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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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醉的药效渐渐退去,她的手臂慢慢地恢复知觉了。如果她苎择让他把缝合的线拆掉的话,这一次他肯定不会那么好心还替她打麻醉剂。“好,我付,不过——”她没得选择了。

  “不过什么?”这小子的毛病还挺多的。

  阿童理直气壮地和他讨价还价,“我要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他没听错吧?这小子当是在买东西啊,还分期付款咧!

  阿童没好气地坦白,“我没有办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只能分期付款慢慢地偿还,你能接受是最好,要是不能,那你就拆线吧。”语毕,她咬着牙伸出刚刚才包扎妥当的手臂。

  这也挺新鲜的,“就让你分期付款也无妨,你打算分多久摊完?”其实除非必要,他也没那个兴趣拆拆缝缝的。

  “两年,月付四千一百六十七元。”

  “两年?”封印诧异地扬高语调,月付四千一百六十七元!还是无息的,好一个精打细算,他还真是服了他了。

  “那是我所能负担的上限。”再多她也没办法了。

  “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做,等会儿到挂号处付清第一期的款项和领药,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应该就这样了。

  “知道了。”

  阿童如获大赦地跳下手术台,一手抓起身旁的外套,顾不得全身都在痛,咬着牙就往外冲。

  她先去挂号处付清第一期的款项之后,几乎是飞似地的速度逃离及时妇产科诊所,自始至终她的头都没有勇气抬起来。

  令令令“阿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一回到家,阿童的样子立即吓坏了室友沈诗柔。“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会在家?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学校上课……”阿童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微笑,却扯痛了脸颊上的伤,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一番。妈的,痛死人了。“没事,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争执,干了一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第一节课没去上。”虽然阿童说起话来有点粗鲁,却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她会和人打架一定有原因。

  沉诗柔赶忙去拿了医药箱折回,拉着她的手臂要她坐下,却不小心碰着了她手臂上刚缝合好的伤口,“为什么和人打架?坐好,我帮你擦药。”

  阿童触电似地缩回手,脸色微微一白,麻醉剂的药效早就慢慢地退去,痛觉也逐渐变得强烈,她来不及掩饰。

  “你的手怎么了?”她不由分说地帮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看见她没了袖子遮掩,裹着白色纱布的手臂,眼神瑟缩了一下。

  “只是被刀子划了一下,已经缝好了,不要紧。”

  阿童的脑筋动得飞快,“还不就是喝醉酒的客人闹事,我一时忍不住就和他们打起来,‘辉煌'的战果你已经看到了,”她在一家当外场服务生,喝醉酒的客人因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是很寻常的事,有时倒霉还会被波及。

  沈诗柔突然冒出一句,“事情和我有关,对不对?”

  阿童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道:“是店里发生的事,怎么可能和你有关系!你别胡思乱想了……”

  “我打过电话去店里,他们说你下班就走了,如果事情不是和我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说谎骗我?”她戳破她的谎言。

  “呃……这个……”谎言当场被拆穿,她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发,不得不承认,“是黑猴带人在半路堵我,妈的,那个王八蛋!”

  沉诗柔一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毕竟阿童根本就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如果不是她拿阿童来当拒绝黑猴的借口,黑猴也不会找阿童的麻烦。

  “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该死的混帐为了要得到你,故意找我麻烦,要不是因为他们人多,我不见得会打输他。”她极端不平衡,开什么玩笑,她从小为了保护育幼院里其他小孩子不受欺负,锻练出来的身手可不是盖的。

  沉诗柔也是在她的羽翼下受到保护的其中一个。

  阿童的全名叫童纷若。

  她也不是天生就这么粗鲁、男性化的,是环境所致,在她约莫七、八岁的时候,育幼院里收留了将近十名的孤儿,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一岁,而且以女孩居多,男孩只有两个,分别为三岁和五岁。邻近一些讨厌的小孩,都会欺负他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其它女孩子的个性又太软弱,不得已她只好担负起保护者的角色,让他们不被欺负。

  纵使一开始她只有被海扁的份,纵使她脸上、身上的大伤小伤不曾间断过,纵使她不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穿裙子、留长发,纵使……再多的纵使她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对她而言,育幼院里的每个人都是她的家人。

  她必须让自己更强。

  沉诗柔的眼圈儿一红,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坠落,“可是……你却被打得浑身是伤,对不起……”她只能道歉,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自小,阿童就是育幼院里所行小孩子的保护者,不论是谁受了委屈,她都会替他们讨回公道,打得欺负他们的人低头道歉。

  “受伤的人是我,我都没哭了,你哭什么?爱哭鬼!”童纷若取笑她,受伤对她而言,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平常,通常她每年的健保卡都会用完一轮,当她拿卡去就诊的时候都会不好意思,感觉好象老人喔。

  沉诗柔脸上的泪水仍然像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滑落,“可是……看到你被打成这样……我就是忍不住嘛……”

  她边说边哭,吸着鼻子帮童纷若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药、天啊!童纷若拍了拍额头,她对女人的眼泪最没辙了。“打都打了,你流再多的眼泪也无济于事,把眼泪擦干,别哭了。”

  “呜……”

  沉诗柔哭得岔了气。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童纷若自觉只好牺牲一点了,“妈的,我今天衰透了,肯定是去冲煞到什么。”

  “怎……呃……怎么了?”沉诗柔打了个隔,注意力果然被拉过去。

  “老天,我丑毙了,救我的人是个妇产科医生。”光是重提这件事就让她全身窜起一股燥热,当时众人炽热的注视彷佛还留在她的背部。

  沉诗柔睁圆了眼睛,“妇……呃……产科?”

  “对,就是妇产科,而且我还是被扛进去的。”当时她恨不得能够挖个地洞躲起来。脑海中浮现的景象让沉诗柔忘了哭泣这回事,她可以想象当时尴尬的情景,一个男孩子被扛进妇产科诊所,会引起所有人瞩目是难免的,阿童一定呕死了,可是!……真的是很好笑。她奋力地抑下胸腔中横生的笑意。

  童纷若忍着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次,然后作了完美的批注,“妈的,他是吸血鬼!”但是,能怪谁呢?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眼睛没睁亮,误上贼“背”啊!

  “你答应付钱了?”

  十万块,那不是个小数目耶!阿童要上哪儿筹那十万块来付款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童纷若点点头,开始在心中盘算,要是能够挪出一些时间,她或许应该再兼一份工作,多—…份收入也可以早点把负债打平。

  “分期付款。”

  只不过她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在上班,晚上六点到九点要上夜大的课,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兼一份工作了。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勒索嘛,我们可以去告他。”沉诗柔很生气。

  骂一骂之后,她的心情舒坦了不少,但日子终究还是要过啊。童纷若语带嘲讽道:“算了,他救了我是事实,而且他也给了我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她很好奇。

  “第一个当然是乖乖付钱了,第二个就是让他把缝好的线拆掉,这么一来我们就两不相欠了。”这种诡异的法子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哪有这样的!”

  沉诗柔傻眼了,这算哪门子的医生啊!

  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童纷若莫可奈何地耸耸肩,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眉头又拧了起来。

  “今晚的课我不去上了,你帮我请个假。

  全身上下痛得像快散了一般,而且脸也肿得跟猪头有得比,她还是别去吓坏同学才好,今晚努力冰敷一下,明天应该可以消肿。

  “嗯,那你好好休息。”沉诗柔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我去上课了。”

  童纷若点点头,在她离开之后才起身回房。

  黑猴为了要得到诗柔而找她麻烦,这件事恐怕不容易善了。

  唉……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女人长得太漂亮总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难道美丽也是一种罪过?

  令令令—早,神出鬼没征信社内——鬼魅动作熟练优雅地翻动着平底锅内的牛排,语调里盈满调侃的笑意,“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劳了?竟然还主动争取出任务呢!真是太叫人感动了,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鬼斧径自翻看右乎中的社会版报纸,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楚荏听得是一头雾水。

  鬼魅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反应,白顾自地说了下去,“原来是伯母对你逼婚啦!”想不到鬼斧也会有这么一天啊……真是太好笑了!

  鬼斧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还不是他们这些伙伴纷纷坠入爱河之中,心甘情愿地走入婚姻,母亲大人一见到地狱鬼众的成员一个个都成了家,只除了他,难免有些心理不平衡,所以就将矛头指向他啦,一逮到机会就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叨念,听得他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鬼斧交代道:“我的牛排只要七分熟。”

  鬼魅迅速地将牛排起锅放进纯白的磁盘中,又煎了个荷包蛋,放了些生菜,然后淋上特制的酱料端给他。

  “我们的交情这么好,好友有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所以啦,那个捷克的就让给你好了,不用太感激我,谁叫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啊!简而言之就是想乘机偷懒把工作推给他。“你真是好心。”鬼斧手中的刀子倏地准头一偏。

  鬼魅眼明手快,及时缩回手,赫然瞧见鬼斧手中的刀子尖端,没人原本他的手搁置的木制桌面,“你想剁了我的手不成?”

  “抱歉,不小心失手。”

  鬼斧若无其事地将刀子尖端拔出来,开始切割磁盘里的牛排,举手投足间有种诡异的美感。

  他的话里有玄机!“是不小心失手没瞄准牛排,还是没刺中我的手?”和这种时时刻刻玩刀的人杠上太危险了,说不定哪天他兴致一来,拿手术刀在他身上划上几刀,然后再将伤口缝合好——鬼斧这小子就是有办法让疤痕完全消失不见,就如同未曾受伤之前一般,他没必要和自己的皮肉过不去。

  鬼斧笑玻r搜郏澳闼的兀俊?br/

  鬼魅哇哇大叫地向亲亲老婆投诉去了,“荏儿,我这么掏心掏肺地为鬼斧设想,他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剁我的手,你说他可不可恶?”

  他可怜兮兮的表情让楚荏忍俊不住笑了开来。

  听闻亲亲老婆开心的笑声,他更是倍感委屈,“你还笑!真是无情吶!”

  都多大的人了还装可爱!鬼斧鄙夷地投去一瞥,随即收回目光不予理会地继续用餐。楚荏清了清喉咙,“好好,我不笑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鬼魅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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