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淼说“所以我想和他搅在一起”
管琪有点无语,正准备发作。这时管挚看他还没出来进来寻,管琪咽了话就一起出门了。末了,管挚还回头对着吴淼眨眨眼,吴淼笑了,在光线的映衬下帅得刺眼。
吴淼在病床上睡了一会,醒来已天黑。他回家了,他像往常一样独自走过那条黑漆漆的小巷。走得很慢,衣服上还很脏,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回家发现破天荒地灯还亮着,就关了灯直接去睡。
半夜止痛药过了时效,吴淼被活生生疼醒。这时感觉到房间门开了,他又赶紧把眼睛闭上。有人轻手轻脚地来给他盖上被子,又摸了摸他头上的纱布。听到有东西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又听到关门的声音,吴淼这才睁开眼睛。看到桌子上有一盒药和一杯水。
吴淼在家里躺了几天,期间小六来过,提了两袋子水果还有一锅他奶奶炖的鱼汤,坐了半天自己咔哧咔哧吃了个□□分。
吴淼问店里最近忙不忙,小六正在嗦鱼尾巴,含糊地说不怎么忙,而后又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小六前脚走,管挚后脚就挨着门牌找来了。吴淼懒得动弹,从二楼扔了一把钥匙让他自己开。管挚一进来就看到吴淼靠在床上看电视,地上还有一堆瓜果皮。“你怎么能这么邋遢!”管挚忍无可仍,愤怒地四处找扫帚。
吴淼表面上认真地在看电视,眼神却时不时跟随着管挚的身影。打扫完,管挚刚坐在凳子上,看到桌子上还有一锅鱼汤,“你还挺会吃啊,只吃尾巴不吃鱼肚子”
吴淼伸头看了一眼,想了一下估计是小六特意留的。
这边管挚从凳子上也凑到床上跟吴淼并排躺着,托着头面对着吴淼说,昨天我哥跟你讲什么了?
吴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他问我两什么关系”
管挚眼瞪得圆溜溜的,立刻坐直“你说什么了”
“我说是你朋友啊”吴淼面无表情地在换台。
管挚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像是心里的石头被掀开,却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坑,四处漏风。
他坐在床边,驼着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怜。
“男朋友不是朋友吗?”吴淼安慰式地拍拍他的肩膀。
管挚诧异地回头,吴淼一手撑着床,伸长脖子亲了上去。
管挚天灵感都要飞起来了,他激动地推开吴淼,回头看了一眼大开着的房门,歪头表示询问,吴淼说,家里没人。管挚皱眉表示不解,吴淼说,我妈上夜班。管挚推倒吴淼,正准备动手动脚,突然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跳下床。冲到客厅边走边喊“阿姨?阿姨?你在家吗?”,边喊还边脱,粗暴的单手扯开恤,一手在解裤子。等回到房间,砰,咔嚓,关门锁门,一气呵成,管挚裸着上半身,裤子解了一半。
吴淼躺在床上,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
天已经有点暗了,房间里没开灯。吴淼还保持着一手撑着床的姿势,一手捂着绷带,表情淹没在刘海的光影中。
管挚制造出巨大的动静,却在此刻安静下来,吴淼都有点不习惯。可是管挚已经像个巨型易拉罐,栓到吴淼了心上,搞得他在哪都能听到管挚的声音
“吴淼吴淼”或高喊或低呼,
“吴淼吴淼”或开心或悲伤。
烦死了。
☆、第18章
“你很熟练啊”吴淼趴在床上没有好气。
管挚听了,一身汗都冷了一半儿。赶紧凑过去,但却没正面回答“吴淼,你能记得你这几个月过的每一天吗”
吴淼想了一下“能吧”
管挚把吴淼轻轻地翻过来,侧着身看着他“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什么”
“想不起来我在美国的日子”
“你不是上个月才去的吗”
“对啊,但我仔细想,使劲想,拼命想,除了记得上了几个欧美人,其他生活的细节我根本想不起来”
吴淼有点愤怒“!!!?”
“我错了,但我那时候不是被你伤害,借酒消愁呢嘛”
吴淼一想,也对。
管挚接着说“现在我想明白了,一个人开始混日子的时候,回过头就发现你根本想不起来曾经过的每一天”
“我逃避你,就是在混日子”
“训练也不认真训练,到处喝酒参加派对,我简直被日子混了”
吴淼听着不动容是假的,他知道管挚喜欢他,但不知道是这么的喜欢。
“那今天你不会忘了吧?”吴淼说。
管挚轻轻地亲他“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吴淼一脚把他踹开,卷着被子睡觉了。
吴淼醒的很早,从上到下浑身都疼。他毫不客气地把睡成棺材的管挚踢醒。
管挚揉揉眼起来,看到吴淼愤怒的眼神和翘起的头发丝,十分娇俏,笑出了声。
“你吃什么,我去买早饭”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开始找衣服,身上还有各种红印。
吴淼正在吃炸糖糕,管挚直咽口水。吴淼实在看不下去,剩了两口要给他吃。
“坚决不吃!老刘知道能把我膀子打折。过段时间我要去省里比赛,已经开始训练了,要控制饮食。”管挚边说,眼睛都没离开过金黄酥脆的炸糕。
吴淼干脆也不吃了。
管挚走了之后,吴淼接到一个电话,是坤哥的。意思是他以后不用来了。
吴淼早就料到,但难免犯愁以后的打算。
关于上学,他没有什么追求,更没有兴趣。想了几分钟,他决定出去看看。
小时候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后来他连同这些记忆都被封锁在这个古老的县城里,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外面的世界对于吴淼来说只是图片,文字或者映像,再无实感。
他跟吴淮静说了一声,就动身去了省会。
吴淼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本来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但是他上学早还有半年才满18岁,没人敢用。没办法,只能干回自己老本行。夜总会已然成了吴淼第二个故乡,那里包容性强,又个个都是人才,还对吴淼都很友善。
管挚在省会比赛,提前几天就跟着队里来了。不用老刘催,管挚也自觉把手机都上交,虽然他废话多又爱打岔,但关于游泳,比谁都认真。
比赛前一晚上,管挚紧张地睡不着,这不是他参加的第一次大型比赛,但却是最关键的一场。老刘说今年上面来人到地方上挑人来了,让大家都重视起来。这次给管挚的定的是第三名的目标,管挚自己也知道有多悬。只是因为听说一直包揽前三的有一人临时退赛,万年老四管挚才有希望挤进前三。
老刘出去跟临市教练吃夜宵去了,都没敢喝酒。回来就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在宾馆路边花坛边蹲着,走进一看管挚垂头坐在花坛上。老刘身高马大的,年轻的时候是游泳队的,退役之后娶个会做饭的老婆,又放飞自我不锻炼,现在少说也有2,3百斤,说是相扑选手也有人信。老刘嗷的一嗓子,给正黯然销魂的管挚魂都吓飞了,
“管挚,你不睡觉搞什么!”
“老,教练,我睡不着”
这批学生里,老刘最看重管挚,这是他在游泳馆一眼相中的好苗子,勤浇水又勤施肥一直培养到现在。
他也在花坛边上坐下了,两个超过190的人挤在一起,一个并不小的花坛也显得很。
“大志,你学这么多年游泳是为了什么”
管挚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我也不知道”
老刘是除了他爸妈看着管挚一点点成长的人,他不许管挚抽烟喝酒,尽可能带他从小参加各种比赛。他也知道管挚的优势,也知道他的劣势。
老刘说“我以前不如你啊,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但是学的很好态度也端正。我那时候不行,被家里逼着学的,游泳多枯燥啊天天训练,在水里憋着气,我上岸还憋着气。我那时候就想,等哪天彻底不游了,这大千世界多美啊我出去就照死了玩儿。一定换个活法!”
管挚听得很认真。
老刘又说“可你看我现在,半辈子过去了,还是天天跟泳池打交道。去澡堂泡个澡都扎猛子下去的”
管挚想象了一下画面,被逗乐了。
老刘准备像往常一样照着他后脑勺来一下,想了想,手半空改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志,你是喜欢游泳的。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有些事大脑可以忘了,但手啊腿啊都还记得。就算有一天你不游泳了,但看到泳池还是会热血沸腾你信不信。
你嘴上从来不饶人,表面轻浮,但做事稳重。我知道,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起码比我远的多。”
管挚从影子里把老刘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眼睛湿润了。
“不就是一场比赛吗,再过几年看这简直就跟泡澡的一样。再放远点看,过个几十年,你去给我上坟了,说起这个比赛,还不如你给我送花还是烧纸的事儿大。”
“好了,舒服了?”老刘微笑。
管挚报以微笑点头。
老刘秒变脸“滚回去睡觉。”
管挚还在少年组的时候,有一阵子跟着偶像学,也喜欢临上场前戴着耳机,觉得自己简直帅呆了。被老刘一巴掌噜了“出什么骚怪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