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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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第十章青梅竹马

  水夫人察言观色,连忙招呼众人花厅品茶,稍坐片刻,便摆上酒宴款待娇客。

  看着坐在霍大少身边的心中佳人,蓝天楚胸头刺痛,扬声说:“霍大少,今日小姐归宁,天楚一介穷儒无物可敬,唯有小姐出生时先生依南地习俗亲手埋下的数坛女儿红,美酒佳酿就与大少一醉方休可好?”。

  “十几载地下深埋,定是好酒,在下口福不浅”,霍大少一边说,一边浅笑看着童宁,仿佛眼中佳人正是口中美酒,看的童宁身上一阵恶寒。

  对面的蓝天楚眼神一暗,转过头去。

  抓过一坛酒,拍开上面的泥封,蓝天楚倒满面前的海碗,一碗递给水秀才,一碗霍大少、一碗给水十郎,自己端起面前的一碗:“这碗酒,在下祝小姐和…大少,新婚美满!”仰头喝完,亮碗相照先干为敬。

  众人一时纷纷饮下。埋藏十几年的佳酿,酒色橙红,酒香浓郁,入口爽滑而醇烈。童大小姐亦饮了面前的小杯,一时红晕上颊,面如桃花。

  蓝天楚敬完祸害,便敬童宁。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总莫名的升起一股哀伤。童宁不忍再看,捧酒在手,一饮而尽。

  霍大少眯起桃花眼,也端起酒杯道:“在下亦借花献佛,敬娘子一杯,愿你我夫妻此生不离不弃、举案齐眉。”举杯饮毕,双眼直直看着童大小姐。

  童宁不由心里一叹,没有说话,举杯饮下。

  酒过一巡,蓝天楚抱拳给童宁行礼:“小姐嫁入霍家,日后恐怕相见亦难,在下今日有一不情之请,许久未闻小姐乐声,不知可否赐奏一曲?”酒后真情流露,目中尽是真诚难舍。

  童心中一叹,想了想,柔声答应:“瑾奉君命。”转身走到廊下,从花树上去下一片稍厚的叶子。

  这是人世间最简单的乐器。但吹叶笛需要很高的技巧,要舌头、嘴唇和气流巧妙配合,而童宁正是此中高手。将叶子放于唇中,两手扶叶,以气吹之,顿时奏出一阵脆亮的音符。如小河流水般,水触着岸边轻轻碧草,草叶,草叶便颤动着,宛然应答流水的问候。水流打个转,远去了,一直漂过草原的的远处,渐行渐远,渐至不见……

  清新流畅的旋律中,大才子蓝天楚长身玉立,朗声吟诵:“……有美人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吟毕,径自举杯畅饮。童宁吹奏毕,看着淡淡而笑的祸害,无语归座。

  一餐饭,看得水家夫妇心惊胆战又哑口无言。

  宴毕,各各告辞,蓝天楚脚步踉跄,已是醉了。

  和家人絮絮叮嘱,心中略略伤感而别。坐到车上,童宁也觉面红眼涩,有些醉意。看着那个文采风流的男人被财势打败,痛苦无奈的放开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实在是件残忍的事情。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替他们难过。

  心情有些闷,再加上佳酿后劲大,头有些隐隐作痛,童宁皱皱眉头。

  仿佛感觉到她的不适,霍大少看了她一眼:“可是累了?那日娘子回答为夫说不会弹琴唱曲,没想到竟还是个中高手,看来,是为夫的面子不如蓝大才子。不过,在下很是好奇,娘子和蓝大才子倒是配合默契,可是素日经常习练?”淡淡的语气问出的却是敏感的话题。

  童宁不由心里一动,来了,这祸害要发疯了,貌似在吃醋……这样的干醋居然也要吃。

  “我只是偶一为之,是蓝公子文采出众罢了。”童大小姐亦觉好笑,淡淡低声答道。

  “蓝公子是令尊高足,名闻泉州的才子,自是文采不凡,不过在下倒不知他眼上功夫也这样厉害。”霍大少一本正经的话里有话。

  “眼上功夫?”童宁抬眼仰头看上祸害的脸,满心疑惑。

  祸害脸上依旧一派淡笑,暖如春风,说出的话却恶狠狠让人始料未及,“他那两颗眼珠子沾在娘子的身上,就没移开过!”

  “你……”,童大小姐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祸害,竟会讲出这样粗劣的话。

  祸害似乎怒气越来越盛,邪邪的声音问道:“还是娘子心念故人,移不开这双眼睛?”长指带着一丝刻意的暧昧慢慢划过童宁的羽睫。

  头益发的痛起来,童宁一边闪避,声音疲倦而恼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心念也罢,故人也罢,我都已经嫁入霍家,大少还有什么好追究?”

  故人又如何?还不是敌不过黄金白银?现在佳人在侧的可是你霍家大少,还计较什么?

  闻言霍大少眸光一暗,隐忍怒问道:“我的娘子心有旁骛,不能尽属与我,你说,为夫该不该计较呢?”

  童大小姐也不由怒道:“霸道!我一缕少年情怀就是心有旁骛,那大少您呢?无数的红颜知己,青楼佳丽,那又是什么?”既然你说出来,那我也不客气了。为什么男人就可以左拥右抱,女人必须死守闺阁?

  看着那双清明澄澈的眼睛,霍大少一滞,这是水家的小姐吗?诗书门第没教过三从四德、妇规、女戒?

  不过问题倒是尖锐,一向口齿伶俐的祸害居然想不出理直气壮的答案,大家都这样?我是男人理应如此?似乎都说不出口。

  但想到那诗,那叶笛,心里直如塞了一把杂草,说不出的烦躁和不舒服,看到那蓝天楚与小蚂蚱一诗一曲,四目相对之时的柔情蜜意,竟无端的愤怒……为什么?自己也弄不明白,强忍着嫉意不去在意,只可惜……霍大少脸上一直挂着那淡淡笑容,似酒醉,又似身体不适的慢慢向童宁靠过来。

  童宁看他一眼,眉头微微皱,却是没动也没吭声。

  第十一章吃醋?

  霍大少头一侧,把下巴放在了小蚂蚱的肩上,向她轮廓秀美的耳轮轻轻吹气似的低语:“蓝天楚的确文采斐然,念的那篇就该是让泉州纸贵的《美人赋》吧?自此赋流传,为夫也在猜测,这般佳人究是哪家千金,令蓝大才子辗转吟咏,悱恻缠绵?娘子可愿告诉为夫?”

  童宁斜睨他一眼,伸手拂拂耳朵,这个祸害,阴阳怪气发什么神经?口中应道:“我也不知道”。

  “娘子不愿意相告,令为夫十分失望啊!”霍大少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小蚂蚱的眼睛,口中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蓝公子还是胆子太小,如果是为夫,就直接念《凤求凰》,何必遮遮掩掩作什么《美人赋》?”

  哟!这祸害竟是要找自己算账?童大小姐不由瞪大美目,好奇的看着他,祸害阴一会儿阳一会儿的,还真是难琢磨,不是说女人的心思别猜吗?这霍大少的心思也别猜了。

  相视半晌,霍大少一丝狼狈闪过,移开眼睛,这个小蚂蚱,竟是那样莫名其妙的好奇神情,她难道真的不明白,世上还有吃醋这回事了?吃醋?自己?为……为这小蚂蚱?不是吧?霍大少心里真是郁闷!

  世上竟还有这般不解风情的女子,偏偏这女子清丽柔媚招蜂惹蝶,偏偏这个招蜂惹蝶的女子是他——霍大少的小媳妇。

  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德配兮揣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什么《美人赋》,那蓝天楚不就是这意思?偏偏自己佳人在抱,小丫头竟连吃醋都看不明白,娘的,再念小心大少打肿你的嘴!

  。

  “小祸水,你给我出来!”霍家大厅突然响起霍大少的咆哮声,从大厅屋顶冲出去,响彻霍家广大的宅院。

  大厅里噤若寒蝉,没人敢作声,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偷睨着自家的祸害大少。

  “说,小祸水呢?”见无人作答,祸害转眼看着自家的馋虫妹妹。

  “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话说小祸水是指谁啊?”小馋虫举了举手里的薄饼,缩缩脖子,脸上挂起乖巧讨好的笑容,腮帮子鼓鼓嘴里蠕动着,一个劲地摇头,咕哝咕哝不知道说些啥。

  “去商行了,出门前,跟老奴知会过。”闻讯急匆匆走进来的霍石急忙说。

  “那是谁让你们不付月华楼我记账的银子的?”霍大少黑着一张脸,真是过分,自家的青楼还要付银子,这烂规矩本大少认了,可居然拒付?让自己一张笑如春风的脸往哪儿搁?

  霍斗金茫然地看着哥哥:“兄长有在月华楼记账吗?没听说过哦,石头老爹,您知道不?”

  “哼,一群出色的帮手!”祸害低声怒骂,那个小蚂蚱,自己只不过告诉她好好和府里人相处,她倒好,这么快就收买人心,让他“众叛亲离”了。

  一阵吵闹声从院子里传进来,正厅里紧张凝肃的气氛淡去了一点。众人困惑地互看一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就算女人做生意,你也不能这样讲啊。”一个声音说。

  “圣人云,君子爱财,取之于道,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一个清朗方正的声音道。

  “够了吧你,一路上你都说了四十多个‘圣人云’了,圣人厌烦走掉啦。”厉害……

  “凡为女子,大理须明,温柔典雅,四德三从……”汗水留了一地……

  “停,停停,我说兄弟,你就不累啊?少说两句好不?姐姐服你啦,哎,晕。”满头黑线……

  “怎么会变成这样?姐姐以前都是温柔端庄的,这……”疑惑不已……

  “什么这样那样的,是你迂腐!”要不是这样,好端端的水家三四也不会香魂渺渺,自己也就不可能狗血穿越了。

  不需要仔细听,单是那柔媚独特的嗓音,众人就能猜出来者是谁,可另外的那个呢,是谁?

  众人见霍大少冷着一张脸,动也不动,只好傻呆呆站着,还是霍斗金胆子大些,跑去外头探头想看个究竟,这一看,却愣住了。

  偌大的院子里,下人全傻站在一旁,一男一女对峙着。

  仔细一看,霍斗金不由把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挂在了水家小正太身上,啧啧啧,自己的嫂嫂清秀俏丽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的兄弟也这么正点,特别是贴近了看,肤白如玉,眸光似水,端端正正一个小帅哥,浅浅一笑,嘴角一个小小酒窝,比自家祸害哥哥还要诱人。。。。。。啊,真想化身小色狼,上去摸一把。。。。。。不行不行,还是给帅哥留个好印象,想着便对着小正太露出一抹自以为是大家闺秀端庄娴雅的抿嘴笑。。。。。。

  正一本正经和姐姐讲道理的水家十郎,感觉身侧有异,一转头,本就腼腆害羞不敢与女子接触的小正太被霍斗金大胆的眼神盯的面红耳赤,心中大慌,这。。。。。。这霍家不是大富人家么?霍家的小姐怎能这般看人?低头一看自己今日着装并无不妥,再看她冒着绿光的眼睛,无缘无故露出的笑容也太。。。。。。小正太回退了一步,她会不会扑上来。。。。。。

  定了定神,水十郎忽略旁边的绿光,接着说:“身为女子就该安安分分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抛头露面从事蝇营狗苟之贱业,实在是有违闺训。”小脸严肃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说。

  童宁低低哀嚎,这还有完没完啦?再也不想和他争了,嘴巴都讲干了。

  正在对着小正太的霍斗金不干了,啥?敢情这嫂嫂的小帅哥弟弟是个书呆子?竟然教训起嫂嫂来了!

  迅速收起色色的样子,霍斗金白眼一翻,小脸一绷,问道:“你说什么?蝇狗贱业?没有这些贱业,你身上的衣衫、嘴里的食粮哪里来的?”哼,小脸长的嫩白如玉,不承想是这么个酸不拉叽的家伙,迂腐可恶,幸亏自家嫂嫂不像这讨厌鬼,要不可真受不了。

  “那些营生也该是由男子去做,女子自当禁守闺训,姐姐怎会连这些都忘了?”小正太不便与霍家小姐争执,依旧对着童宁劝道。

  第十二章断我“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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