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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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外面租房子,不用天天回家。”

  她的家是育幼院。

  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他就偶尔当一次好人吧。“你要我医治你身上的伤?”

  听出对方冷然的语气软化了些,阿童连忙点点头。

  他可不打算做白工,“你会支付诊疗费?”

  “那当然。”阿童的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

  男子的眼中迅速奔腾过一抹流光,意有所指道:“希望你不会后悔。”微微挑起的嘴角悄悄地勾勒成一抹坏心的笑。

  后悔?后悔什么?阿童有些莫名其妙,“我不会后悔的。”他愿意医治她,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就好。”

  男子没有多说些什么,倾向前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和腰际,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扛上肩膀。

  呃?他怎么这么轻?以他的身高而言不该这么轻的。

  阿童因为他不甚温柔的动作,撞疼了身上早已瘀血的伤处,闷哼了一声。

  男子往前跨出的步履没有半秒钟的迟疑。

  伤痕累累的身体,一再地和腹部下的结实肩膀相碰撞,痛得阿童龇牙咧嘴。

  她忍不住低咒出声,“妈的,你的动作就不能轻一点吗?我的身体也是肉做的,痛觉还很正常。”虽然被扛在肩膀上的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她可也不想被个男人抱在怀里,那还真他妈的难看。

  男子凉凉地回话,“会痛就还有救。”

  “你……”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得靠他处理好身上的伤,别惹他才是上策,免得他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给她苦头吃。

  男子肩上扛着一个人,走起路来步伐依然轻松自若。

  阿童像件衣服似地倒挂在男子的身上,在颠倒的世界里瞧见他正准备过街,“你不叫出租车坐吗?”他总不会要这样扛着她一路走回去吧?

  “出租车不会载我们的。”男子的声音平平的,没有太大的起伏。

  “因为我身上的伤还在淌血,会弄脏车子?”阿童直觉地就这么认为。

  出租车司机一向都不爱搭载酒醉或受伤的乘客,免得事后还得费事清理车子,既辛苦又麻烦。

  “不是,是因为我的诊所就在对街。”

  头下脚上的姿势让阿童体内的血液尽往脑袋冲,几乎要脑充血了,她强忍住头晕的感觉……等等,她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她努力扬起头,“你说什么?”

  男子不愠不火地重申,“我的诊所就在对街。”

  他开的诊所就在对街?自男子嘴里轻描淡写吐出的几个字,像威力无穷的炸弹在阿童的耳际爆炸,轰得她一愣一愣的。

  她喃喃地重复,“你的诊所就在对街?”而他竟然在这里跟她耗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在叫不叫救护车上头?这人还真他妈的变态!

  阿童顿时像虚脱似地垮在男子宽阔的背上,找不到力气讨伐这种怪胎。

  “嗯。”男子拾阶而上。

  “封医生,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挂号处内的护士小姐一见到来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出,声调中有掩饰不住的雀跃,目光在触及他扛在肩膀上的身形时微微一愣。这里是妇产科耶!

  男子微微颔首,“下午刚到。”

  台阶?阿童看着男子的脚一步步地跨上阶梯,“你的诊所就在这儿!”她以倒吊的姿势奋力地想看清诊所的名称——所……诊……科……产……妇……时……及,然后他在脑海里将看到的字一个个重新组合——及时妇产科诊所。

  吓!及时妇产科诊所?她像是被一道闷雷劈中,所有的知觉都在瞬间被抽离,当场僵化成石。

  有没有搞错啊?妇、产、科、诊、所?妈的,她又不是要生孩子,来妇产科诊所干什么?阿童在最后一秒钟,奋力抓住诊所的门,死也不放手。

  “妈的,你给我站住。”鲜红的血从她的手臂上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光鉴明亮的白色镜面磁砖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护士小姐闻言一阵错愕,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突如其来的反向作用力将男子的身形拉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若非他反应快、及时稳住脚步,这会儿两个人大概都滚下阶梯吃泥巴去了。

  “如果你想摔断颈子,刚刚就不必求我救你了。”

  阿童根本连抬起脸的勇气也没有,“妈的,你为什么没说你开的是妇产科诊所?”她的气势不自觉地转弱。

  现在她总算明白他那句“希望你不会后悔”其中的意思,还有健保局不会给付她在这儿看诊费用的原因,不过……“你又没问,放手。”男子虽然看不见阿童脸上的表情,不过他肯定跟打翻调色盘—样精采。

  阿童的手指彷佛是要贯穿门板似地紧扒着不放,“放开我,我改变主意了。”可以想见的是,此刻诊所里的孕妇全都盯着他们猛瞧了,她的背几乎要因为这样的注视而燃烧起来。

  而被护士称为封医生的男子,即为及时妇产科诊所的创办人封印,仍无意放她下来。“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后悔的,嗯?”语气里有明显的揶揄。

  “妈的,我后悔了,不行吗?”食言就食言吧!那些打量的暧昧眼神如尖刺般扎在她的背上,让她舒坦不起来。

  彷佛故意跟阿童作对似地,封印打定主意要医治她的伤。“恐怕不行,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放手。”

  阿童浑身像长了跳蚤似地不舒服,不停地扭动,就是没有办法从封印的肩膀上下来。“妈的,你是妇产科医生,我不想让你医治我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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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到妇产科看诊。”说到底是她理亏在先。“外伤应该到外科去看才对。”也不知道是头下脚上的缘故,还是站在妇产科诊所门口引人侧目导致阿童涨红了脸。

  封印仅用了一指神功往阿童的腋下轻轻一戳,就让她紧抓着门的手松了开来。

  “不必麻烦,只是个小小的缝合手术,我来就行了。除了接生以外,我也很擅长缝合,毕竟在生产过程中,经常需要将产道口剪开来,让婴儿更容易产出,在生产结束后,就得将伤口缝合好,我的好技术就是这么磨练出来的。”

  阿童的脸像火在烧似地滚烫,“妈的,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放开我!”她的挣扎更引人注目。

  封印没理会她的叫嚣,径自询问一旁的护士,“第一手术室现在有人使用吗?”

  在及时妇产科诊所里的第一手术室是他专用的,如非必要,其它医生通常不会使用。“没有。”护士小姐回过神来。

  封印颔首,“我自个儿来就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他扛着阿童转往第一手术室而去。

  护士小姐难掩失望地垂下头,“喔。”她只能停在原处望着恋慕的身形渐行渐远了去。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不用了……”阿童的话因身体突然的下降而一顿,失血让她眼前一黑。

  将手洗干净之后,封印抽出两只薄软的手套戴上,“不要再鸡猫子喊叫了。”

  他当然知道他的别扭来自于身处妇产科诊所,男人大概也只有陪妻子生产时才会走进这里,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踏进妇产科诊所。

  “让我医治你身上的伤,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

  下一秒阿童的身体立即弹起,拔腿就往手术室的门口冲,才跨出第二步就被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给揪回原位,速度快到让她怀疑自己根本没离开过屁股下那一块软垫。

  “把外套脱掉。”封印端着一个小铁盘,上面摆着缝台手术所需的工具。“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你合作一点让我顺利地处理好你身上的伤口,你也可以早点离开这里,嗯?”

  阿童闷哼了一声,虽然仍是一脸不悦的神色,却依言脱下身上的外套,乖乖的伸出手。

  封印没再多说些什么,一把将她早已被划破的袖子割开来,他微微一怔,这小子的手臂没有普通男孩子的结实、线条明确,反倒是有些圆润,还有那像女孩子般光滑细致的肌肤,更突显出那道伤口的丑陋恶心。

  阿童尖叫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他回过神来觑了她防备的神色一眼,没好气道:“当然是缝合你的伤口了,你以为咧?”然后动作熟练利落地作局部麻醉,消毒完便开始缝合她手臂上的伤口。

  阿童别开脸,僵硬地响应,“我只是吓了一跳。”鼻青脸肿、身上挂彩对她来说虽然是家常便饭,但这种皮开肉绽,血淋淋的情形却还是头一遭,胃里蓦地起了一阵翻搅,胃酸不停地涌上喉咙。

  封印斜瞟了她一眼,“又不是女人,你怕什么?”

  幸好脸上的“辉煌纪录”替阿童的脸红作了掩蔽,不至于泄了底。“妈……的,谁说我在害怕了?”

  “放心,我对同样性别的人没有兴趣。”缝完最后一针,封印执起剪刀把线剪断,然后是上药包扎。“好了,其它的小伤你自己回去处理。”

  “好了?”这么快?阿童的脸终于转回来,果然瞧见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

  取下手上的手套,封印转过身去洗手时边揶榆她,“还是你要检查一下?”

  “不用了。”自己又不懂,看与不看也没多大的差别,只管信任别人的专业就是了,虽然他是妇产科医生。

  封印填了一张帐单递给她,“到挂号处去付完款项,你就可以离开了,两天回来换一次药。”

  阿童接过帐单,凝自一看,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是土匪抢人啊!这么贵!”

  他的惊讶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以我的标准而言,这只是一般收费。”而且并不是每个上门来求诊的伤者他都愿意医治。还得视他心情好坏而定。

  一般收费就要十万块了,那……大一点的手术岂不是要价上百万?这么好赚,难怪每个女人都想要当医生的老婆,不用工作只需在家跷着二郎腿,等着收钱就行了。

  “吸血鬼!”早知道她就努力用功点,拼上医学系,不过这学费不便宜,她恐怕也筹不出来。

  封印丝毫不以为意地旋过身,漂亮的娃娃脸上噙着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你只要回答付还是不付就好。”

  勾魂的笑容差点让阿童看傻了眼,“我不想付……”拜托,那会去了她半年的薪水耶,而且还得不吃不喝才能付得起那个数目。

  封印二话不说地抓过她的手臂。

  “你要做什么?”阿童不解地望着他。

  “既然你不打算付费,我不介意把这些线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拿起置放在一旁的剪刀。

  把缝合好的线拆下来?“你——”

  第二章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妈的,你算什么医生啊!”阿童奋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妇产科医生,你刚刚不是看到招牌了?”

  封印挑起眉睨了她一眼。“怎么样?你是要付帐呢,还是让我把线拆下来?”

  “你——”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丝毫不怀疑他会那么做的可能性。

  “嗯?”封印的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麻醉的药效渐渐退去,她的手臂慢慢地恢复知觉了。如果她苎择让他把缝合的线拆掉的话,这一次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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