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拉——视频戛然而止。
韩信微微瞪大的眸子,是震惊,不愿相信,身子由于愤怒轻轻颤抖起来,拳头被握得指关节泛白。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有多少人都盼着你去死呢?”
韩信面色阴沉,抿唇不语,他也确实无话可说。
“还好他们联系雇佣的杀手的是我,否则你早就死了,我可是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才留你一命。这个人情你记着,日后我要你还的。”
周汶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整理了几下衣服,把手机丢进韩信怀里,“这个送给你当证据。不过就算你拿着它去报警也没有用的,相信我。现在你可以走了,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周汶分别前的一个冰冷的蛊惑性的吻,落在对方的腺体上。他贪婪而享受地多吸了几口,并且主动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企图与之交融,合而为一。
“再见,韩信。”
韩信是在凌晨的时候离开那栋别墅的,回到班级驻扎的大本营,差点把所有人都吓出心脏病。
合谋买凶杀他的参与者们惊慌失措,却又有苦说不出。韩信拿着周汶给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当晚离开了秋游景区。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离开,只是为了给那群想杀他的人看一眼完好无损的自己。
没准还没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呢。
凌晨的秋夜天空漆黑得透明,韩信靠在车窗边,望着外头不断闪过的树影陷入沉思。
最后是一抹冷笑。叫驾驶座上的管家看得一清二楚,背后陡然生风。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策划如何连本带利地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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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三十三)
“——也就是说,”审讯员说话的时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这是一个年纪轻轻就上道的杀手,绑架了你,但是又因为他本人扭曲的变态心理,想看你和你的同学们自相残杀,于是又故意将你放走,是吗?”
韩信自然没有把所有的全都实话实说。略去了对自己不利的部分,留下了必要的部分,成功将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才能扭转目前的局势。
目前的局势就是——调查局的人并不打算放自己走,并且企图以他们所能找到的任何破绽在自己身上强加罪行。
“是。”
“所以除了十四年前的那一面,你们此后再也没见过面,是吗?”
“反正我没见过他,他有没有监视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那我大概了解了,先这样。”男人站起身来,“我先去把我们的对话跟上头汇报一下。”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这个可说不定啊,在你的嫌疑没洗清之前,你自然是不能离开的。”
“我已经说了——!”韩信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那段录像是被处理过的,在场还有第三个人,是周汶的手下。”
“那我还说我在现场呢。”男人不屑地冷笑一声,“别空凭一张嘴就想给自己洗白,你也是警察,你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凡事都要讲证据。”
砰!一声,男人离开的时候,关门的声音粗暴又满带挑衅意味。
韩信捂着额头,烦躁地深呼吸着。
这个审讯套路他再熟悉不过了,但韩信从来没想过会用在自己身上。他当然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被审讯的对象最终都会有同一个结果——在这一寸封闭的狭窄压抑的空间里被慢慢逼疯。
身经百战的刑警队长,低头花了半分钟的时间让自己恢复冷静,然后慢慢捋着头发,重新抬起了头,缓缓转向左手边的单向玻璃,这一眼,仿佛自动穿透了屏障,径直凝望着单向玻璃后的监视人员。
“我要喝水。”
他冷冷道,
“我说我要喝水。”
隔壁监控室顿时哄作一团。
“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是被带回来审讯的,搞得跟个大爷一样。”
“还瞪我?”
“都少说几句啊,毕竟是特级p,不是那么好搞的,”一名女同事从座位上起身,“我还是去给他倒杯水吧。”
不过还没等她离开椅子,就被忽然走进来的人打断了。
“你们都坐着,我来吧。”
约莫三分钟后,问询室的门被推开了。
韩信抬头一看,只见刘备一阵风似地快步走来,哐当一声把手里的那杯水推到了自己跟前。
“我给监控室端口做了手脚,不过病毒只有三分钟时间。”刘备飞快道,“现在情况很明显,有人要针对你,我师傅那边,确定是被收买了。告诉我一个能救你出去的人,今天之内出不去,你就等着多蹲几天吧,他们有一万个借口。”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也是刚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这个时候了就别闲聊扯淡了吧?明明心里想着那人着急得不得了。”
韩信的双唇动了几动,念出了一串号码。随后动作及其自然地拿起桌上那杯水,没事人般地喝了起来。
刘备微微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两人难得地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从城到城,车程只需要45分钟。
故而大概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调查处门口。
守在门口的警卫刚想上前驱逐说这里不能停车,转眼就看见车子上的黑色牌照。
“境00000”。
于是警卫闭嘴了,站直原地不动装死。
很快地,从右舵驾驶座上下来一名黑衣人,小跑着替左后座的人毕恭毕敬拉开了车门。
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容光焕发,硬朗的脸庞使之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还要年轻了至少十岁,区别于司机的做工精致而考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身上完全藏不住的分明的肌肉弧线,他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一眼调查局的门牌,优哉游哉地扣起袖扣。
“不用通报了。”他开口拦住要先行走向保安的黑衣人,淡淡道,“我自己进去。”
一分钟后,七倒八歪在办公室安乐椅的各大领导,乱了套一般,鸡飞狗跳地纷纷从座位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奔跑在走廊上。
“你他妈再说一遍?!他怎么会来?确定没看错!?”
“艹!哪个孙子告状!这下完蛋了!!”
然后迎面看见目标人物款款走来,瞬间变脸赔笑。
“哟……东皇先生,这,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夫人大半个月没见着儿子,昨晚好不容易要回家,听说人被你们扣了?”
男人表情冷峻,微昂着下巴,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抖三抖。
“哈哈哈哈——”某个主任瞬间大声尬笑起来企图缓和气氛,“瞧您这话说的,正常问话,问话而已!”
“那现在,”男人半眯起眼,透过他看久了仿佛能看见韩信未来的模样,绝对的威严与震慑,“可以放人了吗?”
“诶,马上,马上!您稍等一会儿。”
继刘备走后,问询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在心底默默计时的韩信喝完了最后一口水,轻轻放下杯子。
这回速度还挺快的。终于把自己当回事了。
“韩队长,你可以走了。不好意思啊,冒犯了。”
韩信站起身来,原地伸了个懒腰,走过那人的时候,轻笑着扯起那个人的工作名牌,扫了一眼。
“刚才你带头来医院堵我的吧?”
“……”那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双拳紧张地握着,浑身僵直,微向后倾,似乎是在试图跟韩信拉开距离,亦或是受不住这压迫人的强烈气场,末了,答非所问地举起一个袋子,“这是你的东西,我们只是暂时保管,没有动过。”
似是被唤醒了灵魂深处长久以来一直被埋葬的罪恶因子,享受于看他人提心吊胆的狼狈模样。这一秒的韩信宛如电影里固定反派席位的角色,稍稍俯身迁就地贴在对方耳边,一字一句,带着冰冷的森然,
“我记住你了。”
东皇太一站在门口等他,倚着车门。
许久未见,“韩老先生”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把自己弄成这样,像什么话。”
韩信有些头疼,他现在并不想跟东皇太一吵,但毕竟是自己把人大老远请过来当外挂的,不认个错今天是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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