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面睡吧。”

  韩信轻声试探着。

  李白没有回答，却任由他抱起，敞开双臂，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了韩信的脖颈间。

  他的变得听话又温顺，几乎不做反抗自己的行为，他们似乎是能够好好在一起的样子，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同时还变得嗜睡，仿佛黏上床就能进入梦乡，韩信把他抱上床，刚盖上被子没多久，就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韩信的手停在他的脸边，最终也没有摸下去，起身暂时离开了房间。

  他停在二楼的走廊上，掏出的手机显示在通话中，然而一直没有人接通，直至自动挂断。

  “……”男人的脸色变得很复杂，指尖滞留在屏幕上，迟迟不肯灭屏。

  最后，他将界面切到通讯录，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铠”

  “什么事？”

  “你能联系到露娜么？”韩信靠在墙上，低头木地板的纹理发呆，“何瑶已经失联好几天了。”

  电话里的人沉默半晌，道：“我等下打给你。”

  话毕，立刻将电话挂断。

  一栋外表看着有些年代的大楼里，一声清脆的碎响，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咆哮。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周汶被人一左一右钳制着，平日精心设计得发型只剩下最原始的散乱，碎发粘着刘海紧贴前额，半遮住他那双撑得通红，斥满戾气和杀意的眼。

  “你们居然敢拦我？！放开——！！”

  他完全失掉了往日优雅的丰富，慢条斯理与胜券在握的傲踞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就宛如一个失控的疯子，每一字都是从牙缝里暴跳如雷地挤出来的，同时还牵动了缠满纱布的脖子，喉结滚动异常明显。

  抓住他的人听他听他这么说，倒真的松手任由他去了。周汶猝不及防，失衡地向前踉跄，一头撞上了堆在地上的货箱。

  周汶跪在地上，捂住磕到的地方闷哼一声，反应过来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抬头冲着围在身边的人群破口大骂。

  “你们她妈都是瞎子吗？！”

  “你瞎叫嚷什么？”

  另一个声音忽然介入，将他打断。

  只见几个身影并肩走来，途径之处，聚集在一块的p自动分开站到两旁给他们让出了条道，空气中甚至隐约升起了一股诡异的庄严肃穆感，p一个跟着一个接连静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一起走到周汶身边，又一个人不耐烦道：“你冲我们的人发什么疯？又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周汶的一条狗！”

  周汶缓缓侧过头，与他们对视着。

  他忽然一个起身，扑倒某个人跟前，粗暴地拽起对方的衣领，怒发冲冠：“都他妈是你的错！你当初非要救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对方完全没有恼羞成怒的迹象，反而还笑了起来，任凭他抓着，眼神里充满怜悯，“她可比你有用多了。”

  “狗屁有用。”周汶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刚才还气急败坏，现在倏地冷静下来，嘴角荡着扭曲的笑，“是你自己看上她，变态的人是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越发来劲，“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看中谁就帮谁，以前是你，但是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意思了，玩腻了懂么？”

  “……”周汶双眸一颤，双手软了一下，立刻被男人见缝插针地粗暴推开了。

  “别光说我，”男人冷笑道，“你自己又背着我们干了什么呢？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得及时，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把组织掏空自立门户了？”

  “这个组织本来就是我的！”提到组织的归属，周汶又变得异常激动，抬手把眼前的人一个个指过，“你，你，还有你！你们一个个谁不是坐享其成，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一个人取得的成就！你们什么都不干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多分一杯羹，你们他妈的见鬼做梦去吧！！”

  “准确的说，是你拿你自己的屁股换的，下贱的狗东西，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建立一个服从于的理想国度了？”

  “……”

  男人没有打算给他回嘴的机会，继续道：“不过是陪你玩玩罢了，你把我们伺候爽了就给你钱和权，随便你怎么搞都行，但是现在老子看你烦了，不止是我一个人老早就看你烦了。从今天起，带着你那群狗滚的越远越好，别想再介入极乐之境的研究。”

  “你们以为……”周汶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情绪，让自己看上去还仿佛无懈可击一般，实则早就狼狈不堪，无数的人都目睹了他众叛亲离，“极乐之境没有我的参与，能够顺利研发么？”

  男人闭了一下眼睛，轻笑道，“那就不要你了。”

  “……你说什么？”

  男人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俯身，贴在他耳边道：“本来你的契合度就不是最高的，有人比你更适合这款毒药。而这个人……还是你自己找进组织的，你说巧不巧。”

  “……”

  周汶如坠冰窟，面色惨白，他的浑身都战栗起来。

  男人说完，立刻毫无留恋地直起身子，转身，提高音量：“想跟着r的现在就可以跟他走，剩下的人，今天过后再让我看见你们跟他勾结不清，后果自负。不过我奉劝你们不要被这个把你们称作‘狗’的人蒙骗了——那晚你们可都听到了，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而且多的是婊子给艹不缺他这一个，信息素特别点怎么了，又不是毒品，不会真的上瘾，你们别听他扯。”

  大楼里一片死寂的沉默，一直绵延到每个角落。

  他指着已经陷入疯癫状态半清不醒的人，居高临下，冰冷无比：“那晚就不该把你从湖里捞起来，废物。”

  “好了！全都散了。”

  随着男人一声令下，p们立即领命散开了，果然骨子里还是对服从p有着较高的接受度。谁都没有理睬呆站在原地放空的人。

  露娜就是葱这群人堆里走出来的，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感觉到手里的震动，现如今远离了闹剧现场后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铠。

  露娜往边上看了看，确认没有别人，匆匆接起来。

  “为什么突然打电话？”之前明明一直都是短信联系，确保万无一失。

  “因为我需要听见你的声音才能确定你是不是安全的。”

  “我？”露娜有些无奈，“我能有什么事？”

  “那何瑶呢？韩信说好几天联系不上她。”

  “……”露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某处，“她？跟实验室的人隔离做实验去了，应该是在研发3.0。”

  “……她之前不是说周汶背着她研发出了2.0么？她不是应该已经被剔除了权限。”

  露娜抓了抓头发，似乎是苦恼于如何跟铠解释，末了，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道：“因为你们警局的内奸回来主持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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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四十九）

  “……到上面去睡吧……”

  滋滋——

  屏幕上的声波随着另一头的骚动变化着，最底下浮动的字样为：“监控中”。

  下一行的跳转按键是：“摄像头运转正常”。

  “——你在干什么？”

  诸葛亮应声抬头，赵云高大的身影已经快步走至跟前，遮蔽住了头顶的灯光，阴影笼罩在自己身上，视线顿然昏暗了许多。

  赵云一个伸手，抽走了诸葛亮手里的手机，看了几秒，眉头轻皱。

  “你还是不放心韩信。”

  良久，他沉声道。

  坐在床上的人耸了耸肩，没有要否认的意思：“你说的没错。”

  “但是有这个必要吗？”赵云的脸色骤变，展露出明显的不悦，“我说你这几天一直盯着手机做什么，你以前手机都不随身带——”

  诸葛亮冲他伸出手，淡淡道：“还我。”

  赵云扬手将手机拿远，拒绝的态度强硬：“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就跟魔怔了一样。”

  “我说还我。”

  诸葛亮顺势起身，并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依旧以为只是个转瞬即逝的小插曲，然而在碰到手里的前一秒，他忽然身体悬空，下一个瞬间就摔到了床上，赵云欺压上前，利落地扣住他的双腕，咔一声，冰凉的手铐将他桎梏在了床头。

  男人的脸与自己仅咫尺之距，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相互打在对方脸上，两双同样平静的眼睛对视着，了无生趣。

  “我让你消停一会，看来你还是没听懂。”

  “把手机还我，不然你就从我家出去。”

  “为了李白你要跟我吵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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