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打开,两颗锐利的蓝宝石雪花袖扣躺在天鹅绒布里,仍是一张贺卡,一行字:像你,送你,希望你快乐。
谈晏铭把嘴唇紧紧贴住他的发顶,很用力很寂静地吻了吻。
第20章
宋之和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
他盲摸了半天才接起来,那头是画室老板,跟他说他很喜欢的一个画家的画在临市展出,问他要不要过来。
宋之和处理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了。”
“没时间啊?我记得你明天没课啊。”
画室老板姓周名冶,也算作他为数不多还算熟悉的朋友,之前还打算为自己引荐另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家,但他志不在此,也仅仅只见过一面。
“我身体不太舒服。”宋之和节选了部分真相。
“哦,那你好好注意一点。”
那边似乎有人在叫周冶的名字,周冶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手机搁下之后宋之和本想再眯一会儿,奈何身上痛感愈来愈无法忽略。他回忆了两秒昨夜的性事,连忙打住不敢再想了。
至于为什么想到要没什么新意地将自己送给谈晏铭……仅仅是由于他实在拿不出比自己更好更有价值的东西,倒不是对谈晏铭多有意义,这行为压根属于献祭,反正被祭祀的一般都来者不拒,不会说话。
他做了会儿心理斗争,才从床上坐起来找鞋,这会儿忽然看见大腿内侧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血痂,他伸手忍疼抠了抠,发现很新鲜,一碰又流出血来。
想了想应该是在厨房做的时候被胡姨匆匆出门没来及收好的菜刀划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体位才能在大腿内侧划上一道。当时没怎么出血,再加上做的激烈,俩人都没察觉出给腿上伤了。
不过也无所谓,他低头找鞋,没找见,只能赤着脚走出去,正巧撞见谈晏铭从楼梯上来,十个苍白圆润的脚趾在地毯上不安地抓了抓。
谈晏铭低头扫了一眼,装没看见,只说:“胡姨回来了,回去穿好衣服再下来。”
宋之和哦了一声,扭头进了主卧的卫生间,对镜一照,满脖子指印红痕,还有带着血点的吻痕,穿什么也遮不太住的样子。
这时他才生出一点无语,正想着要么干脆趁胡姨在厨房的时候跑了算了,谈晏铭走过来,站在大开的卫生间门外面敲了敲门框。
“这个。”
宋之和接过,一件轻薄的堆领修身打底衫,他不爱穿这么修身的衣服,套上的时候还有点别扭。
接近午饭的早饭吃得有点尴尬,宋之和喝了口粥,正想着怎么邀请谈晏铭去到自己的生日会上才显得不那么逾越突兀,谈晏铭就开口了。
“我明天要去国出差。”
“……哦。”宋之和又喝了口粥,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去多久?”
“两周。”
那就赶不上自己过生日了,宋之和倒没失望,只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高兴堆在心口。
谈晏铭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期间你可以回自己家里住,我回来再通知你。”
宋之和捧起碗把粥喝光,这次沉默的间隙更大,过了好久他才说:“好。”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第二年谈晏铭干脆从五月中旬出差到七月,更没能在一起过生日。
谈晏铭拿伪装糊弄着谈耀宗,一开始谈耀宗很不满,不过谈晏铭给出床不停上着的假象,孩子没有就是没有,他不满也无可奈何。后来他也无心再管谈晏铭,主要是由于谈震从内渗透奇袭慢慢从他手里让渡权力,外部也有一些伪装好了的人为冲突。谈震没让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好过,但每每到他面前仍是装得毕恭毕敬。谈耀宗不是没怀疑过他,只是谈震做得干净,手腕比谈耀宗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抓不住把柄。
这么说起来谈晏铭大可放心追求宋之和,但他仍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谈耀宗反过劲儿来捅他们兄弟两个一人一刀。
宋之和大三下半年将近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意外,走着走着让一辆违规行驶的超跑给蹭在地上。他只来得及瞄了一眼车牌就被小腿骨上钻心的疼刺得垂下头。
他用余光看到一人从造型猖獗的西贝尔下来,走到他身边,球鞋倒是简简单单的一只黑色对勾,牛仔裤脚。
随后那人弯下身凑在他面前,一张脸上打了一颗眉钉一颗唇钉,脸部骨骼像是混血,头发漂染成白色。
那人睁着一双宽得怪异的双眼皮,浅棕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打量他。
“早听说你在他身边待得够长,长得是还行。”那人忽然笑了笑,口音有点港普的味道,但不重。他好像刚发现宋之和痛到发白的脸,“疼吧,帮你叫救护车好不好啊?”
“……你是谁?”宋之和抬起头,额头上一层冷汗,嘴唇虚弱地张合了一下。
“忘了自我介绍。”那人站起身,居高临下,“我是叶嘉。”
第21章
宋之和住在单人病房里,陈白宛赶来时眼睛通红,看起来已经哭过了。
“囡囡,怎么回事,怎么会摔到腿……”她说着又要哭,连忙把脸扭到一边。平复了一会儿才对着宋之和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就是不小心。”宋之和伸手握住她,“不用担心,医生说只是骨裂。”
救护车是自己叫的,他坚持只是摔到的说法,没人想到他在撒谎。
此刻谈晏铭正站在办公室里对巴赫大发雷霆。
“谈震在想什么?!”
“您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巴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谈晏铭声音太大吵得他脑袋疼。
“他跟谈耀宗有什么区别,一个贪图我的精子,一个直接要我去卖身!”
“……没人让您去卖身。”巴赫都快退到门边了,“只是让您给客人应有的礼遇。”
“……操。”谈晏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脸埋进手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只能找叶家了?难道就没别的什么势力想掺和这摊浑水?”
“当然不是。”巴赫想了想,“只是这样效率最高,损失最少。”
谈晏铭当然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他憋屈——好不容易快从谈耀宗的威胁下熬出头了,谈震又扔给他一个讨厌的差事,实在不怪他发疯。
“怎么就非得让我应付。”他内心已经屈服,但还是忍不住最后一搏,“我不出面这合作就谈不成了?我看不至于。叶家根本不会放弃那么大的好处,哪是小太子高不高兴就能决定的。”
“说的没错。”巴赫点头,头一次觉得谈晏铭似乎有点可怜,“但是还是效率问题。您客客气气把小太子哄开心了,这合作就顺利。虽然那孩子开不开心也不会影响大局……但您也不想再折腾了吧。”
谈晏铭脱力地往后一仰,眼珠子都放空了。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静一会儿。”
巴赫看他一眼,于心不忍地点点头——他知道谈晏铭多恶心叶小太子叶嘉,但这会儿要干什么谈晏铭还做不了自己的主。
巴赫掏出手机处理消息,推开门正打算出去时却停在门口。
他转过身用更为同情的眼神看谈晏铭。
“宋之和给我发消息了。”
谈晏铭一骨碌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
“……他腿骨骨裂住院,要我跟你说今晚估计没法回去。”
谈晏铭站在原地,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身,把桌上的水杯一把掼在地上。
谈晏铭背对着巴赫,低着头看水杯支离破碎的残骸,语气是很深的无力,“今天晚上订晚江路的位子,约上叶嘉。”
“好的。”
“等等。”谈晏铭转过身,嘴角不明显地向下,巴赫知道他只有非常愤怒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等会儿你去看看他,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家里那个白色的掌上游戏机给他带过去,不要告诉他是我……”
“知道了。”巴赫点头,从外面帮他带上了门。
巴赫先打电话给胡姨,让她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回到家里换了身更休闲的装束去取了,接着赶到医院。
推门进去的时候陈白宛正欲出门,四目相对,巴赫当机立断:“阿姨您好,我是之和的室友,来给他送点东西。”
陈白宛点点头:“快进来快进来,正好我要出去怕他没人陪呢。”
宋之和躺在内间床上,觉得巴赫实在有些不要脸。
陈白宛出去了,巴赫把拎的那包东西放下,在宋之和床边站定。
“你怎么样?”
“没什么,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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