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调整了下姿势,低头亲了亲江北,“刚才舒服吗?”
“嗯,还行吧,好像技术进步了点。”
沈慕南失笑:“去卫生间洗洗,早点睡。”
“那你抱我进去。”
“这么懒?”
……
书房里,沈慕南坐在转椅上,手指哒哒敲击着桌面,声响在静谧的房间中无限扩大,“嘟-嘟-嘟”的单调音终于停了,电话接通。
此时是万籁俱寂的午夜时分。
男人夹了根烟,往椅背靠了靠,“他今天没让你帮他找人?”
“有啊,找那目击者啊,我还特地拜托了我警-察局的朋友。”陈新宇是深夜玩咖,没有早睡的习惯,声音听起来中气很足。
沈慕南敛眉:“你真当回事啊。”
“我知道,那是你们郑副总的儿子嘛,我就当你媳妇儿的面,装装样子,哪能真给他找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拉倒算了,他现在跟着你,不比之前那个死鬼丈夫好多了,你说他咋想的啊。”
“你倒是知趣。”沈慕南掐断电话。
第68章公布
胡老板拿着手机兴奋地闯进来,江北见门开了,“蹬咚”撂下了不雅观的二郎腿,端端正正地在办公椅上坐好,拿笑示人。
“小江,你跟沈总结婚了啊,不早说,楞大个喜事,咋还瞒着呢。”
江北微怔,理智还在:“老板,你听谁说的啊?”
“这还用我听谁说啊,网上全是你们结婚的消息,你说这沈总也是,结婚搞这么低调,连个婚礼都不办。”
胡老板拉把椅子坐下来,看亲儿子似的看着江北,喜笑颜开:“不过啊,他能放着那么多小姑娘小鲜肉不娶,单单把你娶回家,那对你绝对是真爱,小江啊,咱也不用太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我懂。”江北应付式地笑笑,拿起扔在桌上的手机,点了点屏幕,“老板,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忙你忙,”胡老板很识趣,不掺和人家两口子的私房话,他站起来就朝外面走,临了又转过身说:“差点忘了,这周五晚上我请客,咱们工作室聚个餐,就当给你庆祝一下。”
“行。”江北笑着说,视线定格在屏幕上的那些博眼球版面,内容大同小异,变着法子渲染北市商业才俊与木雕师的结合,甚至还登了几张江北的生活照。
胡老板走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江北踱向窗前,拨通男人的电话,“是我。”
偏低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什么事?”
“网上怎么都是咱俩结婚的消息,连我照片都有?”
那边顿了顿,“媒体怎么写,那是他们的事。”
“唬谁呢,他们敢不经你同意就随便写?不是说好不张扬的嘛,我妈她也上网,她肯定也能看见,你让她怎么想。”
“一辈子的事,你以为能瞒多久。”电话里是纸页莎莎的动静,默了几秒,男人说:“我手上有点事,回家再说。”
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在打盹小憩,江北跟胡老板请了半天的假,坐公交车兜了十几站地回家去了,江母在阳台晾衣服,见着他人,一句话没说,自忙自的。
“妈,晚上咱吃啥啊?”江北朝着阳台问。
江母没应他,晾完衣服,转身去厨房拧了块半干半湿的抹布擦洗天然气灶,从左边擦到右边,吭哧起劲,江北站在她后面,形如空气。
半小时后,江北跨出家门,唯一的一把钥匙也留下了,三十多年的母子亲情,彻底被断了干净,那些话几乎快要将他活生生地大力剪碎。
“孩子,你走吧,随你去哪儿,我就当从来没养过你,可能隔了一层血缘,咱们就是没法母子连心,以后你就去沈家过,去跟他们做一家人。”
江北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欧阳小聪和周洋正好都在,他跟着沈慕南以后,自己的房间就留给了周洋,当初没忍心真把这人给撵走。
周洋如今渐渐学乖了,不似以前那样瞎混胡乱,开始正儿八经地上班挣钱,从前的狐朋狗友也很少再联系,生活轨迹几乎是两点一线。
“哥。”周洋喊他一声。
“今天没上班啊。”江北的眼睛蒙了一层水汽,明眼人一看便知,“我去你屋睡一觉,有点困。”
“哎。”周洋连忙进去整理自己的床铺,把皱巴巴的被子重新叠了叠。
“甭收拾了,我就躺会儿。”
周洋手脚局促,立在一边看着江北:“那哥,你睡吧,有事你喊我。”
“嗯。”
门关上了,隔音不好的墙后面,是欧阳小聪的轻声叽咕,“他今天这是咋啦,好像不太对劲……”
华灯初上,阿平在工作室外没接到人,江北的电话又打不通,家里也联系过了,管家说人没回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给沈慕南打了电话。
沈慕南没有多想,直接驱车就来到了这里,给他开门的是周洋,两人之前打过照面,周洋记得他是江北的对象。
“他人呢?”沈慕南往里探,开门见山地问。
“在、在房间里。”
沈慕南快步过去,很着急的样子,拧开房门就冲了进去,“砰”的一声,门旋即被关上。
江北一惊,半撑着身体侧坐起来看门后的人,沈慕南也在看他,隔着一张床,他俩互相把对方嵌入眼睛里。
“吧嗒”,沈慕南打开一侧的开关,房间立时明亮了。
“我来接你回家。”沈慕南低哑着声。
江北还是那双水雾蒙蒙的漂亮眼睛,像是大病一场,瞳孔虚弱无光,他哽着哭腔:“我妈不要我了,她把我赶了出来。”
沈慕南没有动,凝视过半晌后,薄唇动了动,“你还有我。”
极度干涩的一句话,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小情人这辈子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估计就是他了。
“还有你,”江北在自己的唇齿间重复道,忽而转了脸色,自己跟自己嘀咕:“我才不信……”
“回家。”沈慕南更加放低了声音。
江北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红着眼,“回哪儿去!我妈不要我了,我回哪儿去!”
他痛恨现在的一切,痛恨没人肯帮他,更恨老实巴交的傻大个,一声不吭就把他撇下了。
沈慕南绕到床头,捧着那张病态苍白的脸,如视珍宝地看,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许哭。”说完,他便心疼了,对着那张嘴吻了下去,是撕咬,是啃噬,是拆吞入腹,怀里人简直成了他的命。
嘴唇被摩得发白,江北反咬了他一口,男人粗喘着气,偃旗息鼓,两双眼睛狠狠地互相望着。
“你去给我妈道歉。”江北拼命推着男人,推不动就动手掐,“去啊!你去啊!”他冲男人吼。
何其无理取闹!
沈慕南耸着肩,任他打骂,平时叱咤风云的那股子劲儿,蜕成了此刻“温柔乡”里的甘心俘虏,他就差递一把刀给小情人:动手啊,我的命都是你的。
许久,折腾够了,江北被男人重新搂进怀抱,脸贴脸地抱着,沈慕南闭眼消沉在这一刻,低声道:“跟我回家。”
“我中饭还没吃,晚上也没吃。”江北声若蚊蝇。
“待会儿我们去买关东煮,我再打电话让阿坤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江北吸了吸鼻子,“嗯。”
“穿衣服,我们走。”沈慕南拍了下江北的卷毛脑袋。
出去的时候,周洋一直跟到楼下,怀里抱了箱海南岛的青芒,蘸辣椒盐吃的,他们公司给新员工发的礼品。
“你回去吧。”江北说。
周洋把那箱青芒塞进后备箱,合上车厢盖,站车尾叮嘱江北:“哥,那辣椒盐就搁箱子底下,你回去别忘了蘸着吃。”
“嗯,我知道。”
周洋以为江北是受了欺负,又不好当着男人的面说什么,欲言又止道:“我跟小聪哥都在呢,啥时候有空过来找我们玩啊,江北哥,你、你好好的。”
“上车吧。”沈慕南在驾驶座上催着,他不是很喜欢江北跟周明的弟弟走太近。
周洋瞄了眼车里的男人,沈慕南也赏了他一眼,迥然的气场使他顿感如芒在背,不觉地垂低下头,懦懦道:“我、我上去了。”
“周洋,”江北忽然喊住了他,三两步走过去,小声私语地说:“清明回去看看你哥,顺便给你爸妈买点东西带回去,钱够用吗?”
周洋鼻子发酸:“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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