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韩信抓了抓头发,不情不愿地别过头,“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
“行,”东皇太一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原来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让你方寸大乱的对象。”
“爸,我现在很累,不想跟你杠。”
“你以为我想跟你吵?”东皇太一手一抬,就有手下自动递过来一个纸袋,东皇太一看也不看地丢向韩信,“一会儿换身干净的再去病房看人家,别带着这一身味,多膈应。”
“……你知道了?”
“顺便帮你问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不过……”东皇太一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与不耐烦,“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彻底标记?你在干什么?能不能行啊?”
“……我想先去医院。”面对暴躁老人,韩信选择认怂。
“啧。”
东皇太一很少坐这辆车出门,因为车牌号实在太过招摇,开出一百米,方圆一百公里的人都能知道他要出门办事了。所以这一路他来得很顺利,没有站子敢拦,远远看到,就已经自觉升起栏杆提前放行。
刘备在电话里把情况夸大地描述得很严重,东皇太一发型都来不及做就被韩夫人推搡着赶出门了,尖叫着警告他如果不把儿子完好无损带回来拿他是问。
“能有什么事啊。”东皇太一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不悦道,“他的资历,在局里撑过48小时是基本素养吧。”
“你少废话!!快滚去救我儿子!”
然而到医院后,形式感颇强的东皇太一非要逼着韩信把衣服换了,才允许他上楼。
站在电梯里,直勾勾盯着电梯楼层的变化,韩信望眼欲穿。短短半分钟,度日如年。
“韩信!你怎么才来啊,电话都不接……我靠,叔叔?”
迎接两人的是吕布,暴躁的状态在看到东皇太一后瞬间收敛了过半。
“李白醒了吗?”韩信没心情听吕布拍他爹马屁,拽过人就径直把东皇太一落在身后坐视不理,“病房在哪?带我去。”
“哦,还没呢,诸葛亮在看着,睡得还挺香的……”
韩信脚下生风,很快就走到了病房门口,也是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真的非常凑巧,也许又是因为心有灵犀,李白刚好在韩信回来的时候醒了。
他先是茫然又费劲地环视了一周,随后咳着嗽慢慢从床上撑起来。
“你醒了。”
韩信不在,守在他身边的人选自然只剩下王昭君和诸葛亮最为合适,诸葛亮这会儿刚跟王昭君换完班。
“渴了么?”他给李白倒了一杯水,却完全没发现对方的不对劲,“你姐姐来过,刚才我让她去休……”
下一秒,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杯子从诸葛亮手里脱落,砸碎在地上。
一群人亲眼看见李白发狂一般抓着诸葛亮的肩膀粗暴地将他反按到床上,闷响震得床板狠狠晃了几下。
“为什么要告诉他?!”
“什……”
“我那么信任你……诸葛亮。”
诸葛亮嘶了一声吃痛,李白丝毫没有留情,抓得他肩膀生疼。李白的声音也变得愈发冰冷,双眼里充满了阴沉。
“我没有……周汶跟你说了什么?”
李白反而被刺激得情绪更加激动了,撑开通红的双眼,压抑不住地失控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说的吗?!……”
门口的人,尤其是赵云,刚要发作,就被诸葛亮一个手势阻止了。
“你现在状态还很虚弱,听话,躺下。”
“你少假惺惺了!”
这一回的李白完全听不进去了,嚷嚷着就打断了诸葛亮,咆哮里带着哭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满意了!”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在挑拨我们。”
“……”
“就算你要发泄,也等自己先恢复好了再说行么?”
李白沉默着,慢慢冷静下来后,忽然松开了诸葛亮,却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他。
“……你少来了。”同时别过头,不去看他,“你跟周汶就是一伙的,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诸葛亮撑起身子,注视着李白,“我——”
“你早就被他洗脑了对吗?”
“我说了我没有。”
“所有的事,我只完完整整告诉过你一个人。”等李白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连最后一丝怅然若失的愤怒都荡然无存,彻底陷入冷漠的面无表情,“有些细节连我妈妈都不知道,可只有你……诸葛亮。你当时说过你会帮我保守秘密,还会帮我走出来的。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往坏处想……”
“现在的情况还不够糟糕吗?”李白忽然自顾自笑了一声,“你出去吧,我不想跟你谈了。”
“……”
“出去啊。”
诸葛亮沉默了半晌,末了什么都没说,起身缓缓离开了。没有回头。
尽管稍稍提高了音量,但是却仍然充满了虚弱,李白等对方起身一步步走出去后,无力地坐到床上。
要完蛋了,他这样想着,心态成功转变成了看开一切,就地等死的淡然。
“我可以进来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目睹一切的韩信站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李白抬头看了他一眼,涣散的双眼黯淡无光,“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我就进来看看你,”韩信轻声道,“我可以不说话。”
“回去看一眼我给你的东西吧,韩信。”
李白答非所问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同时又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到时候还愿意回来的话,就进来吧。……我跟他……是同类。”
“……你给我的东西……?谁和谁是同类……?”
李白没有再回答他了,自暴自弃地拔掉输液管,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躺,随即把自己裹成一团,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韩信皱着眉头思索起来,末了猛地一个激灵。
是从孤儿院回来的那天,李白忽然连续给自己打了很多电话的那个半夜。
赶到后,也是在衣柜里找到他的。
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李白十分平静淡然,应该是自愿待在衣柜的,并非遭谁强迫。
后来……他含糊地回答了一些自己的疑惑,然后把孤儿院孩子送他的礼物交给了自己保管。
韩信记得是几颗纸星星和一张手绘的卡片,又由于他答应过李白等到他让自己看的时候再打开,此后韩信就一直把这两样东西装在一个小马口铁盒子里随身携带。
今天也不例外。
但是那个盒子刚才在医院卫生间换衣服换的太急,忘记从内侧口袋里拿出来了。
韩信立马转身冲向东皇太一,把边上的吕布看得一愣一愣的。
“袋子呢?!”
“什么袋子?”很快就找上李白的主治医师谈话的东皇太一疑惑地侧过头。
“装衣服的袋子!”
“在我这里,少爷。”一边的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韩信劈手夺过,焦急地在口袋里翻找起来,然而越急越乱,怎么都找不到。
东皇太一则继续同主治医师交谈,“甄大夫,如你所见,你的患者是我儿子的……总之他们将来是要结婚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多费点心,不要让他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明白的先生,”女人微微欠身,“我一定会尽力,而且这一次患者的伤势并不严重,麻烦的部分是精神创伤,更需要的还是家人好友的陪伴与安抚。坦白说,您跟李家那边一人交代一遍,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压力很大。”
“……李白家里也知道了?”东皇太一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按理说李老要是知道了,这间医院早就被炸了。
“是李白的姐姐王昭君,她还没敢告诉父母那边。”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期间,韩信终于把铁盒翻了出来,打开后,仔细观察着卡片和那五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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