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案下的穿云豹,悦兰芳沉默了。
究竟是什么组织,让穿云豹查了十多天仍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属下失职,请御主赐罪。」
「无妨。」悦兰芳左手靠上扶手,撑着下颚,问道:「另一件事汝办得如何了?」
最近经天子已开始有了动作,思及此,悦兰芳不禁淡哂。
他的玉儿长大了,变聪明了,他所佈下的局绝对不差,但,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他,要放出比他所放的网还大的网来捉他,轻而易举!
「禀御主,一切就绪。」
「很好,照原订计划进行,吾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遵命!」穿云豹语毕,躬身离去。
血色瞳眸转了个方向,看着墙上所挂的一幅画。
画中人儿手执一枝芍药,巧笑倩兮。
「玉儿……你逃不了的……」
***
经天子窜位了。
据说悦兰芳仓皇而逃,汗青编一夕变色。
深夜。
今天是登基大典,他,玉指圣颜经天子如愿当上汗青编的御主。
──用计窜夺了悦兰芳的位子。
总以为胜利的果实会是甜美会是满足的,却没想到,心中深处的一个角落,渐渐地痛了起来。
为什么……他还会痛?
过去的伤太沉太重,几度以为,他会被这伤逼到走投无路,被这痛压得心身俱废,虽然他仍是走过了,可每每咬牙走过这段,支撑着他的全是浓浓的恨。
但是,恨的相反面就是爱,心中有那么一角是柔软的、是替悦兰芳恳求的,只是……他忽略了。
不去想不去听,把自己龟缩在自己所建造的坚固堡垒里,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再被伤害,可是在今天,他喜悦不起来,笼罩心中的,是深深的悲哀。
原来到头来,伤自己伤得最重的,就是自己?
但,做都做了?他还想弥补什么?
下意识地迈开脚步,经天子来到了温室外。
回过神来,手中已握着一朵开得红艳的兰花。
霎时,泪珠儿滚滚而落,一滴又一滴击碎在脆弱的花瓣上,伤不了花儿,伤得是自己的心。
「兰……」跪倒在地,经天子喃喃泣语。
如果当年,他没有躲开他的手,今天他们是不是可以执手到老?
如果当年,他没有这么心高气傲,是不是可以换来一个平静的结局?
只是,现在的他,用再多的泪水,都换不回过去。
过去太远,永远也太远,更悲惨的是,他连自己的现在都觉得迷惘。
埋在心头的恨怎么样也无法扎下深深的根,他只是将恨铺在爱上面,企图蒙蔽自己。
为什么在漫漫长夜,他会突然忆起那一声声温柔的唿唤?
玉儿玉儿……心中的那个人总爱这般叫他,什么时候他让它成为绝响?
一切都迟了、晚了,他走不回过去,也到不了未来,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待在原地哭泣。
***
放轻步伐,悦兰芳轻轻走到伏在石上睡着的经天子身边。
长指伸出,轻柔地拭去那未干的泪痕。
他的玉儿,好傻。
爱着他却也恨着他,要他一个脆弱的人儿承受着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太难!
「我只要你爱着我就够了……」蹲下身,悦兰芳轻轻吻着经天子的额角。「傻玉儿,你不学会相信我,我们要怎么走到未来?」
为他,他做了太多,对的错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他留在他的身边。
对他,他绝不放手!
***
刚接手汗青编的事务,经天子有些吃力,毕竟之前他在当辅政官时,悦兰芳捨不得他太累,尽量让他做些较轻松的事。
这一天,他又是忙到丑时了,还没办法休息。
烦躁地丢下文件,经天子伸伸懒腰,站了起来。
窗外,阗黑的夜色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经天子走了出去。
亮丽的黄影走在夜中,经天子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温室外。
微微迟疑地,经天子推开门,让自己置身在一片花海中。
可以吧?他可以在这般深沉的夜里放纵自己回忆、放纵自己软弱吧?
在兰花花圃旁坐下,经天子伸手轻拈下一朵红色兰花。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一向养尊处优的他,经得起逃亡的奔波辛劳吗?
心中思绪百转千迴,经天子嘆了口气,低着的头抬起。
一抬头,经天子便对上温室外那对血色瞳眸。
惊诧!手中的兰花就这么自他掌中掉落。
温室外的人扬起一抹微笑,走了进来。
莫名的,经天子心中泛起了恐惧。
「来……」
正欲喊人,一抹艳红掠过眼前,下一秒,张开的檀口已被密密封住。
「呜……」激狂热烈的深吻让经天子无力招架,只能任凭入侵者恣意妄为。
温柔的霸道的热烈的感觉来回交替,想逃却逃不开的舌尖被人反覆吸吮,纠缠的舌让彼此的津液自胶着双唇中的缝隙流出,强迫着经天子回应,悦兰芳腾出一隻手,扯开经天子的衣襟,在那片饱受折磨的肌肤外露之后,薄唇终于愿意离开经天子的唇。
「不要……」有气无力地抗拒着,经天子仍是阻止不了悦兰芳。
「玉儿乖,没事的。」悦兰芳微笑着安抚他,低下头,伸出舌尖舔去经天子眼角的湿痕。
自腰间拿出一个锦囊,悦兰芳自其中拿出一个碧绿药丸,有些强硬地餵经天子吃下。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经天子什么都来不及问来不及说,意识已跌入无边的黑暗中。
第十章
美丽的星星佈满天空,星空下,白虎祭司一袭白衣被夜风不断吹袭,彷彿要被吹走一般。
今天,他没有去。
所以,他愤怒而来。
但是,被神殿的人挡在外头。
他知道,他会再来。
忽而,腰上的压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什么没来?」他问。
沉默,缓缓散开,很久、很久……
「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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