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楚湘莞尔一笑,道:“那多谢韦经理了。”
“我们走吧。”
“嗯。”冯楚湘刚站起来,突然身形一晃,啊了一声,倒回了椅子上。
“怎么了。”韦风赶紧问道。
冯楚湘抚摸着头,道:“可能酒喝多醉了,我想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这样吧,你去我车上休息,我送你回去。”
“那好。”
韦风扶着冯楚湘走出门外,并将她扶上车后座躺下,自己这才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开了半天,韦风问道:“楚湘,你家在哪里?”
半天没有人应声,他又回过头大声问了一声,只听见冯楚湘小声地哼着,“家,家在哪里?武珞路?中山路?哎,头好晕,记不清了。”
顿时韦风哭笑不得,冯楚湘说自己记不清家的地址了,自己总不能开着车兜一晚上吧。不管了,现在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下来,自己还有事要做呢,去晚了那边别又出什么事。想罢,韦风将车开得飞快起来,在密集的车流中穿梭如风。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韦风将车驶进了一片高级别墅区,车进入私家停车场上,他走下车拉下后车门,轻声道:“楚湘,我先将你带到我家里休息,你看怎么样。”
“嗯。”冯楚湘轻轻地应着,眼睛没有睁开。
“那我扶你进房。”
韦风将冯楚湘从车上搀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别墅里走进去,在二楼时他推开一扇门扶着冯楚湘躺在床上。“楚湘,你先在这里休息,我现在有点事还要出去,晚上可能我不会回来,明早你就打车去公司,知道吗。”
说完,他正欲起身往门外走去,可是身体刚一动两条柔软的臂膀如同水蛇般地缠到了他的腰上,霎时暖玉温香满怀,韦风心头扑扑地乱跳,他扯开冯楚湘的手臂道:“楚湘,你喝醉了,我出去了。”
“不要走,韦风,一个人我害怕。”冯楚湘抱得更紧了,机会就这么一次成功就能得到一切。
“对不起,楚湘,我还有事,你休息吧。”韦风挣脱了她,快步走了出去。
门里,冯楚湘突地睁开了眼睛,她狠狠地捶着床,发泄着怒气。
“韦风,你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柳下惠。”
风声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门口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淡紫色衣裙的女人,她抱着双臂可怜巴巴地缩在那里,整个头都埋在膝盖里,一头柔软的发丝散乱地垂到了地面上。
立刻,风声就涌起了一阵怜惜的感觉,他轻轻地在她耳边叫道:“翠凋。”
秦翠凋没有做声,依旧埋头缩在角落里。他又叫了几声,仍是没有反应,这才发现秦翠凋睡着了。
她一定是太辛苦了,来自己家的时候自己又不在,她只得在门口等着,太累便就睡着了。风声轻轻地叹息着,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弯下身体将秦翠凋打横抱了起来,当他抱起来的时候,风声才发现秦翠凋体重极轻,而她身上的骨头竟硌着自己肉疼。
好可怜。
风声将秦翠凋抱进房间的床上放好,又拉过一条薄毯搭在她的腰上。他坐在床沿上一直凝视秦翠凋,她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就连手上一点温度也没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一样。他伸出手将秦翠凋额前的乱发拨回耳后,再怔怔地瞧了半天,忽然他俯下身体吻上那两瓣苍白的唇。
像冰一样寒冷,却有丝淡淡的芬芳,像极了被雪压过后梅花吐露出的素淡馨香。
突然之间,风声好想叫醒秦翠凋,但是最后他轻声道:“翠凋,好好睡吧。”
痛骨
7月12日晴
佛说,红尘万丈,魔相从生,何必何苦。神说,人性最薄,情又如何,终究是破!
灯光,像月光一样透出来是惨白和凄凉的颜色。窗里,一对青年男女对峙着。
“方争,为什么,你为了别人可以这样污辱你的妻子。”秦翠凋靠着墙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在我心里,你才是别人。”男人冷冷地道。
秦翠凋心里重重地一震,原来才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怪不得方争能够如此地污辱自己,原来自己是别人,不是他的结发妻子。“方争,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在我提出和你离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没有感情了,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结婚,我当你是仇人。”
秦翠凋的心里滴着血,倾心相爱八年的男人到头来居然是把她当成仇人,为何男人说不爱就不爱了,只是说一句话的时间就已经不爱了。“我是有什么比不上她吗?你要她不要我。”
“你说你有什么好,她比你体贴人,会照顾人。”
“难道这八年我从没对你好过吗?一点好都没有吗?”
“你觉得有吗?我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我的同学朋友都是开名车住高楼,我呢,什么都没有。”男人冷冷地质问着,秦翠凋的眼泪在他的眼中比一滴水还不值钱。
“难道只有得到什么才是对你好吗?那你从她那里又得到了什么?”
“哼,只能说她适合我,我不适合你。你真没自尊,我要是你早就离婚了。”
“难道我不同意离婚就是没自尊了吗?离婚就会有自尊了?”
男人不再管秦翠凋,坐到一边去发短信,短信的提示音一声声地响起,一声声都是在对秦翠凋用刑,比凌迟还要狠的酷刑。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和外面的女人发短信,而自己缩在墙壁角落里哭泣,秦翠凋忽然发疯地冲向男人欲抢他的手机,狂叫道:“不许发,不许发。”
“滚开。”男人顺手给了她一巴掌,秦翠凋仍是发疯地叫道:“不许发,不许发……”
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秦翠凋的胸口上,然后拳头如雨点般地打了下来,再后男人干脆脱了拖鞋朝她背上、胳膊上抽去,“我叫你闹,我叫你闹。”
“不许发,不许发。”秦翠凋的声音已经喊哑了,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的拳头,可她仍然拼命地抢着男人手中的手机。
男人将秦翠凋抵到墙壁上,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骂道:“你疯了,完全疯了。”
“我是疯了,让你们逼疯了。”秦翠凋流着泪,她伸出手把男人的手紧紧地往里掐,“用劲掐,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手越掐越紧,明明已经透不过气来,一切痛苦便能解脱开去,可男人又松开了手,他骂道:“你要死,就死远些,别在这里死,到时我脱不了干系。”
他不是心疼自己死了,而是怕自己的死会给他造成麻烦。
秦翠凋的心痛得无法制止,每一片每一片地割开来,火在煎烤着,痛,还是痛,痛得就快要死去。
眼泪不停地流着,秦翠凋大声地哭着,但哭也不能缓解心中的疼痛,这被背叛的疼痛会像利斧一样劈开心里每一个地方,让血流干。
……
风声趴在床沿边上假寐,忽然床轻微地抖动,他睁开眼一瞧秦翠凋闭着眼啜泣,身体不断地颤抖,便知她在梦中伤心流泪。他心有不忍,正欲推醒她,突听见秦翠凋撕心裂肺地喊了两声:“为什么?为什么?”然后她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翠凋。”风声关切地问道。
秦翠凋茫然地望向他,道:“我做梦了,我说梦话了。”
“是,你做梦了,你在梦中哭了。翠凋,你梦见什么了哭得那么伤心。”
秦翠凋摇摇头,那并不是梦,那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只是在梦中重演了一遍,于是她又体会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梦和现实一样有知有觉,而且痛得更厉害。
“是梦见谁了吗?”风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秦翠凋抬起头看着风声,突然她又是一惊道:“我怎么在这里了。”
“你在我门口睡着了,我将你抱进来了。”风声呵呵地笑着。
秦翠凋脸沉了下来,这个风声把自己抱进来的……
“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抱你进来而已,什么也没做,我风声可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的。”风声看秦翠凋面色不善赶紧澄清。
“现在几点了?”秦翠凋瞧了一眼窗外,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有些白色了。
“五点了吧。”
“啊。我要走了。”秦翠凋心急如焚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立即往门外跑去,风声在背后接连叫她也没理睬。
秦翠凋急急忙忙地坐车回到居住的地下室,匆匆洗完口脸后顾不得吃上早饭便又赶到菜场,幸好去的不算晚,等将摊架支起来的时候菜场里才开始有人进进出出。
生意如前几日一样出奇地好,买鞋的人几乎从不与她讨价还价,她说多少就是多少。这惹周围摊上的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每每说上几句酸话,她也不在意。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虽然买鞋的人多,但是她开的价并不高,只比成本略为高上大几块钱左右,所以赚得也并不多。
中午的时候,秦翠凋决定给浮若打个电话告诉现在的生意情况,但拨了数次浮若都没有接过,最后索性关了机。
难道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秦翠凋心下不解,待晚些的时候她又打了几遍,手机还是关机中。晚上秦翠凋按时收摊,她在菜场附近的面点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直接坐公交车去风声所在的小区。
秦翠凋在门口敲了一声,门就打开了,门里一人一狗齐齐地望向她。
“来了,今天挺早的。”风声依旧嬉皮笑脸,牵着狗脖子的链子坐到沙发上。
秦翠凋点了下头,道:“我先去做饭。”
“别忙,我先介绍家庭新成员你认识。翠凋,这是我儿子风太大,风太大,过去和你妈亲热一下。”
风声松开了狗链,那只狗摇着尾巴冲到了秦翠凋面前,它在她脚边不停地嗅着。
“别,我没儿子,我不是它妈。”秦翠凋哭笑不得。
“谁说的,我儿子就你儿子。风太大,快叫妈,你妈做好菜给你吃。”
那狗似乎真能听懂风声的意思,望着秦翠凋轻轻地“汪”了一声。这下秦翠凋也笑了起来,说实在的这只狗长得也很可爱,全身通体的黑毛油滑得像一匹缎子,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秦翠凋忍不住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那只狗后肢蹲在地上仰着头瞧着她。
“风太大,去找你爹去。”秦翠凋笑着,转身往厨房走去。
那只狗突地站起来冲到秦翠凋的后面,张开嘴咬住她的裙角往沙发上拖。“风太大,别闹了。”秦翠凋甚是无奈,只得退到沙发上坐下,那狗才放开了嘴,半蹲在地上瞧她。
“看见没,翠凋,风太大很喜欢你。”风声笑得合不拢嘴。
“真没办法。”是的,她没办法,对这只狗,也对这个男人。
风声不动声色地凑近她,嬉笑道:“翠凋,我看为了风太大有个完整的家,我们两个结婚怎么样。”
“胡说。我才不会和你结婚,你找别人去吧。”秦翠凋站了起来。
“为什么?难道我比那个小公务员差吗?你看上他不看上我。”
秦翠凋回过头,道:“你也知道人家是公务员,那你呢,成天做些不三不四的事。瞧瞧你的头发,像个正经人么。”
“翠凋,你太势利了吧。我告诉你公务员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不过就比我这平头老百姓强得这么一点点而已。再说我比他年轻一点吧,比他英俊一点吧。”
“英俊又不能当饭吃。”秦翠凋丢下一句话往厨房走去。
“翠凋,你真现实。”风声捶着沙发。
是啊,自己已经变得很现实了,这个生活已经教会自己现实。虽然现实,自己仍然懂得只有靠自己,不去依赖任何人,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遍体伤痕。
没有谁再比自己可靠了,更值得信赖了。
今夜,秦翠凋比往常做饭要慢得多,风声等了一个钟头仍不见她出来。他悄悄地走进厨房,在门口瞧见秦翠凋拿着菜刀呆呆地凝视着窗外,砧板上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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