惯,说:“喂,别这样,你女人在这边可是我罩着,怎么也给本少笑一个吧?”

  “少来,本少可是付了你海城建筑那个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做酬劳,所以我是你的客户,最好巴结着我点。”靳名珩不管什么时候,仿佛都是那副拽拽的死样子。

  云翊很想不屑地将那份合约掷到他脸上去,无奈他最近在争家产,又后院起火,还需要他的支持。

  手下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社区,一路往飞机场的方向开去,靳名珩的保镖都跟在后面。自从宋凝久出事后,他身边的保镖都没撤过。

  车子开到机场,云翊的秘书过来,喊了:“云少,靳少。”然后分别将两张机票递上来。

  “你要出差?”靳名珩看着云翊,那眼神好像在指责。

  “放心,这边的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没人敢乱来。”云翊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太过于小心。

  两人同时过了安检,助理秘书加保镖都分散在贵宾候机室,外面的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靳名珩站起身来。靳名珩看着他,这次没有笑,正正经经地对上他的眸子,说:“云翊,拜托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才会回来。

  云翊本来就是很放松的状态,被他这样一整,弄得也沉重起来。他点头,直到看到靳名珩带着他的人离开候机室,他才醒过来,低咒了一声。被靳名珩闹得,他也开始神神叨叨。

  这时他的助理再进来,报告:“三少,少奶奶已经回来了。”

  “什么?”云翊震惊,然后抬步便往外面走。

  “哎,三少……”他的助理在后面喊,却见他往候机室外的方向奔去。

  大厅内,他们的航班已经在催促登机,秘书倒是很想问问,这差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分隔线——

  靳名珩坐飞机先去了一趟z城,处理了刘青及阳信县的那几个头目。那天的靳名珩,如同地狱里爬出来似的,令那些混黑道的人都心生畏惧。

  那些人的口风很紧,不过他使了诈,刘青就吐了一条重要线索,让他查出这事与昕丰市的青爷有关。

  他在昕丰市盘距多年,想动仿佛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他背后有没有人自己也不知道。靳名珩尽管心里着急,但很沉得住气。他知道凭他自己弄不动这个人,那么只有找个合作伙伴,而且这个还要是黑道出身。

  甘泉列了几个名单,卓越自然赫然在列。他拿到那份名单推敲了许久,因为每个人都和那个青爷的关糸微妙,所以并没有急冒然行动。

  这天,他照旧去公司上班。自从阳信县回来后,他手里的几个项目陆续启动,人变得愈加勤奋,表面并看不出什么变化,而实际却藏了诸多心事。

  正专注于手里的文件,这时内线响起来,他看也没看便接通,吐出一个字:“说。”

  “是我。”那头传来靳远的声音。

  他欲翻页的动作一顿,问:“什么事?”

  “上来一趟。”靳远丢下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靳名珩只好合了文件,顺手将自己处理过的两个文件夹带上,去了顶楼。敲门,在得到里面的允许后,踏进来,问:“你找我?”完全忽略了称谓。

  靳远仿佛也不计较,只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儿子,目光在他脸上停驻了两秒,说:“坐。”

  靳名珩将手里的文件搁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坐下来。

  靳远看着他,虽然每天见面的次数很少,甚至有时一周都未必见一面,可是靳名珩的变化太大。他从阳信回来后,都没见他笑过。

  “阳信的工厂已经动工了?”靳远试探地问。

  “这好像是我的私人投资,与公司无关。”他没正面回答,模样显得冷漠。

  这若是换作以前,靳远肯定又会暴跳如雷。可是他今天没有,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开食品厂可以选的地方很多,为什么要选阳信?”

  阳信是外省,外省也没什么,他们全国各地都有生意。可是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优势,儿子却在那里待了很久。

  靳名珩还是没答。

  靳远知道,打小两人的隔阂就是产生了,他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妥协地说:“好,你的事我不过问,别耽误公司的事就行。”

  靳名珩去了那么久,的确积攒了不少公事。

  靳名珩闻言起身,往办公室外走,手握住门把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问:“爸,我妈出事的时候,是古镇通往昕丰市的路上吧。”

  靳远闻言,面色一震,然后冷下来,问:“你又问这个做什么?”

  他问,是因为当年的事是爸爸处理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以前没问,是因为爸爸很排斥提到母亲。从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的感情破裂,互相怨恨,更因为唐媛这个第三者的出现。

  可是什么样的怨恨,人都已经死了,都能让父亲排斥到如斯地步?

  “爸,我妈到底做过什么让你厌恶的事?”他突然好奇起来。妈妈除了有精神病,他似乎并没有听过母亲有做过伤害唐媛母子,或者父亲的事。

  靳远迎上儿子的目光,脸色如以往一般变得极为不好,他冷斥:“出去!”仿佛他的母亲真的是他的耻辱,连提起都会脏了他的嘴一般。

  靳名珩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也分不清心底涌上的感觉是什么,只扭动门把,准备出门。

  “名珩。”后面却突然传来靳远的叫声。

  他不想转头,不想去看父亲脸上露出的嫌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