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管么?”诸葛亮条件反射地甩了几下想挣开。
“你明知道他现在根本听不进你的话。”
他的多使了几分劲,还是挣脱了自己的拉扯,语气果断而决绝。
“那我也要逼他听进去。”
果然劝阻是无效的。赵云默默收回了手,看着诸葛亮扬长而去。
还没隔离病房门口,诸葛亮就听见里头的人把门拍得震天响,一言一行无不吐露着暴躁。
“让我出去!……开门!!”
得不到回应,李白更加暴躁了,不甘地狠狠踹了一脚,双眼撑得通红,他重重地呼吸吐气着控制情绪,刚转过身,便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他几乎在瞬间返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欲想出逃,下一秒就跟诸葛亮撞了个满怀,左肩由闷痛到麻痹,李白最终还是龇牙咧嘴地后退连连。
“放我出去!”然而一站稳,他就立刻脱口而出。
“放你出去你想去哪?”诸葛亮平静应对,得心应手地反手锁上了门。
“……我要见韩信。”
“我说过你们现在不能见面。”
李白一下子提高音量爆嚷道:“让我去见韩信!!……”
“他不在。”也许是看多了这种迷失自我的场面,诸葛亮的表情毫无波澜。
然而他的这句一说出口,李白的脸色马上变了。由错愕僵硬到不相信的质疑,末了还是免不了敌意的锐利:“你少骗我,……让我出去。”
“你哪都别想去,”终于,诸葛亮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了,“再不安分我就直接送你去隔离所。”
“……”
李白的双眼微微瞪大,诸葛亮一句话让他如鲠在喉。
隔离所,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个相当于精神病院和监狱的结合体,戒毒社区一般的存在,进去的大多都是,而且还是被强制标记过的.
每年都有无数社会弱势群体、底层阶级的被p侵犯,然而敢这么做的无不出身高干,根本不需要承受过重的后果,顶多为受害的负担隔离所治疗的费用,一直到对方康复为止。
强制标记对p来说,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念之差的后果,然而对于来说,要摆脱奴役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亚于浴火重生,要经受的痛苦折磨,远远不是常人能想象的。故而,不缺撑不下去,自杀了结残生的。
李白曾经跟着诸葛亮去过一回,一条走廊的路,目睹了三具尸体被从房间里抬出来,已经产生尸僵的残破躯壳散发着恶臭,穿透力极强地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
那种人间炼狱一样的地方,诸葛亮现在居然说要把自己丢进去。
不过李白仅仅被镇住了两秒,马上就反应过来诸葛亮在变着法子吓唬自己。
“你不可以这样……你凭什么管我!”
眼前的人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自己眼前晃悠了两下,“我先给你录下来,等你清醒了一起回放,……”
“诸葛亮,你又不是我亲爹,……放我出去!”
假亲爹面不改色:“——让你好好听听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李白终于忍不住爆发,扑上去跟诸葛亮纠缠在了一起,两人莫名其妙就开始出现扭打的趋势,诸葛亮从容不迫地淡定全数招架,比起p动辄毁天灭地的你死我活,两个人的打斗明显温和多了,一个猛攻,另一个以退为进,把本就毛躁冲动的李白逼得按捺不住,扬手警告性地一拳砸了过去。
“我说了放我出去!——”
诸葛亮迅速侧头,堪堪躲过,拳风掀起额前的几丝碎发,他终于也被激怒,抬脚冲李白的腘窝一个突如其来的膝撞接着扫腿,瞬间逆转局面,胳膊肘抵着李白的后背将他摁到了地上。
李白闷哼一声,被迫跪到地上后,满脸的不甘,持续挣扎起来。
“我怎么教你的,格斗不防守,”哐、哐——金属手铐碰撞的清脆声响,“一旦被抓住破绽就结束了。”
就在手铐即将框上李白的被反剪在背后的手腕时,地上的人忽然脸色骤变,随着身体猛地一颤,开始剧烈地持续咳嗽。
“咳——咳……!”
脸上的五官扭曲作一团,他痛苦地埋下头,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狭促——
“……李白?”
诸葛亮犹豫了一下,手上一松,李白像是感觉不到已经恢复行动自由,蜷缩着身体继续发抖。
“你怎么了?”手铐被诸葛亮哐当丢到地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跟着弯下腰去,想将人扶起来。
“——!”
说时迟那时快,李白猝然抬头、双眼一沉,眼疾手快地抄起手铐,下一秒,诸葛亮就听见咔的一声。
“……”
自己被手铐锁在了床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呆坐在地上,而罪魁祸首秒秒钟切换状态地,已经起身撞开没被从外头反锁的房门,迈开大步跑远了。
“……”
不过很快地,房间外就响起更大声的骚动。
“……艹!!……”
李白扑在实验室大门前,死命拍着离开这片区域的唯一一条通道的出口。他没想到,离开了隔离病房,居然还有。
他烦躁极了,又踢又踹,余光扫过边上的灭火器,脑子一热,竟然抓起来就用力砸过去。
“砰!!”
实验室的大门纹丝不动,秦医生的私人实验室安保等级并非说说而已。
坐在内里房间地上的诸葛亮笑了一下,优哉游哉从身上摸出根铁丝,轻车熟路地给捅开了。
什么不清醒?果然韩信不在,他分明清醒得很。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诸葛亮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算计了一回,看来好歹这半年多,李白还是有长进的,一边想着,他一边扶着床头站起来,继而缓缓走向对方。
李白站在实验室大厅里,身后是数不尽的仪器桌椅,而他整个人仿佛静止在空气中,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表情都呆滞了起来。
“砸吧,砸坏什么东西照价赔给这里的主人。”
这句话似乎把李白冷不丁拉回了现实世界,他怅然若失地抬起头,双眸轻颤地凝视着诸葛亮,欲言又止。
诸葛亮以为他还要继续耍小把戏,耸了耸肩,“砸吧。”
“……对不起。”
青年的手无力地一松,分量十足的灭火器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发出巨响。
李白抬起颤栗不停的双手,望着渗出冷汗的掌心,喃喃自语里带着恐惧,
“……为什么……”
“我怎么会这样……?”
他似是在质问自己,哽咽逐渐加剧,到最后,声音沙哑弱化到几乎微不可闻,
他究竟做了什么,理智有一阵没一阵地,诡异的黑雾交替地在麻痹大脑神经,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李白记忆犹新,却又不敢相信。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大脑昏沉,意识迷离。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在舞池中央寻欢作乐的人群,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先生,您……”
吧台里的酒保刚想说点什么,立刻被同事拦住,眼神示意他闭嘴。
酒保顿了一下,最后默默续了杯,跟同事一块转身离去。
“别管客人喝多少,又不是不给钱,喝得越多我们提成越多好吧,你是不是傻!……”
韩信缓缓从昏暗中抬起头,望着远去的那两个背影,闲言碎语随之飘进耳中,他紧了紧手,隐忍地克制着发作,末了昂头将刚刚续完杯的酒一饮而尽。
他喝得很猛,洒落的酒水顺着脖颈流淌过滚动的喉结,高脚杯里的液体被饮进后,男人用力把酒杯砸回桌面,起身利落地跳下吧台椅,一边抹嘴,一边大跨步踏出了酒吧侧门。
也许是纵酒过度,男人的脚步有些飘忽,几次站不稳,跌跌撞撞地倒在墙面上,总是要弯着腰缓上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往前走。
深夜的娱乐区域正是狂欢之时,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马路上各式车辆川流不息,韩信快步走过一个又一个人,没入了宽阔的八车道里,他丝毫不在乎脚下踩的是否是人行道,也不在乎眼前明晃晃亮着的红灯,周边的一切都渐趋模糊和扭曲,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将这笼罩他身上的隐形隔离屏障粗暴地击碎。
“神经病啊!不长眼吗?!”
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找死上别地去!!别他妈碰老子瓷!!”
骂声成片、此起彼伏,韩信置若罔闻,连脚步都没停下,径直横穿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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